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并不祥和。
秣马厉兵,随时等候消息,大军就会出发。
西王裘恨天带着白虎军返回西原,一路奔腾,从交州到益州,平安无事,却在凉州境内,遭遇了伏击。
辛亏有五万影刃军相随,提前识破,化解了危机。
候远钦和裘恨天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对西原的局势,越发的担忧。
但,必须回去。
只有回到西原,他这位西原的王者,才能起到震慑的作用。
否则再等些时候,大军彻底被房御掌控,再想夺回兵权,就千难万难。
另一边,沈卓带着玄武军回北境,更是一路艰辛。
从交州出去,到扬州、再到青州,才能回幽州。
一南一北,横贯八千公里。
扬州、青州,都与东海战区接壤,东海战区的蛟龙秘探,遍布各个角落,有任何风吹草动都难以瞒过。
北境大军过境,哪里这么容易隐藏身形?
路途中的伏击,一道接着一道,不经历血战,回不去。
京城。
皇宫。
“萧妃、林妃、叶妃,你们输了,快脱!”
“吾皇讨厌”
不堪入耳的虎狼之声不断传出,却对凛冬造成不了任何影响。
身穿黑色龙纹皇袍的帝豪大步走来,眼神阴冷。
“开门。”帝豪对凛冬道。
凛冬却没动,大声喊道:“叛贼帝豪,求见吾皇。”
“放肆!”
帝豪眼中杀意闪烁:“凛冬,你真以为本皇舍不得杀你?”
“打狗看主人。”
国主的声音从寝宫里传出。
嘎吱。
寝宫大门敞开,国主衣衫不整的走了出来,笑道:“皇叔,这是想欣赏本皇跟后宫嫔妃们欢喜的场面?本皇倒是不介意,就是不知道皇叔拍照录像的手法好不好,能不能传为佳作?”
“帝九,本皇来,是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哦?什么好消息?你有子嗣了?”国主笑问。
帝豪并不理会国主的疯言疯语,道:“徐牧天回来了。”
“回来了?我就知道他不会死在星月森林里,哈哈哈”
国主大笑,突然问:“皇叔,你慌不慌?”
“慌。”帝豪点头。
国主笑道:“那你还不赶快跑路?等徐牧天率领南疆大军来勤皇?”
帝豪沉默良久,平静开口:“徐牧天真的很厉害,灭了苍茫百万蛮王军,连蛮王季达,都没逃脱,在夜狼关下被沈卓一剑斩了脑袋。”
“徐牧天已经重新执掌南疆,南疆退伍将士,在他一声召集令下,尽数回归,如今的南疆,实力强盛,有滔天之势。”
“不仅如此,裘恨天和沈卓也在回西原北境的路上。”国主接口道。
帝豪点头:“是啊,裘恨天回了西原,虽然不如南疆那么有凝聚力,但也能震慑西原大军不敢乱动,如果他能斩了房御,夺回权利也不难,百万白龙军,不敢杀他。北境更不用说,以沈卓在北境经营二十多年的能耐,他一旦回北境,北境的乱局会在很短时间内被捋清。”
国主微笑:“西原北境和南疆,三路大军勤皇,本皇高枕无忧,而你,终将一败涂地。”
“好算计。”
帝豪勾手,一个黑甲战士端来凳子。
他就在寝宫门口,直接坐了下去。
国主则对凛冬勾了勾手指。
“启禀国主,属下不敢进去。”凛冬道。
国主没好气道:“狗奴才,让你看都不看,活该你光棍一辈子。”
骂骂咧咧的,国主干脆坐在台阶上,与帝豪平等对视。
“帝九,你这个局不错。”
“谢皇叔夸奖。”
“费心了。”
“确实费心了,本皇在明你在暗,不把你的势力都给挖出来,本皇即便杀了你,也无法安心。”
国主笑眯眯道:“现在多好?摆明架势,你有什么底牌我知道,我有什么底牌你清楚,大家博弈一场,谁胜谁负,起码轰轰烈烈,如本皇之前所说,这是一场倾尽一国的豪赌,很有意思。”
帝豪皮笑肉不笑:“你真的确定,把本皇所有底牌都挖出来了吗?”
国主眼神闪烁:“难道不是?”
“那好,本皇问你,裘恨天忠诚于你?”
“徐牧天忠诚于你?”
“沈卓忠诚于你?”
一连三问,国主瞳孔猛缩。
他突然发现,自己从始至终,漏想了一个最致命的问题。
是啊,他们三个,忠诚国主吗?
答案很明显。
裘恨天对帝九或许算是有些忠诚的吧,但那时国主不动他王权的时候。
房御被送去西原牵制裘恨天的时候,裘恨天就已经对帝九没什么忠诚可言。
而沈卓和徐牧天
帝九很清楚,他们俩其实是一类人。
忠诚的,是天龙的百姓,而不是他这个国主。
换句话说
“只要我勤政爱民,只要我明德公正,只要我心怀天龙百姓,你觉得徐牧天和沈卓,真会为了你而妄动刀兵,让无数天龙百姓饱受战火之苦?”
帝豪哈哈大笑:“于徐牧天和沈卓而言,他们不在乎这个位置上坐的是谁,他们想要的,是这个位置上的人,能够让天龙万万百姓安居乐业。”
国主的脸色渐渐凝重。
“哈哈哈,你慌不慌?”帝豪问。
国主呼了口气,重重点头:“慌!”
帝豪淡淡道:“那你还不把天龙皇气交出来?本皇可以让你在这寝宫之中,享乐一生。”
“想得美。”
国主起身,转身进寝宫,懒散声音传来:“帝豪,多谢提醒,那本皇就只能换其他法子了。”
“你还有法子?”
帝豪眉头微皱,但很快就平缓下来:“鹿死谁手,走着瞧。”
转身离开时,帝豪颇有些烦躁。
他这次来,本想探探帝九的底。
可聊了半天,都是废话,什么都没挖出来。
“这天龙国主的位置,始终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
东海战区,一艘货船路过,在扬州码头停靠了片刻。
然后,离开码头,扬帆继续,朝着幽州而去。
货船的底部,沈卓与沈笑君父女俩,伪装成了民工。
“爸,我们很快就能回北境了。”沈笑君激动道。
“很奇怪。”
沈卓浓眉紧锁。
“有什么奇怪的?”
“以纪沧海对东海战区的掌控,不该发现不了我们。”
“或许”
猛的,沈卓瞳孔微缩:“没有或许!纪沧海故意让我们上船的!”
“北曌天王果然厉害。”
淡淡的声音传出,一道身影出现在父女俩身后。
他穿着青色王袍,抚须微笑:“在我纪沧海的船上,北天王,你慌不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