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公主远嫁南疆已有五六年之久,因为路途遥远,宫里也没有什么重要的大事,这么多年来她都没回过京城。直到今年初,京城送信来到南疆镇南王府邸,信中说乾德帝四十岁大寿,邀请外地宗亲王公大臣进京祝贺。
接到京中使者来信之后,永宁公主看着信,激动得一时不能言语。她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没回过故乡华的京城,都不记得万里之外的皇宫是什么样的了,也快要忘记了父皇母妃,还有弟弟妹妹们的模样,甚至连乡音都不记得了。
今年终于,终于能够回她出生和长大的故乡看看了,这教她如何不激动,甚至都不害怕那需要跋山涉水月余的遥远路途了。对她来说,能够回去再看一眼亲人,比什么都重要。
年幼的郡王世子和县主听闻家里来了客人,就拉着手从后院跑来母亲的住所。他们进门看到母亲手里拿着一封信在看,似乎还哭过,就急急忙忙跑上去围住母亲,担忧地问道:“母亲母亲,您怎么哭啦,是不是有坏人欺负您,说出来,儿子/女儿给您报仇!”
永宁公主看着自己才几岁大的一儿一女,摸了摸他们的脑袋,欣喜道:“母亲不是被人欺负才哭的,母亲是因为激动才哭的。”
世子和县主不明就里,只当是母亲刚才看到的信里写了什么让母亲激动的好事,兄妹俩就抢着要看她手中的信。
永宁怕他们俩下手没轻没重的把宫里来的书信撕烂,就将信高高举起来不让他们俩抢到,柔声对他们说道:“你们还不会识字,还是母亲给你们念吧。”
年长一些的世子就囔囔道:“母亲看不起儿子,儿子去年已经跟着先生读书认字了,儿子会看。”
永宁就笑着哄他说:“好好,是母亲的错,母亲不应该小看城儿,但是这封信对母亲来说非常重要,还是由母亲念给你们听吧。”
世子见母亲这么小心地对待这封信,就不敢继续闹了,而是乖乖地趴在母亲膝盖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母亲手中的信,期待地催促道:“那母亲快点跟我们说说信里面写了什么,让母亲这么激动吧。”
永宁便小心翼翼地将信展开,给孩子说道:“这是从京城来的信,上面写着你们的皇外祖父让我们今日启程回京城参加他四十岁寿宴。”
世子和县主出生到现在都没离开过南疆,更别说去京城了,他们只从母亲口中听说过京城,知道那里有皇宫,宫里住着他们的外祖父外祖母还有舅舅小姨,但是从来没有见过他们。
他们只知道他们的外祖父是这个天下的主人,是身份尊贵又显赫的皇帝,跟玩伴们提起的时候,脸上也倍儿有光。但要是有人问他们见没见过当皇帝的外祖父,皇帝长什么样,他们就回答不出来了。
所以听到母亲说皇外祖父让他们去进城给他祝寿的消息后,世子和县主就高兴地拍起手来,欢喜道:“太好了,我们终于可以见到外祖父长什么样了吗?”
永宁公主见孩子们这么开心,也欣慰地笑了起来,点点头道:“是啊,你们皇外祖父的寿辰在三月,我们过几天就要出发了,从我们这里到京城,要一个多月的时间呢。”
县主闻言,将嘴巴张得大大的圆圆的,惊讶道:“这么远呀,那我们岂不是要带很多东西?母亲,我们现在就去收拾行李吧,女儿可以给您帮忙。”
世子见妹妹这么主动,也不甘落后道:“我也可以!我去喊父亲回来,我们一起商量路上要带什么东西。”
说着,他就激动地跑出去找镇南王了。
镇南王出去办事,回来才知道京城来人了,他疾步往永宁公主的院子走去,路上遇到正要找他的儿子,就将跑得满头汗的儿子一举抱起来,给儿子擦擦汗后问道:“城儿不好好在书房看书写字,在府里跑来跑去做什么,母亲和妹妹呢?”
南疆一年四季温暖如春,即使是在春寒料峭的二月,天气也很暖和,世子在院子里跑了几趟,就热出了一身汗。他正满院子找父亲呢,突然父亲就回来了,他激动得无暇擦去自己脸上的汗水,就拉着父亲的手说:“父亲父亲,皇外祖父让人给母亲捎了信,让我们去京城给皇外祖父祝寿呢!您快去找母亲商量一下我们要带什么东西吧!”
