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尹璁听到摊主这句话,别扭地撇了撇嘴,像是在否认摊主说他在乎袁命之的话。

袁命之却跟摊主笑着说:“小孩子嘛,跟大人走散了总是会害怕的。”

尹璁听袁命之这样说他,就更加不高兴了,挣扎着想要从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走远不理他了。

偏偏袁命之还把他当小孩哄,当着摊主的面哄他说:“小璁喜欢这个狐狸面具吗,我给你买好不好?”

尹璁看着面具上滑稽可爱的狐狸面孔,有些些心动,但是想到是可恶的袁命之要给他买,他就万分纠结,想说不要,但又拒绝不了可爱面具的诱惑。

所以只能别扭地哼哼道:“随便你。”

袁命之也不恼,而是笑了笑,对摊主说:“那就买这个面具吧,多少钱?”

摊主爽快道:“十文钱。”

袁命之便付了钱,将狐狸面具挂在尹璁耳朵上,想要给尹璁戴上。

尹璁却推拒道:“我不想戴,戴上面具你就更加认不出我了,到时候又要跟丢,我不想再找你了,麻烦!”

袁命之却好脾气地摸摸他的脑袋,笑着说:“这次不会再把你弄丢了,我会紧紧跟着你的,相信我,嗯?”

尹璁似乎不太相信他的话,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些破绽来,然而袁命之说得很认真,不像是骗他的样子,他就勉强接受了袁命之的承诺,将狐狸面具戴上。

不过他还是不放心,怕袁命之一会又跟丢他,就没有好好将面具戴在脸上,而是斜斜地戴在脑门上,两只眼睛都露出来,好看清楚袁命之去了哪里。

萧令见他不肯好好戴着面具,知道他是担心自己再弄丢他,就没强求他,而是笑着带他继续往前面人多热闹的地方走。

尹璁戴上了袁命之给他买的面具,还是对刚才袁命之跟丢他的事耿耿于怀,心有余悸,满脸写着不高兴。

萧令为了哄他开心,经过卖糖葫芦的小贩面前时,又弯腰问正百无聊赖地四处观望的尹璁:“小璁要不要吃糖葫芦?”

尹璁几乎是刚听到糖葫芦三个字,就马上扭过头去找哪里有糖葫芦,然后反应过来问他这话的是让他不开心的袁命之,就纠结到底要不要吃。如果他因为能够吃上糖葫芦而表现得太过激动,会不会让袁命之觉得自己十分好哄,买个面具买串糖葫芦就能哄好了?

要知道,袁命之刚才可是把他弄丢了!这么大个错误,他怎么能轻易原谅袁命之,万一袁命之看到自己这么好哄,不引以为戒,以后再把自己弄丢怎么办?

就在他骄傲地端着架子的时间里,袁命之已经从卖糖葫芦的小贩那里买了串又大又红的糖葫芦回来,将糖葫芦放到了他面前。用跟平日对他时截然不同的温柔口吻问道:“喜欢这串糖葫芦吗?”

尹璁不得不承认,他拒绝不了这样的袁命之,袁命之这样让他很是心动,但是他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假装让他心动的是面前这串糖葫芦。

他就勉为其难地接过了袁命之买来哄他开心的糖葫芦,哼哼唧唧道:“既然你都买了,为了不浪费,我就姑且拿来吃吧。”

袁命之听到他这违心的话,就沉沉地笑了起来。尹璁被他笑得有些恼,气得甩开他兀自往前走了。

只是没走出去几步,又回过头来看袁命之一眼,确定袁命之有没有好好跟着自己。

见袁命之还老老实实地跟在自己后面,尹璁这才满意地哼了一声,咬着糖葫芦一蹦一跳地继续往前走。

萧令出于愧疚和怜爱,想要尹璁这个中秋节过得更开心些,就使出浑身解数来讨尹璁欢喜。但凡路上遇到以前尹璁吵着要的东西,他就问尹璁要不要,不等尹璁拒绝还是接受,就去买来给尹璁。

尹璁乐得有玩的有吃的,到最后都懒得理他了,随便他给自己买什么都全数接受。

萧令见尹璁玩得开心,就暗自欣慰地松了口气。正好这时他们经过湖边,看到有人在往湖里放花灯,想起上次七夕在瘦西湖的时候,尹璁兴致勃勃带他去放花灯的事,就以为尹璁最爱玩这个,就对尹璁提议道:“不如我们也去放花灯吧?”

尹璁这次却表现得没什么兴趣的样子,只是瞥了一眼湖面的花灯,轻飘飘地不屑道:“不放,放花灯许愿只是商贩利用人们想要不劳而获的心态制造出来骗钱的手段罢了,实际上一点都不灵验,还浪费钱。有买花灯那个钱,还不如给我买个糖人吃。”

萧令知道他这样说,是在跟自己赌气,因为上次七夕他在荷花灯里许的愿望在他看来并没有实现,非但没有实现,还把他现有的一切都收走了,所以他变得不再相信许愿灯这种东西。

想到这个,萧令的心就有些微微的刺痛,这是他的错,是他破坏了尹璁的对美好愿望的幻想,所以他没有立场劝说尹璁再去放一盏花灯了。

尹璁现在确实很忌惮许愿灯这种东西了,自从七夕那事发生过后,许愿灯在他心里就变成了一样不详的东西,只要他对许愿灯许下他心中最大的愿望,许愿灯就会把他所有的一切都收走。之前他许愿能够跟乾德帝永永远远在一起,家人朋友幸福美满,结果一转眼他就都失去了。他怕他这次再许愿,就会连袁命之都失去,所以他对许愿灯可以说是敬而远之。

既然尹璁不愿意放许愿灯,那萧令只好带尹璁去玩别的,他看到湖边还有没人乘坐的小船,就问到处乱逛的尹璁:“小璁要不要坐船到湖上赏月?”

