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晗被皇后夸得飘飘然的,想到她在扬州时一见倾心那两个英俊男子是皇后的儿子,就更加欣喜若狂了,皇后喜欢她,是不是说明她有机会要成为敬王妃了?只是不知道敬王是哪位,不过不管是哪位,都是人中龙凤啦。
她人虽然还在皇后跟前,但心已经飘出了殿外,想早点出去看看那几个好看的男子还在不在花园里。皇后可能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就笑着对她说:“徐小姐看起来想出去玩的样子,姑姑,带徐小姐去花园里吧,刚好花园里的腊梅似乎要绽放了,她应该会喜欢。”
姑姑便应了一声,恭恭敬敬地请徐晗出去了。
跟徐晗住在一个院子里,奚落过徐晗的千金们没想到徐晗这样没规矩的丫头居然能够得到皇后的青眼,嫉妒得都要发狂了,只能愤愤地瞪着她的背影,恨不得用眼刀子将她千刀万剐。
而徐晗完全不把她们的嫉妒放在心上,满心满意都想着花园里那几位美男子而已了。
等姑姑引她进了花园,她大老远看到坐在亭子里几个年轻男子,就激动得捂住了嘴巴。瞧她在宫里见着了谁,当日在扬州街上见到的两位美男,在瘦西湖边偶遇的小葱,居然连月盈楼的头牌小倌画竹也在,她这是在做梦吗!
尹璁等啊等,终于等到她出来了,就欢欢喜喜地迎上去说:“徐姐姐,我早听说你会进宫,等了好久,终于把你等来了。”
徐晗帮过他,对他印象是最深的,见他今日穿得这么矜贵好看,看起来没受什么苦的样子,终于放心了,拉着他的手说道:“太好了小葱弟弟,那天你不辞而别,我可担心你了,如今见你好好地出现在宫里,我终于放心了。对了,为什么你会在宫里,难道你就是敬王,不会吧难道我要嫁的人是你?”
自从见了皇后对她的态度后,徐晗已然将自己视为皇后的儿媳妇了。
见徐晗一个劲地跟尹璁说话,正主萧擎看不下去了,咳了咳嗓子,在一旁凉凉道:“你倒是想嫁给璁儿,也不看你配不配得上。”
听到他怼自己,徐晗就不服气了,叉着腰瞪他说:“本小姐哪里配不上了?”
见他们俩一见面就要吵,想到皇后还要撮合他们俩呢,在场的人只好头疼地将他们俩劝开,然后才各自介绍给她,告诉她跟他吵架那个才是敬王。
于是徐晗就用一种审视的目光将萧擎上下打量一遍,然后用女流氓的语气评价道:“虽然长得不怎么讨喜,但一张脸还看得过去,身材也不错,本小姐就勉为其难嫁给你吧。”
萧擎睨她一眼:“你又知道你一定能被本王看上,成为本王的正妃?”
徐晗就抬头挺胸道:“你要是看不上我,那就是你瞎!”
萧擎简直要被她气死了,想他长这么大,都没人敢这样跟他说话的,就连父皇母后都没有,而这个疯丫头无时无刻不在激怒自己,居然还说他瞎。他就不服气道:“本王要是看上你,那才叫瞎。”
看他们一见面就吵个不停,众人都不知道该怎么撮合他们俩才好了。就在尹璁束手无策的时候,画竹突然扑哧一声笑道:“我倒觉得敬王殿下和徐小姐挺般配的,像一对欢喜冤家。”
他此言一出,尹璁顿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而萧擎碍于他是自己兄长的配偶,不敢顶撞他,只好忿忿道:“你确定不是一对怨偶?”
徐晗则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而因此注意到了画竹的存在,笑嘻嘻地凑过去好奇地问道:“不过说起来,画竹你怎么会出现在宫里?我之前为了见你,还女扮男装进了几次月盈楼呢,没想到进宫也能看到你,我真是不枉此行啊。”
见她还对自己“大嫂”感兴趣,萧擎彻底毛了,将她拉得离画竹远一些,警告她说:“你别想打画竹的注意,他已经跟我皇兄完婚了,现在是有夫之夫。”
于是徐晗就露出狭促的笑容来,看看画竹又看看萧凭,十分满意道:“那挺好,画竹长得这么好看,只有瑞王才配得上,我之前还担心他以后该何去何从呢。”
萧凭听了她这话,居然还笑着对她说:“多谢徐小姐夸奖。”
徐晗点了点头,又转向尹璁,她还是觉得尹璁耐看又可爱,忍不住掐掐尹璁的脸蛋,嬉皮笑脸道:“可惜了,要是皇后娘娘是给小葱选妃,那我一定倒贴嫁给小葱,小葱看着就很软,一定很好欺负。”
尹璁就老老实实地给她掐脸蛋玩,反而是萧擎,见她调戏尹璁,就将尹璁拉回自己身后护住,对她说:“想染指璁儿,你想都不要想,本王的父皇不会让你如意的。”
徐晗还在想这关皇帝什么事,就听外头传来一道尖细的声音,“陛下驾到——”
尹璁揉着刚才被徐晗掐过的地方,听到乾德帝来了,就欢欢喜喜道:“陛下也来啦!”