镇南王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大事,就马上重视起来,抱着儿子去找永宁商量了。
去到永宁公主居住的院子,镇南王将儿子放下,让他带妹妹去别的地方玩,“我和你母亲有事情商量,你们不要吵闹。”
世子见父亲神情严肃,就不敢闹了,对妹妹招了招手小声喊道:“妹妹来,哥哥带你出去摘花玩。”
县主正是坐不住的年纪,见哥哥要带她去玩,就屁颠屁颠地跟着哥哥走了,让母亲和父亲在屋里说事。
镇南王等两个孩子都出去后,才坐到妻子身边,将信拿过来边看便问道:“父皇今年怎么想起来写信过来通知我们去京城给他贺寿?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永宁虽然远在南疆,但京城宫里的事情还是知晓一些的,她沉思一会儿,应道:“可能是去年永康太子瑞王敬王都成了家,永康还生了个儿子,父皇心里高兴,想着让我回去见见弟妹,一家团聚吧。我也好多年没回去了,有点想父皇母妃,父皇可能是知道我想念母妃,才趁着四十大寿召我回去看看母妃。”
镇南王点了点头,放下信看向自己妻子,目光温柔沉静,半晌叹了一声气,怜惜道:“这些年委屈你了,随我来到南疆,离家万里,这么久都没能回去过一趟,见见父母。”
永宁笑了笑说:“有什么委屈的,正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何况你也没有亏待过我,跟你在一起住在哪里都一样。”
镇南王也笑了起来,将爱妻揽进怀中,看着门外说道:“那我们这几日就收拾收拾,尽快启程吧。对了,父皇过寿,我们是不是该带些礼物给他,应该带什么呢?”
永宁虽然离开父皇已有多年,但她作为父皇最大的女儿,还是知道父皇的喜恶的,就对丈夫说:“父皇宫里并不缺金银珠宝,他也不是那种追求财富之人,所以我们此次进京贺寿,只需带我们南疆的特产献给他即可。”
镇南王犹豫道:“我们这里盛产的都是一些山货,父皇能看得上吗,会不会太寒碜了些?”
永宁就安慰他说:“父皇不是那种重财之人,比起名贵宝物,他应该更喜欢实在的心意,只要我们有那份孝心,他就一定会很高兴的。”
镇南王听她这样说了,就点点头道:“那我一会去仓库看看,我父亲以前珍藏的老普洱还在不在,拿一些进宫献给父皇。”
南疆西部盛产普洱茶,普洱又以老普洱为贵,普洱放的年份越久,就越好。老镇南王热衷收藏上等普洱茶,有些已经珍藏了数十年,都可以说是古董了,用来献给乾德帝最好不过。
不过光是送茶还不行,永宁想她时隔多年回京探一次亲,下一次探亲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就想着趁这次多带些南疆的特产进宫给父皇母后母妃还有众位弟妹,于是又吩咐丈夫说:“除了老普洱,我们再带一些别的东西吧。难得我们回京一趟,得让父皇母后弟妹尝尝我们南疆的特产。像鲜花饼不好保存就不带了,其他的像是火腿干菇草药核桃陶器翡翠扎染布都可以带一些进宫。”
镇南王听了这话,有些犹疑道:“带这么多东西,父皇和母妃会喜欢吗?”
