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那山哦不对,现在已经不能称为宿那山了。
山塌了大半,核心地带更是只剩下一片荒芜,比周围地势还低上不少,看上去极为突兀。
等胜利队抵达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他们只看见一座奇怪的雕塑静静屹立在那片凄凉荒地的中央,似乎在守护着什么。
大古新城驾驶的德拉姆车还在后边,宗方三人驾驶飞燕二号正打算从雕像上空飞过去,好好看清楚雕像的情况。
这时,三人脑海里却同时多了一声叹息。
“终于来了”
紧接着,他们发现面前控制板的指示灯都亮了起来,飞机瞬间就失去了控制,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重重往下拽去。
“唔啊!”丽娜和掘井下意识惊叫了一声,随后便是眼前一花,机身一个颠簸,便稳定了下来。
等俩人缓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已经平稳落地了。
宗方倒是还算淡定,他一边伸手解安全带,一边沉声道:“走吧,下去看看。”
“噢噢噢!”丽娜和掘井咽下即将脱口而出的疑惑,小鸡啄米般点点头,赶紧也解开身上的安全带。
刚刚慌了神,现在冷静下来回忆,才发现刚刚脑海中的声音有些似曾相识。
就是前不久那个突然出现在总部的零七!
奇怪了,这么粗暴的将他们拽下去,又有什么事啊?
带着满腔的疑惑,宗方他们下了战机,刚出舱门,就看见一大一小两个人蹲在雕像旁,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零七忍不住嘟囔道:“还胜利队呢,来得真慢,就这速度还想救什么人?干脆以后改行收尸收尾算了哎呦!”
她回头怒吼:“你打我干什么?我又没说错!”
蒲山奏拍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尴尬地朝宗方他们拱拱手:“抱歉抱歉,她就是这样的,嘴毒得很,各位别往心里去。”
宗方绷紧的面庞抽了抽,但还是强行忍了下来,当作啥事都没有发生。
没办法,己不如人,日后说不定还得倚衬这俩呢。
丽娜和掘井则是满脸委屈,总部离宿那山这么远,才用了十几分钟,其实已经很快了好不好他们胜利队又不会瞬移传送。
“唉,没关系,零七阁零七她说得也是事实。”宗方故作洒脱地摆摆手,眼神有些游离。
零七瞥了瞥,一下子就知道他在寻找什么,没好气道:“别找了,我家大人早走了。”
走了?宗方一愣,他还以为元风会在这,心底都已经做好被兴师问罪的准备了。
蒲山奏解释道:“我俩留下来就是在等你们,要给你们交代几件事。”
“然而没想到一等就是这么久。”零七无语扶额:“真是浪费时间,我们等下还有事情要去办呢。”
她本来就是闲不住的跳脱性子,陪蒲山奏这个憨批一起傻傻等了十几分钟,简直就是度秒如年。
而且!两人独处这么久,蒲山奏竟然都没主动和她说一句话!她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堆就换了个“哦,嗯,对”
快气死了!
一想到等下她和蒲山奏还要去苦哈哈地去弄节点,零七就更气了,牙齿磨得嘎吱响,突然就没有了说话的欲望。
该死的元扒皮!
宗方点点头:“好的,您说。”
蒲山奏无语地看了眼零七,又给宗方了个抱歉的目光。
“那么,我们长话短说”
另一边,远真也开着车,元风在后排闭目养神。
幸好当时元风还分出心神护住了这部车,不然远真也估计就得走着回家了。
远真也抬头从后视镜看了眼元风,想说些什么,但又怕打扰到元风休息。
因为来时的记忆被洗掉了些,在他心目中,元风还是那个善良的、口是心非的、外冷内热的“大好人”。
而且“大好人”刚刚又再一次拯救了数十万的百姓!
于是在他心中,对元风的印象已经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想说什么就说。”元风注意到他的欲言又止,睁开眼淡淡道。
太让人感动了,明明这么累还在留意我
远真也眼睛亮晶晶的:“没没什么。”
“是因为井田井龙吧?”元风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傻小子在纠结什么。
元风侧过头,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看着路边那些落光叶子的树,难得多谈两句:“无需难过,求仁得仁,于他而言并不是一件让人难过的事。”
“相反,如果让他眼睁睁地看着却无能为力,才是最大的残忍。”
一提到井田井龙,远真也情绪立刻就低落了下来,连车速都下意识放慢了几分。
“我知道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觉得很难受。”傻小子看着眼前的路,眼睛不由红了:“他是一个英雄。”
是觉得死得太凄凉了么?
元风摇摇头,不再多言。
这小子还是经历得太少了,等他再成长些就习惯了大概。
远真也抿了抿嘴,其实令他难过的不止这件事,还有另一件。
那就是自己的无能。
他只是个普通人,他什么都做不了,甚至拖累了其他人。
要是他不在,零七就不用留下来保护他,应该也会和蒲山奏一同参战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战斗或许就能更快结束了,那颗头颅或许就不会炸了,井田井龙或许就不会落到这个魂飞魄散的下场了。
可惜没有如果
他不知道元风为什么一开始不出手,但他没有问,不用猜也知道,元风应该是被别的事缠住了。
虽然不知道远真也在想什么,但元风刚刚回头瞥了一眼,看到了他手腕上的青筋。
“真也,除了咖啡果汁,你会调酒么?”他问了一句。
远真也还沉浸在自己的胡思乱想中,闻言怔了半会儿,才赶紧回答:“会的,我都会一点。”
“嗯,回去咱俩喝点。”元风满意地点点头,把这小子灌醉几次就不会这么矫情了。
“啊这没问题。”远真也艰难地点点头,喝酒他属实不擅长,但如果是元风请求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想必这位被蒲山君称为大人的先生,应该压力很大吧?
远真也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轻声道:“元风先生,您可以先休息一会儿,这里回去还需要一些时间,我开车很稳的。”
元风正想拒绝,这时视线中却突然出现了一个人,让他不由眉头一皱。
那是一个带着奇怪的项链的女孩,眉宇间带着阴郁,正咬牙朝着他们来时的方向跑去。
“先停车。”元风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