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嚎叫喊出来的那一瞬,陆棠郭大伟和徐慎刚好从四丰楼出来,溜达到乔家客栈门口。
猛地听到这么一声喊,陆棠惊得拔脚就朝客栈冲,一面冲一面不忘交待小伙伴,“快去报官!”
郭大伟转头动身,徐慎则立刻招呼自己的小厮并客栈的伙计,将客栈门口拦住。
“已经去报官了,究竟发生什么还要等官老爷来了再看,大家退一退,退一退,不能破坏现场。”
拦住外面想要进来看热闹的百姓,徐慎又去拦里面想要离开的食客。
“对不住了,几位都是今儿的食客,等县太爷来之前怕是您几位得先委屈委屈。”
“凭什么啊,我们又没有杀人,凭什么不让走啊!”
“就是,凭什么不让走!”
对面顾云鹤焦躁不安的搓搓手朝乔家客栈那边靠近过去,然而不等他抵达门口,就被乔家客栈一个小伙计拦住。
小伙计正是乔富贵,他怒气冲冲瞪着顾云鹤。
“你来做什么?我们乔家客栈不做顾家的生意,怎么,撺掇陆德仁窃取我们乔家的生意败露了,你还有脸再来?滚滚滚,别告诉我顾长明私通陆月夕的时候,你这个做爹的不知道。”
顾长明是不是被关起来了四合镇的百姓知道的不多。
但是,那天那一场闹,四合镇的百姓无一不知。
呵!
原来这就是顾长明的爹啊!
不能进客栈瞧一瞧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看热闹的人八卦之心有力无处使,登时朝着顾云鹤发作起来。
当然,也有相当多一部分人在为顾云鹤辩解,说乔家泼顾云鹤污水,说其中有误会,说顾云鹤的种种善迹,比如,资助学子和帮衬任何一个在京都发展的清水县人。
一时间,乔家客栈门前,哄闹声沸反盈天。
客栈二楼,一个虬髯大汉立在客房门口,瞪着眼往向隔壁,瑟瑟发抖舔舔嘴皮,“死人了?”
陪着二宝上来送酒的两位热心食客惊恐的目光从死人的房间缓缓转向一侧,入目就看到这汉子。
这就是二宝说的,二楼那个很凶的大叔?
艹!
怪不得二宝不敢独自上楼送酒呢!
别说一小孩子,他们俩大人看到这壮汉心里都打怵!
默默的,两人谁都没有回答那壮汉的问题,后背使劲儿抵着背后的墙壁,两人忍着发软的腿大喘几口气,又将目光缓缓收回。
还是看死人吧,感觉似乎死人也没有那么吓人了!
屋里。
陆棠一奔上来就看到那对父子中,当爹的那个嘴角带血瘫倒在地,当儿子的许是收到了莫大的刺激,红着眼守在他爹跟前,一言不发。
陆棠进门就问,“发生什么事了?”
那做儿子的眼珠动了动,霍的起身就朝陆棠扑了过去,“我让你杀人偿命!”
陆棠没想到这人突然朝她袭来,立刻身子一偏去躲,却是就在躲开那一瞬,眼前一条胳膊横空出世,直接捏住了那人伸来的手。
秦墨一把抓住那人手腕,嫌弃的瞥了陆棠一眼,一把将小矮子拽到自己身后,然后才转头对红着眼的儿子冷声道:“杀人偿命,你怎么知道杀人的是谁呢?”
陆棠立在秦墨身后,心头纳闷,这人消失了一天半,什么时候又回来的?
转头朝四周去看,却没有看到宋清湛。
那儿子被秦墨捏住胳膊,狠命的挣扎几下没有挣脱开,红着眼瞪着秦墨,“关你什么事?”
“当然关老子的事了,老子是这客栈的房客,现在客栈闹出人命,不查清楚怎么回事,老子怎么踏实住下去呢。
再说,这儿还有个小矮子上赶着要给老子当儿子呢!
老子这做爹的岂能坐视不管儿子的事?”
陆棠:你大爷!这一茬过不去了?
二宝:!
原本吓得脸都白了的二宝此刻倏地瞪大眼,环顾一圈后发现他的确就是现场最矮的那个,然后僵硬的转头朝秦墨看去: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宋清湛与冯春山正进来,就听到秦某人又在放骚话!
这人真是
一会儿没看住就要骚上天!
没好气瞪了秦墨一眼,宋清湛咳了一声。
秦墨转头看去,冯春山尽量无视秦墨,硬着头皮挺直腰板,摆出刑部侍郎的款,抬脚上前。
他背后一个五大三粗的人同样避开秦墨的目光,高声呼喊道:“让一让让一让,这位是刑部侍郎冯大人,恰好路过此地听说发生命案。”
陆棠震惊的望着冯春山,这个当初将她一掌劈晕然后绑上山的山匪。
刑部侍郎?
所以说,真让她猜对了?
这秦某人当真是个大官?
冯春山见了秦某人可是点头哈腰恭顺的不行,他都是刑部侍郎了,那秦某人刑部尚书?
牛逼!
秦墨松了那儿子的手腕,转头看向陆棠,眼见小傻子眼睛都直了,伸手在她脑袋上弹了一下,“傻了?”
陆棠脑袋一疼,回神儿,转头充满仰慕的望向身边人,“我对您的崇拜,如滔滔江水”
秦墨嫌弃的白了她一眼。
陆棠的话音被那儿子打断,他惊愕的望着冯春山,“你是刑部侍郎?你有什么证据?”
冯春山二话不说,解下自己的牌子丢给他,“识字吧。”
说完,蹲下身就去检查死者。
那儿子拿着手中的令牌,翻来覆去的看,他不认得官府的令牌,但是他知道,这人若当真是刑部侍郎,他,他可能
腿下一软,那儿子砰的跌坐在地、
旁边一个热心食客看不下去了,小声提醒,“小兄弟,还不赶紧和侍郎大人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好让侍郎大人查明真相啊,咱们这地方见到这么大的微服私访的官的机会不多。”
他想说,你走运了。
但是转眼看看旁边的尸体,又觉得这话不合适,咽了回去。
冯春山蹲在那里检查了片刻,手在尸体的脸上啪啪拍了两下,“诈死,三个时辰之后就又活了。”
那儿子一瞬间脸若土灰,眼皮一翻,一头栽倒过去。
咕咚。
他栽地上一动不动了,冯春山倒是一脸平静的瞥了一眼,然后起身望向四下,目光轻巧的避开秦墨,朝云阳酒馆那吓傻了的小伙计道:“当时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