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啊,郑大人,冤枉了镇抚使大人。”
“我张树成是土生土长的大武帝国人,怎么可能会为了大夜国而出生入死啊?”
郑承恩冷冷道:“那假情报上有你的指纹,你又作何解释?”
张树成高呼道:“那是有人要害我,故意从我的本上撕下一张纸,并且在上面印下假情报传出去,那么这张纸当然就会留下我的指纹。那个真正的大夜国间谍感觉到了危险,所以必须要找一个替死鬼了。只有这样他才能真正安全地潜伏下来,镇抚使大人明鉴啊。”
这话一出,周围几人顿时有陷入了疑惑。
不得不承认,这个张树成说得非常有道理。
这个大夜国的间谍,隐藏的这么深,而起这么坚贞不屈,很显然不是为了钱,而是真正忠诚于大夜国。
但眼前这张树成,在大武帝国出生长大,接受大武帝国的培养,根本没有理由去忠诚于敌国啊,而且还拿生命忠诚?
顿时间,几个人望向了镇抚使田归农,这件事情是不是落入别人圈套了?
眼前这个张树成是不是冤枉的啊?
田归农大人没有说话,而是从桌子上拿出了一个盒子,轻轻地拍打着。
田归农缓缓问道:“张树成,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父亲是在逃难进入大武帝国的,而且还是一个商人对吗?靠做着小生意,把你培养成人,生意越做越大,后来家资颇丰。”
张树成道:“是的,大人!家父刚来大武帝国的时候一无所有,每天靠做豆腐维持生计,并且迎娶了母亲,生意越做越大,对大武帝国无比感恩。”
田归农缓缓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一具骷髅头,缓缓地摩挲道:“眼熟吗?这是你父亲张大昌的头颅,几天前刚挖出来的。”
张树成脸色微微一变。
田归农指着骷髅头后槽牙根的位置,道:“这个牙枕骨的位置,钻了一个孔,是专门用来藏特制剧毒的。一旦发现自己被捕了,就猛地咬下去,顷刻之间直接毙命,也就不会泄密了。”
田归农大人把这个骷髅头牙枕骨的位置展示给在场几人观看。
然后,他淡淡道:“张树成,你父亲区区一个商人,牙齿底下藏毒做什么?”
是啊,只有间谍才牙下藏毒。
接着田归农又道:“挖你父亲的坟墓,也有一段小故事,坟墓分两层,上面一层埋着一具骸骨,那是正常人的骸骨。但是在往下挖十五尺,才真正挖到你父亲的骸骨。你们父子的骨相,还是非常相似的。”
接着,田归农望向段玉道:“这个世界,隐藏得最深的就是父子间谍。敌国借着战争难民的名义,将大批的间谍潜入敌国,并且在敌国结婚生子。接下来他们会用所有精力,所有时间培养儿子对故国的忠诚,培养对大武帝国的敌意。这种间谍是最没有破产的,因为他生在大武帝国,长在大武帝国,看上去完全没有任何嫌疑。”
听着田归农的话,张树成的面孔渐渐绝望了。
然后,目光露出了一丝决绝。
“夜王一定会毁掉大武帝国,统一世界的。”张树成一阵嘶吼,然后猛地咬下牙齿。
不好,他要咬毒自尽。
“嗖……”但是田归农更快。
他手指弹出的黄豆,闪电一般击中了张树成的下巴。
咔嚓!
