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下雪,廊下火锅。
麻辣锅底陪着温热小酒,几人吃的酣畅淋漓。
几杯酒下肚,徐慎朝陆棠道:“我听我爹说,你们家要在京城开分店?”
陆棠也不瞒着,“我娘和我姐已经在忙乎了,我听福叔说,客栈已经开起来了,我娘想要往客栈里加话剧的项目,所以还在那边忙着。”
徐慎垂眼看着自己的酒盏。
“开春儿以后,你去京都吗?”
梁成登时心头一紧,“小棠去那边做什么,伯母和书卿姐都过去了,这边也得留人啊。”
梁成虽然不知道秦墨的身份,但是知道他是京官儿。
陆棠倒是明白徐慎的意思,扯了扯嘴角,只觉得心里发苦。
某人当时离开的时候,情深义重,让她等他,等他提亲。
呸!
这都几个月过去了,陆棠连秦墨的消息都没有一个。
知道秦墨是皇子,又知道秦墨上次离开的着急,陆棠还专门托人打听京都的事情。
结果消息传来,一没有战事二没有叛乱三没有宫里没人死了。
之前忙着客栈的事情,每天时间被沾满,陆棠对秦墨也仅仅就是思念,可现在
心里这难受劲儿根本缓不过来。
仰头一口干了杯里的酒,陆棠朝徐慎道:“去,过了年我就去。”
梁成立刻道:“过了年说不定伯母和书卿姐就回来了。”
徐慎看了梁成一眼。
之前不知道小棠是姑娘,他一直以为梁成和他一样,是发现了小棠和秦墨的不对劲。
可自从知道了小棠是姑娘,徐慎仔细品了几次就看出端倪来,梁成是喜欢小棠。
抿了一口杯中酒,徐慎道:“伯母和书卿姐回来了,小棠更应该去,毕竟京都那边要增加话剧,没有人比小棠更熟悉,不管怎么说,她都该去的。
而且,秦公子也在京都,小棠和秦公子这么久不见,更应该去瞧瞧。”
周述和郭大伟俩傻子还什么都不知道,反正就知道这次余杭的客栈能开成功,人家秦公子帮忙不少呢。
“是该去看看,那什么,过了年小棠要是去京都,我也去,我还没有去过京都呢,听说那边火锅更好吃。”周述嘿嘿笑着夹了一筷子羊肉,蘸着麻酱塞自己嘴里。
郭大伟嫌弃的看着他,丢过去一方帕子,“擦擦你的嘴,麻酱都落脖子上了,你恶心不恶心。”
说完,又干脆一脸嫌弃的直接抓起帕子朝周述脖子一抹,擦掉之后转头朝陆棠道:“小棠以后要在京都发展吗?如果你以后要在京都,我要不然过了年也和你进京,我爹让我自己开个铺子,我还没想好去哪呢,不行我就去京都周边的镇上试试。”
徐慎就道:“我也去,我带着我的戏班子去,说不定到时候能成为乔家客栈御用戏班子呢。”
陆棠想起秦墨说的,他的某个嫂子就是戏班子班主的小师妹。
又是秦墨。
陆棠闷头喝酒,“去,都去,要我说,你们也别自己开店了,干脆咱们几个合伙开一个算了!”
徐慎一愣,“你有打算?”
陆棠摇头,“没有,就是觉得上次在余杭咱们齐心协力干了一场,这种感觉吧,反正就是挺爽,我好像特别喜欢这种大家摽劲儿一起干的感觉。”
郭大伟啪的一拍大腿,“我也是,我和你说小棠,咱们在余杭那些日子,天天累得跟狗似的,但是我就觉得我这么些年,就那几天过得最带劲儿,这要让我自己干,我肯定不乐意,但是和你们一起,我就特别有干劲儿。”
周述又把麻酱吃到脖子上,郭大伟一边说一边糟心的给他擦。
周述嚼着肉,腮帮子鼓起一块,含混不清的道:“那要这样,我也愿意,我哥我嫂子天天催我和你们学习,可我自己个有什么干头,你们要是带着我,说不定我也是成功人士。”
郭大伟白他一眼,“成功个屁,你的脑花熟了,赶紧捞。”
梁成坐在那里,都快哭了。
徐慎瞥他一眼,斟酌着用词,朝陆棠道:“也行,那咱们就先合计着,等开春儿去一趟京都,先去瞧瞧,至于到底做什么,等去了那边再说。
对了,小棠,你和秦公子的事,是不是也要和我们说一下,我好给你包大红包。”
梁成是兄弟,小棠也是兄弟。
之前不知道就算了,现在既然知道梁成对小棠的意思又知道小棠和秦墨的关系,徐慎就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这种情况继续下去。
当剪不剪,后患更多。
徐慎这话一出,郭大伟和周述齐齐一愣,错愕看向陆棠,“红包?你和秦公子?哈?”
在他们俩异口同声的三连问中,梁成咣当落了自己手里的酒盏,一个瞬间仿佛连气都不会喘了。
“徐慎你开什么玩笑,小棠和秦公子”
这话说出口,梁成自己都没有察觉自己的声音到底抖得有多厉害。
陆棠虽然不明白徐慎为什么突然提这个,但是也没避讳,就扯嘴道:“他自从走了就没联系我,说是要提亲,也不知道怎么个情况。”
提亲!
若说红包二字还能让他侥幸一下,这提亲二字却彻底打碎了他心里所有的希望。
梁成望着陆棠,眼泪几乎一个瞬间就要夺眶而出。
然而他没机会。
旁边周述咕咚就一屁股坐地上去了,瞠目结舌望着他棠哥,“提亲?你和秦墨?你俩成亲?秦墨他应该是个男的吧?”
郭大伟也正经的打翻了手边的碗。
刚刚还一直嫌弃周述麻酱吃到脖子上,现在他碗里的麻酱顺着桌边儿流了一腿。
陆棠龇牙。
“这事儿,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反正要是能成,日后你们就有大粗腿能抱了,要是成不了”
陆棠心里怪难受的抽了抽。
徐慎接了她这话,“要是成不了,外面野林子多的去了,什么好鸟没有。”
陆棠龇牙笑了笑。
徐慎瞪她一眼,“笑比哭都难看,别笑了。”
陆棠嗷的一嗓子,“那我也不想哭啊,这不是显得我用情很深?”
梁成坐在板凳上,只觉得外面的雪似乎下到了他身上,冷的他全身发木。
周述从地上蹦起来,指着徐慎就吵,“姓徐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大爷的,独乐了不如众乐乐,你怎么不告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