李云秋挂断电话,刚想起身离开,却发现那个原本还在抖如筛糠的男生突然安静下来,刘海挡住他的眼睛,她眼皮一跳,心觉不妙。
电话拨通,陆北低头去接的瞬间男生突然站起,手里银光一闪!
“陆北!”李云秋隔着屏幕大声提醒。
可电话没能接通,陆北像是听到什么一样猛然抬头!
“铛!!!”冷兵器相交的瞬间李云秋似乎看到了火花崩碎,陆北单手撑着地面,短刃横在身前。
李景渊和退伍军人反应极快,在郭木想要挥下第二刀之前俩人一人一脚,李景渊踹在他的胸口处,竟是将人踢的口吐鲜血。
“…不好意思啊,学体育的原来。”
郭木只觉得两眼发黑。
几人七手八脚把郭木重新控制起来,大力水手女士把之前拿来捂嘴的衣服撕成布条,一圈一圈地捆着郭木。
郭木断断续续的咳着血,眼神狠厉,和之前判若两人。
梁奶奶长吁短叹,最后叹了一句人性本恶,在张爷爷的搀扶下回去了。
“我们没有闲工夫听你到底想做什么。”陆北收起短刃别在腰后,再次接通李云秋的电话,“刚刚发生的事情,我再跟你说一下。”
李云秋都知道,但还是只能假装才知道。
“为什么每次都要告诉我?”李云秋出声发问。
“你…”
没等陆北说完李景渊开口插话,“咱们都是这栋楼的业主,有什么事情要一起分享才行,民主。”
“对嘛,小妹妹你也帮我们不少,我们一起决定。”大力水手女士表示赞同,李云秋还听见退伍军人应声附和。
李云秋没吭声,但她知道他们都是好心。
头疼似乎缓解了一些,李云秋听见陆北又问了一遍,“怎么处理他?”
就好像只要自己说出口他就能照做一样,李云秋不明白为什么他总是要询问自己的意见,明明在这些人中,她的意见应该是最无足轻重的一个。
因为只有李云秋对于他们来说是不在这栋楼中的,无论发生什么,在他们的认知里都和李云秋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到底是为什么呢?她一时间想不出什么答案。
“我是你们的话…”李云秋咬咬下唇,盯着屏幕露出个微笑来,“死道友不死贫道。”
大力水手女士笑出来,“都从哪儿学来的这是。”
李云秋感叹于人的适应力,大力水手女士也从昨天的战战兢兢变得游刃有余,怪不得人类能在这个地球上生存这么多年。
都是在不断进化发展的嘛。
“我知道了。”陆北把手机电话挂断,还李云秋一片安静。
紧接着她从屏幕中看到陆北他们押着郭木下楼,而郭木也从一开始的不忿逐渐变成了恐慌,他似乎意识到了,这些人是真的想把自己丢出去。
“你们…你们把我丢出去的话你们也是杀人!你们和我一样!也是杀人!”郭木的声音变得尖厉破碎,“你们和我有什么区别!”
“很遗憾,现在这种非常时期并不能运用法律。”大力水手女士的丈夫是位程序员,或许是长时间面对机器的工作带给他足够的冷静,他推了推眼镜回答,“本质上还是有区别的,你是主动杀.人,我们是在没有制度法律的保护下被迫做出惩罚犯罪者,就像早期人类一样。”
他们已经下到了五楼,从楼梯间的窗户上望下去就能看到大街上的丧尸,他继续说着,“现在这个样子,和那个时候也没什么区别。”
李云秋表示赞同,甚至她认为在这个时候直接用刀把他的大脑刺穿以绝后患才好,不过这只是她自己的疯狂想法。
郭木还在吵嚷,可腿已经开始不受控制的发抖,大力水手女士不堪其扰,又不知道从哪儿找到一块布料手动将郭木噤声。
李云秋坐在凳子上看着这一幕,身体一阵阵地发抖。
不是害怕,而是…
李云秋不敢细想,禁闭的房门外传来爸妈的叹息声,带着些许担忧。
可李云秋实在是分不出精力来安抚他们,监控里的众人带着郭木下楼,年轻夫妻两人率先跑到楼道单元门口,四处看看,确认中午的那伙人已经远去才打个手势示意大家下楼。
郭木“呜呜”着试图反抗,脸色通红,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双眼充血的样子已经让他脸上的稚气荡然无存,李云秋默默看着,只觉得讽刺。
当时为了自保手刃他人,如今也因为别人要自保而即将踏入死亡,因果循环,他早该想到的。
“我们去,你们把好单元门。”陆北和李景渊决定带着郭木出去,留下退伍军人和年轻夫妻三人共同等候,“他保护你们。”
陆北说得漂亮,退伍军人一个人的战斗力极强,人也忠厚,留在这里不仅能保护年轻夫妻,而且还可以…
李云秋乐出声来,果然陆北是个聪明人,他怕年轻夫妻反水,留下个目前为止还算是仗义的人以免被断了后路。
“我们把他带的远一些。”李景渊左右看看,指着连接满是丧尸大街的小路,“让他自生自灭。”
李云秋噔噔噔跑到窗前俯看下去,两人说话的声音还不断从音响传来,陆北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继续应声,“也好。”
“他才不会那么心慈手软呢…”李云秋嘟囔着托腮继续看着,只见两人拖拽着挣扎的郭木往小路上去,音响里传来的呜咽声渐远,而从这个房间窗户看出去能看到的小路上出现三人身影。
陆北抬腿一踹,郭木重重摔在地上,嘴里又呕出一口鲜血。
李云秋笑起来,陆北是故意的,这一脚他踹的结实,位置又刚刚好是刚刚李景渊踹的背面,不吐血才怪。
鲜血能最大程度的吸引丧尸,尽头连接的大街上,丧尸已经在四处寻找着气味的来源。
“快跑。”陆北拉了一把还在看热闹的李景渊,两人速度很快,跨过小区围墙外的绿化带再几步翻过围墙,平稳落地。
至此闹剧告一段路,最起码对他们而言是这样的。
对李云秋而言并非如此,她打开一台无人机驾驶着它绕楼一周,再飞到别的楼去,最后才往小路飞过去。
郭木挣扎着在地上蠕动,像是垂死挣扎的鱼不断翻腾,试图从死亡面前拉自己一把。
而无人机的出现好像让他看到了一丝希望,他又露出那个无辜稚嫩的脸蛋,眼睛死死盯着机器。
“你怎么了?”李云秋透过机器问他,声音刻意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