说着就屁颠屁颠地跑了出去,徐晗甚至都没来得及喊住他,只见他跑到皇帝的仪仗前,一点都不害怕的样子,二话不说钻进皇帝坐的龙辇里,就留半个身体在外面。
然后就见一道玄色的身影从龙辇里出现,将吊儿郎当趴在龙辇上的小葱抱了起来,走下龙辇。
徐晗这才发现,从龙辇里下来的男人格外高大威严,自带一股睥睨天下的气质,又英俊得让人不敢直视。
想来这就是当今天子了,只是徐晗不知小葱为何敢在天子面前如此放肆亲昵,不由得偷偷多看了几眼。
只见小葱挂在皇帝身上,叽叽喳喳地不知道在跟皇帝说些什么,而皇帝也耐着性子听他说个不停,末了,还溺爱地在他额上亲了亲,尽显亲昵之态。
徐晗就算没谈过恋爱,也看得出皇帝对小葱那个吻不像是长辈对晚辈该有的。她忍不住扯了扯离他最近的萧擎的衣袖,看着皇帝那边头也不回地问道:“小葱跟皇帝在做什么呢,我瞧着不像是父亲和儿子该有的样子啊。”
萧擎在她后面凉飕飕道:“谁说璁儿是父皇的孩子了,璁儿是父皇最爱之人,亲近不是正常的吗?”
“!!!”徐晗惊讶得捂住了嘴巴,呜呜呜的乱叫起来,明显是激动过度了,特别是看到皇帝对小葱宠爱的姿态后,整个人都陶醉了,喃喃:“真是太养眼了,啊我要激动得昏过去了。”
萧擎觉得要是她真的嫁给了自己,这宫里又要多一个沉迷看父皇和璁儿恩爱的人了,说不定她还会在短时间里跟淑妃荣华他们打成一片,今后宫里怕是没有安静日子了。
乾德帝驾到,皇后等人纷纷离开座位,起身上前接驾,栖凤宫正殿里跪了一片的人,只留出中间的道给乾德帝走过。
这样就不好放尹璁下去走路了,萧令干脆抱着尹璁从人群中走过,径直走到正上方的座位,才抱着尹璁坐下,让殿里的人起来。
扬州巡抚这才跟着站起身,忍不住往上面看去,只见乾德帝怀里抱着他以为失宠被抛弃的小公子,惊得眼睛都瞪大了。
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当初在扬州的时候,陛下不是没把这个小公子带回宫吗?为什么他会出现在宫里,还像以前那么受宠,画竹呢?
然而今天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皇后的生辰上,并没有看到他吃惊的样子。
乾德帝坐下后,对身边的荣总管说:“将朕给皇后准备的礼物呈上来。”
于是荣华拍拍手,就有一众小太监抬着大箱小箱的东西进来,全是金银珠宝绫罗绸缎,羡煞众人。
皇后众人羡慕的眼神下谢过乾德帝,让自己宫的宫人将赏赐抬下去放好。
尹璁看到皇后过千秋节,乾德帝送她这么多钱,忍不住小小地嘀咕一声,说乾德帝小气,他过生气的时候都没收到这么多礼物。萧令就当他是在吃醋了,当着这么多臣子命妇官小姐的面,低下头亲昵地问他以后过生日想要多少礼物。
尹璁不过是随口感叹一声,并没有要跟皇后争风吃醋的意思,他对钱财也没什么兴趣,再多的钱都不比吃的来得实在。他在宫里也实在没什么地方要花钱,乾德帝给他钱,他还要发愁往哪里放呢。
他就偏开脸,满不在乎道:“我才不要,我要吃的,什么时候宴席才开始啊,我都要饿了。”
既然他说饿了,萧令就象征性地询问一下皇后的意见,皇后向来疼尹璁,见尹璁说饿了,便点头道:“那便传膳吧。”
于是荣华便一甩拂尘,唱喏道:“陛下娘娘有旨,传膳——”
于是在场的臣子命妇纷纷找位置坐好,等菜入席。
皇后过生辰,宴席上的饭菜都是御膳房做的,皇帝赏赐的,臣子和外命妇们都很期待,特别是从地方来的,他们一年到头也没几次机会吃御膳房做的东西。
只有尹璁,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吃御膳房的饭菜,知道哪一样好吃哪一样不好吃,专门挑着吃。