永宁笑道:“喜不喜欢另说,总归是我们的心意。而且母妃去年写信给我说,父皇前年得了个年轻漂亮的少年,父皇十分宠爱他,那个少年还对母妃特别照顾。我听说那个少年身体不怎么好,常常需要进补,还特别喜欢新鲜玩意和好吃的。正好我们这里的陶器和翡翠一绝,可以给他拿来欣赏把玩,核桃干菇草药可以给他补身,火腿可以给他做菜吃,扎染布给他做衣服也不错。这些都是他能用上的东西,父皇也一定会喜欢的。”
镇南王见妻子想得这么周到缜密,就笑着应下,“那好,我这就让人去准备。”
几日后,镇南王府准备好了进京要带的东西,整整收拾出几辆马车那么多的东西,除了他们一家人的行李,剩下的都是当地的特产,然后镇南王就携带妻儿浩浩荡荡地出发,上京给乾德帝祝寿去了。
这一路山高水远,镇南王一家经过月余的长途跋涉,终于赶在离乾德帝寿辰还有数日时间之前赶到了京城。
他们这一路舟车劳顿,十分辛苦。特别是两个小孩,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到达京城的时候,起先那股兴奋劲儿早就在路上消磨完了,一个两个晕沉沉地赖在父亲母亲身上,连下马车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想好好睡一觉。
镇南王和永宁公主两个大人都有些吃不消,他们也很多年没有赶过这么远的路了。好在父皇母妃体贴他们,知道他们抵达京城了,没有马上让他们进宫面圣,而是安排人在安国公府接待他们,让他们在安国公府好生歇息后再进宫。
进到安国公府,安国公夫妇见到多年未见的外孙女,不禁感动得潸然泪下,握着永宁公主的手不停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外公外婆好想你。”
永宁也许久没见过外祖父外祖母了,只觉得外祖父外祖母较起她印象中的苍老了许多,一时情难自禁,跟他们哭作一团。
镇南王则抱着两个快要睡着的孩子站在后面看着他们,坚毅的脸上也有些动容。
安国公跟外孙女寒暄过后,才想起来外孙女婿和曾外孙在等着,就走上前去,摸摸两个孩子的脑袋,慈爱地问道:“这就是永宁公主的两个孩子了吧,我听贵妃娘娘提起过,都已经这么大了呢。”
永宁公主就过来教自己两个孩子说:“城儿,姝儿,快喊太姥爷太姥姥。”
两个小家伙虽然困得要睡着了,但是见到母亲的亲人后,还是强打起精神,对安国公夫妇喊道:“太姥爷太姥姥好。”
安国公夫妇听到这称呼,别提多高兴了,直夸他们俩乖,又见他们一个个疲惫不堪的,想到他们一路上跋山涉水,实在辛苦,就忙带着他们去收拾好的院子里休息。
城儿和姝儿毕竟是小孩,休息半天,夜里就精神了,晚饭的时候祖孙几人坐在餐桌上,他们俩就不停地缠着太姥爷太姥姥问道:“太姥爷太姥姥,京城外面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呀?”
安国公就笑眯眯地对两个小孩说:“京城好玩的地方多着呢,等白天有空了,就可以让你们爹娘带你们出去走走看看。”
城儿姝儿撇撇嘴道:“父亲母亲都好久没回京城啦,他们怎么知道京城哪里好玩,还是太姥爷带我们出去玩吧!”
安国公倒是想陪两个乖曾孙出去玩啊,奈何他年纪大了腿脚不便,带两个小孩肯定吃不消,只好摇头道:“那恐怕有些困难咯。”
安国公夫人就笑着说:“说到带孩子出去玩,我倒是有个人选,等哪天小公子有空了,让小公子顺便捎上城儿姝儿,三个孩子上街去,岂不有伴?”
永宁闻言,倒是知道小公子是指她父皇宠爱的那个少年,只是有些诧异,外祖母怎么这么熟稔地让小公子带她的孩子去玩,小公子被父皇宠得那么矜娇的人,愿意给他带孩子吗,父皇又同不同意?
见她一脸不解的样子,安国公夫人就对她解释道:“小公子经常上街玩的,有几次经过我们家门口,还进来看过我和你外祖父,跟我们聊你母妃在宫里的近况。哎,你们不在京城可能不知道,小公子跟我们家走得还是很近的嘞,咱们家都还放着他的玩具和物品,方便他随时过来玩。”
永宁听了这话,一边放心了许多,一边又有些惊奇,原来小公子和外祖父家关系这么好,想必在宫里和母妃也处得来吧。
想到有人代替自己陪伴母妃,永宁也就安心了。
而城儿和姝儿不知道小公子是谁,听到“公子”两个字,就以为跟他们一样,是哪个王公大臣家的孩子,可以陪他们玩,别提多激动了,一个劲地囔囔道:“那让小公子陪我们上街玩!”