张树成的下巴自己脱落了,根本来不及自杀。
田归农挥了挥手道:“带走,接下来招供多少东西,就看他的造化了。”
……………………
张树成走了之后,在场几个人目光好复杂啊。
不知道是对段玉的才华表示无比的惊艳,还是对田归农大人敬佩万分。
单纯视觉效果上,段玉的手段绝对是惊艳无比的。
而情绪效果上,田归农大人牛逼。
顿时间,江东镇夜司的几名官员全部跪下,道:“镇抚使大人,属下无能。”
他们羞愧欲死,审了几天几夜了,都没有找到那个大夜国的间谍。
而段玉仅仅不到半个多时辰,就把这个间谍造出来了。
还有田归农大人,在几天前就已经把这个间谍找出来了,唯独他们江东镇夜司的人,几天几夜竭尽所能,都徒劳无功。
田归农大人轻轻一声叹息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们本职是抓捕修罗族妖孽,但几百年没有修罗族了,从十几年前开始转型情报工作,却又敌不过黑龙台,所以才要被人吞并。”
“属下该死!”江东镇夜司的官员整整齐齐跪下磕头请罪。
“守夜人的黑袍,令牌,腰带,徽章。”田归农大人到。
很快,有人捧来了一整套的守夜人装备。
田归农大人亲自帮段玉穿上了守夜人的黑袍,扎上了腰带,佩戴徽章,系上令牌。
从此之后,段玉转正为真正的守夜人。
但是从田归农大人的动作,目光,还有神态,远远不是转正那么简单。
他的目光深处暗藏着惊喜,希望,还有无比巨大的期许。
不过,田归农大人什么都没有说,而是挥了挥手道:“好了,你去吧。”
段玉躬身后退。
田归农大人又道:“其他所有人都出去,郑承恩和凌霜留下来。”
其他所有人退出。
……………………
这次田归农大人的表情虽然没有变,但目光却如同燃烧着火焰,充满了希望。
“十年前,皇室重要成员执掌厉镜司。”
“三年前,厉镜司改名黑龙台。”
“去年开始,黑龙台开始全面吞并镇夜司计划,我镇夜司岌岌可危,眼看就要消失在朝野的势力中,千年镇夜司,就要毁在我们这一代人手中,消失在历史长河。”
“瀛州很特殊,所以黑龙台的吞并计划,从瀛州镇夜司开始。”
“林光寒为了反客为主,阻止被黑龙台吞并的命运,主动出击,参与左野妖女的十万两黄金大案,结果他输了,深陷牢狱,性命叵测。”
“而我镇夜司更加陷入被动。是要保林光寒?还是要保瀛州镇夜司的千户之位?”
“有人告状到朝廷说凌霜受贿三千两银子,林光寒挪用公款一万三千两。”
“黑龙台提出交易,如果让于连虎上位,执掌瀛州镇夜司,林光寒能活,凌霜无罪。”
“如果我们从其他地方调派官员,执掌瀛州镇夜司。那一个多月后,黑龙台和鉴查院数量庞大,级别甚高的工作组,就会前来瀛州,调查林光寒挪用公款罪,凌霜讹诈商户索贿罪。届时林光寒死,凌霜下狱。”
“从此之后,瀛州镇夜司被黑龙台掌握,开启黑龙台吞并镇夜司的第一步。”
“届时我田归农,就是镇夜司的千古罪人。”
“凌霜你刚才问,我甘心吗?我们难道就这样妥协吗?”田归农沙哑道:“我不甘心,所以我来瀛州了,朝中无人愿意做这个马前卒,无人敢得罪威海侯,唯恐粉身碎骨,我来了。”
“我们不能从外面调人进入瀛州镇夜司,所以要在内部调人和于连虎竞争。”
“黑龙台之前对瀛州镇夜司渗透的厉害,于连虎掌握瀛州镇夜司三分之二的力量,而且他在瀛州还有巨大的后援。”
“而在瀛州镇夜司,我们唯一能拿出来的人,就是你凌霜。”
“你武功很高,但是权术,刑狱,功劳,资历都远不如于连虎。”
“之前在你身上,我看不到希望,不愿意白白牺牲你,所以要将你调离瀛州。”
“但是现在,我看到希望了。”
“凌霜,你愿意留下来?”田归农问道。
凌霜道:“我愿意留下来,坚守镇夜司这片阵地,不落入黑龙台之手。”
田归农道:“那你可知道,不仅仅意味着你自己,也意味着镇夜司和黑龙台的第一场大战,这也是我镇夜司的生存之战?你要打赢的不仅仅是于连虎,还有黑龙台。”
凌霜道:“明白。”
田归农道:“一个多月后,黑龙台和鉴查院的工作组就会到达瀛州,调查林光寒挪用公款案,调查你讹诈商户索贿一案,你知道该怎么做?”
凌霜道:“一个月之内,还掉这一万六千两银子,而且绝对要用自己的银子,不能用您的银子,更不能用镇夜司的公款,每一两银子都要有正规合理干净的来历。”
“对!”田归农道:“对,只有这样,你才能清清白白上阵,先打黑龙台调查组一个措手不及。然后和黑龙台正式开战,争夺瀛州镇夜司的最高权力。”
田归农喝完最后一口人奶,站起身道:“这次在瀛州和黑龙台开战,不仅仅是要保住瀛州镇夜司,还有更重要的一个目的,你知道吗?”
凌霜道:“我知道,培养段玉。”
田归农点点头道:“我希望林光寒说的是对的,这个孩子能成为我镇夜司复兴的希望。”
然后,他戴起官帽道:“走了,太守应该等急了。”
半刻钟后!
瀛州镇夜司一千人,整整齐齐跪下,齐声喝道:“恭送镇抚使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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