宴席过后,帝后就移驾去御花园里看戏了。放在以前,尹璁要是听说有戏看,别提多高兴了,说不定还是第一个跑去看。但是他进宫这么久了,宫里平时也没什么娱乐,除了看戏,他也陪太妃娘娘在慈康宫看过几出戏,早就过了那新鲜劲,对看戏不感兴趣了。
比起看戏,他更想去找徐晗萧擎他们玩,看看能不能撮合他们俩,要是他们能成的话,以后他在宫里的伙伴就又多了一个,想想就热闹。
于是趁乾德帝和皇后在跟臣子命妇们看戏的时候,他就凑到乾德帝耳边悄悄对乾德帝说:“我不想看戏啦,我要出去玩。”
萧令见今晚人多,还有很多是外地来的大臣,可能并不认识他,认识他的可能也不知道他在宫里是什么地位,担心他被人欺负,就对旁边站着的荣华说道:“小公子要去玩,你且跟着他,别让不长眼的人冲撞了他。”
荣华忙躬下身应了声是,跟着小公子往御花园里去了。
年轻人大抵是不爱看戏的,官小姐们有些不陪着父母和帝后看戏,而是在御花园里游玩,虽然天气冷了些,御花园里也没什么花可以看,但她们难得进宫一次,还是想好好玩一玩的。
除了玩,她们更多是抱着侥幸的心理,觉得她们会在御花园里偶遇皇子王爷,再不济是皇亲国戚王公大臣家的公子,说不定就能嫁入高门,从此飞上枝头变凤凰。
只有徐晗,是真真正正地在欣赏御花园的风景。
因为今晚皇后娘娘在御花园看戏,御花园里张灯结彩,灯火通明,明亮得跟白昼一样,完全不影响人们观赏御花园里的花花草草,只是天气有些冷,徐晗不得不披着出门时带的狐裘。
她走到荷池边,见池子里漂着许多栩栩如生的荷花灯,就忍不住驻足观赏。哪想后头走来几个地方官家的千金,还没走到跟前,就听她们阴阳怪气地说道:“我说这是谁站在这里呢,原来是扬州巡抚徐家的小姐,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看灯啊,敬王殿下呢?”
徐晗一听到她们这说话语气,就直觉来者不善。她回过头,果然看到这几个年轻女子用一种敌视的目光在打量自己,让她非常不舒服。
她认得这几个官小姐,如果她没记错,这应该是其他地方巡抚的千金,她们的爹跟她爹职位差不多,也许还是竞争对手。而她们此次进宫,也是为了敬王妃的位置来的,虽然她起先并不知情,但是知道敬王就是她当初在扬州时看上的男子后,现在她和她们也算是竞争对手了。
所以也不怪她们对自己这么不客气,有眼的人都看得出来皇后对她态度异常,似有嘉许之意,而她刚进宫就跟敬王他们在一起,肯定是让她们嫉恨上了,所以趁着这会儿她一个人,故意来挑衅她呢。
不过她也不怕,她们一看就是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小姐,能有什么能耐?而她可是在市井里混大的,防身功夫也会一些,真要打起来,还不知道是谁吃亏呢。
没想到她还是轻敌了,这些娇小姐们大概是没有混过江湖,不跟她讲江湖规矩那套,而是直接吩咐左右的丫鬟上前,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对徐晗伸出恶毒的双手,将徐晗推进荷花池里。
徐晗没想到她们这么粗暴直接,甚至都没来得及防备,就被推进了水里,她掉下去的瞬间都懵了。京城初冬的池水可不是闹着玩的,若是待久了,能把人都冻死,她被冻得打了个激灵,这才反应过来这些官小姐们对她做了多么过分的事情。
她怒不可遏,想要爬上去跟她们算账,但是她们的爪牙察觉了她的意图,不等她们吩咐,就上去死死地将她摁在水里不让她上来。
这些丫鬟虽然是女子,但平时没少干粗活,饶是徐晗再厉害,也敌不过几个人一起上,被摁在池子里动弹不得。时间一久,她就被冻得浑身发抖,脸颊嘴唇都白了。
为首那个官小姐施施然上前,居高临下地对她笑道:“真是狼狈啊,要是一会敬王殿下从这里路过,看到你这个样子,还会不会喜欢你呢?”