安国公见两个小孩这么高兴,就笑着应道:“行,等你们见到小公子了,就央求他带你们出去玩。”
尹璁还不知道永宁公主一家已经抵达京城了,更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永宁公主家两个小孩盯上,他这段时间都在承光殿里苦逼兮兮地练字呢。
因为乾德帝生辰快到了,尹璁要给乾德帝准备礼物,去年他的准备的礼物太危险,今年乾德帝说什么都不让他偷偷准备礼物了,就指名要他写一幅字当礼物,于是这几天尹璁只能待在寝殿里练字,争取在乾德帝生辰之前将乾德帝的礼物写出来。
还是今天小包子出去找不知道跑去哪里玩的绒绒,在御花园里听到其他宫的宫人说永宁公主带着驸马和小世子小县主进宫看望贵妃娘娘,才火急火燎地抱着猫回来将这件事告诉他,他才知道永宁公主已经回在京城。
听说永宁公主还带着丈夫孩子进宫看望贵妃娘娘了,尹璁激动得马上丢下笔,站起来囔囔道:“我不写了,我要去贵妃娘娘那边看慧儿姐姐和我的小外孙们!”
说着也不给宫人们反应的时间,就屁颠屁颠地跑出了承光殿,宫人喊都喊不住,更别提追上了。
尹璁直接往沐贵妃寝宫跑去,路上兴奋得不得了,等真的到了沐贵妃寝宫门口,他又犹犹豫豫地不敢直接进去了,就在寝宫外面徘徊,十分紧张的样子。
还是沐贵妃宫里的太监看到他来了,连忙请他进去,尹璁却摆摆手,小声地问沐贵妃宫里的太监:“贵妃娘娘在里面跟永宁公主一家说话啊?”
太监连连点头应道:“是啊小公子,您要不要也进去坐坐?”
尹璁紧张道:“啊,我吗,我不知道要不要进去啊。我都没见过永宁公主和她的驸马爷,进去了会不会尴尬,会不会打搅到贵妃娘娘和永宁公主聊天?”
太监见在宫里一向无法无天的小公子,突然变得这么缩手缩脚,还觉得有些新奇,忍着笑对他说:“哎呀,这有什么,小公子您尽管进去,贵妃娘娘和公主殿下见了您,说不定更高兴呢。”
尹璁被他劝得心里一动,就抬起脚迈进了贵妃寝宫的大门,像是做什么坏事不能让人发现那样,蹑手蹑脚地往正殿走,等到了正殿,也不急着进去,而是躲在殿门边偷偷探出个头往殿里面瞅瞅,看贵妃娘娘和永宁公主她们在做什么,再考虑要不要进去。
他自以为自己隐匿得十分好,贵妃娘娘都没有发现他,依旧在跟另一位华服女子在聊天,除了她们俩,殿里还有两个看起来才几岁大的小孩在玩耍,好像都没有发现他。
尹璁正在心里得意自己没被发现,就听刚才接待他那个太监走进殿里,憋着笑毕恭毕敬地对沐贵妃和永宁公主说道:“娘娘,殿下,小公子来了。”
聊天聊得正欢的母女俩听到太监说小公子来了,马上停了下来,沐贵妃忙问道:“小公子呢,怎么不见人?”
被太监出卖了行踪的尹璁那叫个气哦,突然就暴露在了沐贵妃母女相聚现场,他尴尬得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人打招呼好了,只能傻愣地站在原地。
沐贵妃见他来了却不进去,傻傻地站在门外,就好笑道:“璁儿怎的不进来,难道是见着你慧儿姐姐,害羞不成?”
尹璁被沐贵妃这么一打趣,脸顿时就红了起来,小半天了,才别别扭扭地走进去,小小声地对着沐贵妃喊道:“贵妃娘娘。”然后才看向坐在沐贵妃侧下方的那位华服年轻女子,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
沐贵妃见他一贯大大咧咧风风火火的,见谁都能自来熟,这会儿看到永宁,却害羞成这样,不禁觉得好笑,于是就笑了起来,逗尹璁说:“璁儿,这位就是你一直心心念念的慧儿姐姐啊,怎么你见到她,却不说话了呀?”
永宁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最受她父皇宠爱的小公子,只见小公子人如其名,是真的小,瘦小嫩嫩的一个,跟棵葱似的水灵灵,白净漂亮的脸红扑扑的,眼睛黑黝黝的,看起来无辜又可爱,难怪她父皇会对他动心。
听了母妃的话后,永宁也有些惊诧,这位小公子都没见过她呢,怎么就一直对她心心念念了,莫非这位小公子还没见过她,就对她有好感了?
