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有包青天怒斩庞太师独子,今有京兆尹板笞何玉娇。
这顿板子,何玉娇最终是受了。
自从被封了郡主,她金娇玉贵了这么多年,莫说挨打,平时连个逆她气的都没有,今儿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死死摁在凳子上打了板子。
羞愤与疼痛齐涌,三十板子落下,何玉娇赤红着眼看向京兆尹,“你给我等着!我好歹是陛下亲封的郡主,你要做清官秉公执法,可也莫要忘了,以下犯上的罪名。”
内侍总管作为跟着京兆尹一起把何玉娇带到公堂的人,此刻默默做着透明人。
只要我不想听不想看,它就没发生。
“板子也打了,威风也让赵大人抖了,赵大人这次可以放人了?”顾宗明黑着脸虚虚扶了一把何玉娇。
京兆尹却铁面无私道:“打板子是因为她藐视朝廷命官扰乱公堂秩序,至于放人?放人是不可能放人的。
何玉娇是董家布行的股东之一,身为布行执掌者,又是亲自犯错,理当与董玉竹同罪。
三年牢房羁押,十倍赔偿款赔给乔家客栈。”
话音顿下,不顾顾宗明与何玉娇的脸色,京兆尹朝陆棠道:“你们定的那批货,市价多少?”
陆棠就道:“一万两。”
“十倍赔偿,十万两白银三日内付清,否则董家布行就要按照流程被拍卖。”
拍卖?
陆棠这下明白为何系统给她的任务是成为董家布行收购冠军了。
之前她还疑惑,这也没人和她竞争,怎么当冠军呢。
原来是拍卖竞争。
【但是宿主粑粑,咱们的任务时限在今天就结束了,他三天后才拍卖,咱们黄花菜都凉了。】
顾宗明简直觉得荒唐至极,眼前这一切,就仿佛发生在梦里,还是个光怪陆离的梦。
到底为什么,是出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吗?好端端的京兆尹怎么就这么对何玉娇呢!
这样子,京兆尹分明是奔着弄死何玉娇的方向去的,偏偏他无法当堂求情。
原本以为他亲自出面,再送个像模像样的台阶,让京兆尹就此作罢也就算了,可偏偏京兆尹硬是一副刚正不阿。
而内侍总管
从头到尾,内侍总管都跟个透明人似的杵在一侧,别说开口了,连眼皮都没抬。
他这是什么意思?
皇上的意思?
不行,决不能让京兆尹把何玉娇收押入监,何玉娇一旦入监,万一在牢里发生什么,何玉娇情急之下抖搂出什么,那他岂不是
黄云升已经出事了,当年金陵那案子又被翻了出来,黄云升死罪无疑。
黄邦元现在自身难保,朝中已经有人开始弹劾黄邦元,说他剽窃别人成果据为己有,说他的溧阳大坝修建的有问题,隐患非常大
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他闹出什么意外的状况,顾宗明不敢深想。
可也不能当堂把人抢走,顾宗明只盘算着,等一会儿亲自去京兆尹家里,问清楚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董玉竹哪知道顾宗明的盘算,眼见何玉娇都被打了板子还要被收押入监,董玉竹嗷的一嗓子就哭出来。
“大人明察,董家布行虽然摊子铺的大,但是没有现银啊,莫说是十万两,就是五万两也拿不出来。”
“你闭嘴!”何玉娇双目赤红瞪向董玉竹,声音阴鸷凌厉,配上她嘴角的血,宛若女鬼出世。
董玉竹现在就怕坐牢,那顾得上这个,根本不理何玉娇,就朝京兆尹道:“大人,草民虽然是董家布行的东家,可是实在没有发言权,整个布行的收益,都是何玉娇一人掌管,她只每半年给草民分红一次。
草民这东家做的,和掌柜的其实也没有区别。
草民虽然是以次充好了,但是草民也是奉命行事,是何玉娇让草民这么做的,她是郡主,草民惹不起啊。
还求大人体谅草民的苦衷,网开一面。”
董玉竹为了不坐牢,将一切推到何玉娇身上去,何玉娇想说她根本没有指使董玉竹以次充好,但是她这话说出来,也不过是空空一句,谁信呢。
他一番话惹起外面轰的议论声。
董家布行可是京都最大的布行,不仅做着百姓的生意,更是做着皇家的生意、
这么大的生意,铺子里没有现银?
银两都流通起来了?
说出去谁信!
董玉竹唯恐旁人不信,指天发誓的道:“大人,草民家中的积蓄,都在顺丰票行存着呢,积蓄是有,但是那是草民的辛苦钱啊,草民打理这么大的布行,就算是被雇佣,也该领些月俸的。
草民被牵累,若还要再用自己的银子去补贴赔款,那草民成什么了。
大人若是执意要治罪草民,草民只求大人直接拍卖布行。”
他孩子还小,这下连科考的资格都没有了,他不能不为孩子们打算。
董玉竹都要恨死何玉娇了。
没有这本事,做什么非要得罪人家乔家。
乔家那批货,上面都绣着乔家客栈四个字呢,那就是人家专用的,就算是镇国公家里也定了货,难不成镇国公要在家里铺绣着乔家客栈四个字的被单?
这分明就是故意刁难人家。
现在好了,搬起石头砸了脚,还连累她。
董玉竹都要恨死了。
忽的想起一事,他扯着嗓子就喊,“还有,我知道何玉娇在丰台的庄子上养了个人,那人是召国的!”
轰!
一句话再次将现场的议论掀至高朝!
何玉娇当年与照月公主和亲,就是去的召国。
在那里受到百般羞辱,照月公主还丢了性命。
现在,何玉娇在丰台的庄子养了人?
还是召国的?
宋清湛一听这话,连想都没想,转身就离开。
何玉娇睚眦目裂挣扎着想去活撕了董玉竹,“你血口喷人。”
董玉竹挺着胸口,“我是不是血口喷人你心里清楚,上个月十五,你让我给你准备十万两银子,我把布行当时现有的所有银两都凑一起给你凑够了。
因为你要的急,我又凑得慢,你最后让我直接送到丰台庄子上去。
我在庄子里听到有人说了一句召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