“哈哈,也许敬王殿下压根不会从这里经过,连你冻死了都不知道呢。”
“冻死倒不必,这毕竟是在宫里,闹出人命对谁都不好,我们就让她待在池水里,让她被冻得落下病根,无法生育,我相信皇后娘娘肯定不会选个不能生育的病秧子做儿媳妇的。”
徐晗听了她们恶毒的话,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她们,仿佛第一次知道人心可以险恶到如此地步一样,震惊不已。
也不怪她如此天真,她作为家中最小的女儿,从小被过度保护,扬州城更是在她爹的治理下井井有条,最多就有些小偷小摸的事情发生。大家知道她是巡抚千金,都不敢惹她,她长这么大还没遇到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所以不知人可以为了自身的利益而加害别人到这种地步。
见她如此震惊的样子,在场的官小姐都不由得嫉妒她的天真单纯。她们忍不住想,也许皇后和敬王就是看上了她的天真无邪,所以才偏心她,这是她们所没有拥有的,她们要将她的天真抹杀掉,让她变成跟她们一样丑恶的人。
想到这里,官小姐们恨恨地对她说道:“你也不要怪我们,我们不过是提前给你上一课而已,让你知道宫里是多么地险恶,嫁给敬王殿下后,你还要面临更多丑恶的事情呢。”
“是啊,要怪就怪你非要跟我们抢敬王妃的位置了。”
池子里实在太冷了,徐晗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冻的,亦或是害怕,在水里直打哆嗦。听到她们的话,她开始后悔了,也许她不该跟爹娘进宫的,更不要对敬王有意思的,要是当敬王妃每天都要提心吊胆地提防这种事情的发生,她宁可回到扬州里。如果遇不上跟敬王一样好看的男子,大不了就孤寡一生,爹娘哥哥们总不会将她扫地出门。
她不停地想着要回扬州的事,想得神智都有些不清醒了,甚至还出现了幻觉。她好像听到了敬王的声音,敬王在厉声跟谁说着什么,随后她的身体被拉了上去,被什么人紧紧地抱在怀里,冰冷的身体也被带着木香的衣物包裹住了,有人在不停地跟她说话。
徐晗以为这一切都是她的幻觉,不然她怎么会看到从一见面就跟她拌嘴的萧擎正抱着她,急切地跟她说话呢?
直到一只温热的手贴在她冰凉的额头上,她像是被烫到了一样,顿时打了个颤,终于清醒了些,然后才反应过来,这一切并不是她的幻觉,是敬王真的来救她了。
可是想到因为敬王,她被那么多官小姐针对,甚至要冻死在荷花池里,她就被吓得要退出敬王的怀抱,不停地摇头瑟瑟发抖道:“不要,不要。”
萧擎见她反应这么大,原本高傲不可一世的女子,现在被人欺负得可怜兮兮的,明艳动人的脸上都是水珠眼泪,可能还有鼻涕,哭得梨花带雨的,心里某个地方就被触动了一下,他似乎开始有些理解父皇对尹璁的感情了。
这应该就是怜惜和心动的感觉吧,萧擎暗自想道,然后放轻了声音对徐晗说:“不要怕,没事了。”
徐晗还是一个劲地发抖,甚至因为敬王的靠近,抖得更厉害了,她还记得敬王是一切发生的源头,即使被冻迷糊了,也记得要离他远一点,不然就会被其他女人迫害。
她抖得实在太厉害了,娇生惯养的身体也受不了这种折磨,抖着抖着,人就昏了过去。
尹璁闻声而来时,就看到一些官小姐围在荷花池边,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就好奇地凑上去,结果看到敬王抱着浑身湿透的徐晗,而官小姐们战战兢兢地低着头不敢出声。
“哥哥,发生了什么事?”尹璁见徐晗似乎晕过去了,连忙走过去看看。
萧擎应道:“这些女子仗着人多势众,将徐晗推进了水池里,幸好我发现得及时,将她救了上来,不然这么冷的天,后果不堪设想。”
荣华身子胖,走得没有尹璁快,好一会儿了,才气喘吁吁地赶来,见状吓了一跳,急忙问道:“呀!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徐小姐怎么了?”
尹璁便义愤填膺地对他说:“这些千金小姐们将徐姐姐推下了水池里,荣公公你看要怎么处理?”