只见小公子听了她母妃的话后,极不好意思地小声喊道:“慧儿姐姐好。”
可能是害羞的原因,小公子喊她的时候,声音绵绵糯糯的,跟城儿姝儿喊她差不多,还怪可爱,永宁就笑道:“小公子你好,我母妃这些日子多亏有你照顾,我在这里先谢过你了。”
尹璁见她就要起身对自己行礼,连忙摆手道:“慧儿姐姐不用客气,这些都是我该做的,而且贵妃娘娘也有照顾我啊,她和碧蝶姐姐经常给我做点心吃呢。”
永宁听他说母妃还会给他做点心吃,一时惊讶不已,急忙转头去看自家母妃,仿佛在跟母妃求证这件事,没想到母妃还真的点了点头。她惊讶极了,她陪伴在母妃身边十几年,都从来没见母亲下过厨房,更不用说亲自做点心了,她母妃压根就不会!没想到她才嫁出去几年,回来母妃就变化这么大,都会做点心了。
大概是她的反应太大,让沐贵妃觉得怪对不起她的,就说道:“母妃也是你出嫁后,待在宫里没事做,正巧璁儿喜欢吃点心,就跟皇后和淑妃学会了一些。说起来慧儿你和城儿姝儿还没吃过母妃做的点心吧,等哪天有空了,母妃做给你们尝尝。”
尹璁听沐贵妃说要做点心,就第一个点头赞成道:“好呀好呀,我好久没吃贵妃娘娘做的点心了呢!慧儿姐姐我跟你说,贵妃娘娘做的点心可好吃了,你可一定要尝尝!”
永宁看着自己的母妃,觉得她真的是变了很多。以前她还没出嫁的时候,母妃成日只会和后宫其他妃子勾心斗角,以至于都冷落了她这个女儿,现在却知道要给她做点心吃了,这教她如何不感到欣慰?
城儿和姝儿自从这位漂亮哥哥进来后,就害羞地跑到母亲身后藏着,从母亲身后探头探脑地看这位漂亮哥哥,心里在想:原来这就是太姥爷说的小公子啊,长得好好看,看起来年龄也没有比他们大多少,一定愿意带他们玩的。
永宁想起来自己两个孩子还没跟小公子打招呼呢,实在太没礼貌了,就将藏在自己身后的两个小孩捞出来,让他们站在小公子面前,笑着介绍道:“这是我的两个孩子,大儿子城儿,小女儿姝儿。城儿姝儿,快喊人。”
城儿和姝儿先入为主这位漂亮哥哥是会带他们一起玩的人,不等母亲叫他们怎么喊人,就自发地喊道:“璁儿哥哥好。”
两个孩子这么一喊出来,沐贵妃和永宁都哑然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给孩子们解释,这位不是哥哥,而是小外公。
还是沐贵妃最先反应过来,也是尹璁天天见了永康的儿子就自称小外公,她才能很快接受尹璁是她两位外孙小外公的身份,笑着对城儿和姝儿说:“你们可不能喊他哥哥,不然辈分就乱啦。”
城儿姝儿恍然大悟,有自说自话道:“噢,我懂了,刚才他喊我们的母亲姐姐,所以我们应该喊他舅舅是么?”
沐贵妃这次真的是没能忍住,当着两个孩子和尹璁的面笑了出来,掩着嘴说道:“不是舅舅,你们这样喊他,要是被你们皇外祖父听到了,又该生气了。”
城儿姝儿虽然还没见过皇外祖父,但是这两天住在安国公府里,听太姥爷说起过他们的皇外祖父,知道皇外祖父是个很厉害的人物,生起气来一定也很可怕,就被吓得捂住了嘴巴,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我们该喊他什么呀?”
沐贵妃就教他们道:“你们可以喊他小公子,或者喊……喊小外公。”
城儿和姝儿闻言,四只眼睛都惊讶地瞪大了,看向尹璁不可置信道:“小、小外公?!”
显然是不能接受尹璁年纪轻轻就是他们外公的事实。
尹璁见状也很无奈,可谁叫他辈分就是这么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