荣华是知道皇后娘娘有意将徐小姐许配给敬王做正妃的,眼下徐小姐被其他小姐陷害,估计是她们看到皇后对徐小姐青眼有加,所以想先下手为强。这种戏码后宫不知发生过多少次,荣华不用猜都能想到事情原委了。
但是参与这场陷害的不是后宫低阶的嫔妃,而是朝廷大臣们的女儿,即使他是乾德帝的心腹,很多时候可以代表乾德帝的旨意,也不好随便处置她们,免得到时候臣子们心中有怨,不利于朝廷稳定。
于是他只能跟小公子道:“奴才也不好办,要不奴才先去请示一下陛下和娘娘?”
尹璁想到皇后今天过生辰,现在正在御花园里和妃子外命妇们看戏,她一年才过一次生辰,不应让这种糟心事坏了她的兴致。他想他应该有处理这件事的权力,就做主道:“先不将这件事告诉娘娘,现在戏台那边人多口口杂的,这事要是传出去,有损皇家脸面,让娘娘蒙羞。而且皇后娘娘过生辰,还是不要惊动她,等过后再告诉她也不迟。”
荣华见小公子如此有主张,不免觉得欣慰,他们家小公子终于长成可以独当一面的小主人了啊。他便躬着身子问道:“那小公子认为此事该如何处置?”
尹璁看向昏迷不醒的徐晗,说道:“眼下最要紧的是带徐姐姐回房里换一身干衣服,让太医过来看看,别让她冻坏了。至于这些犯错的官小姐们,就先扣押下,等皇后娘娘看完戏了,将此事禀告皇后娘娘,让皇后娘娘来处置。”
荣华见小公子处理此事如此有条有理,更加欣慰了,笑着说:“那奴才就按小公子说的办。”
然后回过头来对那些犯错的官小姐们说道:“各位小姐,还请你们先随奴才们回栖凤宫等皇后娘娘看完戏了。”
这些官小姐没想到自己在这么偏僻的角落里都能被敬王遇到,被敬王撞破她们暗地里做的坏事,敬王出现的时候她们都被吓坏了,一个个的大气不敢出,生怕破坏了她们在敬王眼中大家闺秀的形象。直到这会儿,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发话要把她们押回栖凤宫等皇后发落,才带着哭腔求饶道:“公公,我们知道错了,求求您不要告诉皇后娘娘。”
她们是认得荣华的,知道荣华是帝后跟前的大红人,连她们的父亲,平日都要跟他打好交道,她们就更加不敢得罪他了,只好主动认错。
然而她们哭得再梨花带雨,荣华也不为所动,依旧皮笑肉不笑地对她们说道:“这是小公子的意思,各位小姐还是顺着来吧,不然一会奴才们下手没轻没重的,怕是会冒犯到你们。”
尹璁才不管她们接不接受自己的处置,他吩咐完荣华事情后,就跟萧擎带徐晗回皇后寝宫了。萧擎一路上抱着昏迷的徐晗,神色焦急,走得极快,尹璁甚至要小跑着才能跟上。
栖凤宫大多数宫人已经跟皇后去御花园看戏了,寝宫里就剩下尚宫姑姑和打杂的宫人在善后,见敬王和小公子这会儿急匆匆地赶回来,敬王怀里还抱着个浑身湿透的女子,不由得大惊,急忙上前询问道:“殿下,小公子,这是怎么了?”
尹璁便将御花园里发生的事情简单跟尚宫姑姑说了一下,“现在先找个地方让哥哥把徐姐姐放下休息,一会太医就过来了,姑姑你去给徐姐姐拿身干净衣服来换上。”
皇后寝宫虽然很大,配殿也不少,但皇后爱清静,儿女也都长大成人不和她住在一起了,平时也没什么人敢来栖凤宫和她住,所以能住人的地方不过她的寝殿和她让人收拾出来给尹璁过来玩时用来休息的偏殿而已。皇后的寝殿他们自然不敢随便进去,所以尹璁只能让萧擎将徐晗抱进他的偏殿里。
好在尹璁是个爱干净的男孩子,偏殿里除了玩具多了些,倒还整洁。萧擎将徐晗放在软榻上,便让开位置由姑姑给徐晗换衣服,他领着尹璁到外头避一避。
太医很快就过来了,给徐晗把了脉,好在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惊着了凉,喝点药就好。
御花园里,等戏唱完后,就有宫人将今晚发生的事禀告给了皇后,皇后听说官小姐们在宫里她的眼皮底下做出这样恶毒的事情,当下就很生气,让人备轿回寝宫去看看。
萧令对这种事情本来是不感兴趣的,也不想管,但是听说尹璁还在皇后寝宫里,便打算过去看看,顺便将这么晚了还在皇后寝宫逗留不愿意回家的小东西带回寝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