听到这个建议,尹璁突然就来了兴致,拍着手说:“好啊,掌柜的说坐船在西湖上赏月别有一番风情,我可要亲自体会一下!”

萧令见他这么欢喜,边过去跟守船的老人交涉,花钱租了一艘小船,招呼尹璁上去。

尹璁欢快地走上船,钻进船舱里面坐下,袁命之则站在船尾,拿着船篙用力将船划到湖里。

小船越游越远,岸上的声音也越来越小,明亮的灯火逐渐变成星星点点。尹璁坐在船里,只听到水被划开的声音。

他忍不住从船舱里出来,抬起头望着站在船尾撑船的袁命之。在皎洁的月光下,袁命之的身影看起来比平时更加伟岸了,连撑船都那么轻松惬意,可见他力气有多大。

感觉到尹璁憧憬中带着些爱慕的目光,袁命之停下了撑船的动作,转过头问道:“怎么了小璁?”

尹璁这才挪开视线,慌乱中手碰到腰间挂着的荷包,里面装着他买的月饼,便将荷包取下来打开,招呼袁命之说:“对了,我们还要吃月饼呢!你快别撑船了,过来我们一起吃月饼呀!”

说着,他反应过来自己坐在船舱里看不到月亮,就挪到了船尾坐好,对袁命之招手让袁命之陪他坐下吃月饼。

袁命之只好将船篙放下,盘腿坐在他对面,看他从荷包里拿出几个月饼来。

这些月饼还是他们昨天上街买的,江南的月饼延续了江南的风格,一个个小巧精致,尹璁之前担心的一个人吃不完一个月饼的事情压根就不存在。按照尹璁贪吃的性子,怕是一口能吃一个,吃几个月饼对他来说完全就是小意思。

但尹璁还是很认真地将一个月饼掰成两半,将其中一半递给袁命之,两只黑黝黝的眼睛在月光下亮晶晶的看着袁命之说:“喏,这边给你,我们一人一半。”

萧令以为月饼这么小,就可以避免尹璁跟“袁命之”分食一个月饼了,没想到尹璁如此执着地要跟他分月饼吃,只好哭笑不得地从尹璁手里接过半个月饼,一口放进嘴里。

尹璁见他吃得这么豪放,不可置信地将眼睛睁得更大了,盯着他结结巴巴道:“你你你,你怎么可以吃得这样粗鲁,赏月吃月饼明明是件很文雅的事情啊,要慢慢吃才有意思。”

萧令故意装出不解风情的样子,不以为然道:“这样的吗,我一介粗人,不太懂这个,只觉得月饼这么小,一口就能吃掉了。”

尹璁听了他这话,气得鼓起了腮帮子,指责他说:“你这跟囫囵吞枣有什么区别,你尝出月饼是什么味的了吗?”

只见袁命之点了点头,认真回答道:“尝出来了,是甜的,应该是豆沙味吧。”

尹璁见他还算尊重月饼,这才不跟他计较了。

而袁命之不等他吃完他手中半个月饼,又拿起一个月饼,眼看就要整个放进嘴里,他着急地阻止道:“你慢点吃,等等我呀!”

袁命之便停了下来,疑惑地看向他问:“不是还有几个月饼吗?”

尹璁都不知道他是故意装傻还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意思了,两三口吃掉自己手中半个月饼,抢过袁命之就要放进嘴里的那个月饼掰成两半,自己拿走了一半,这才认真地对袁命之说:“吃月饼不能这么霸道,说难听点就是自私,虽然我不知道你以前是怎么吃月饼的,但是娘亲说有人一起过中秋节的话,月饼要分着大家一起吃,才能够团团圆圆。”

袁命之不以为意地吃掉手中剩的半个月饼,拍拍手说:“哪有那么多讲究。”

尹璁懒得跟他解释太多,将从袁命之手中抢来的半个月饼放进嘴里细嚼慢咽,然后才发现袁命之拿的是火腿馅的月饼。

月饼皮是甜的,火腿馅却是咸辣的,几种味道混合在一起,让尹璁放慢了咀嚼的速度,脸上的神情也变得奇怪起来。

他口齿不清地说道:“原来火腿馅的月饼是这种味道,感觉好奇怪啊,你刚才吃的时候都没什么感觉吗?”

袁命之摇了摇头,说道:“可能是因为我对吃的没什么感觉吧,什么味道的对我来说都一样。”

尹璁就嘟哝道:“我还是第一次吃咸的月饼呢。”

萧令吃了两半月饼,差不多就饱了,他本来就不是贪图零嘴糕点的人,今晚会吃月饼,不过是为了陪尹璁过中秋节应个景。他从腰间摘下装酒的酒囊,打开塞子仰头往嘴里倒了一口酒,一边喝酒一边看尹璁龇牙咧嘴地尝试火腿月饼和肉馅月饼,觉得这个中秋倒也挺有趣的。

虽然今年中秋只有他和尹璁两个人,远没有往年在宫里君臣同乐那么热闹,但比起听臣子嫔妃恭维他的话,他更喜欢这样和尹璁两个人静静地坐在湖面上,吃着月饼喝着酒赏月,无人打扰。

尹璁吃饱了月饼,只觉得腻得慌,见袁命之在喝酒,便凑过去对袁命之说:“我也想喝。”

袁命之低头看了他一眼,笑着问道:“你会喝酒吗?”

尹璁觉得他在小看自己,就不服气道:“我当然会,你看不起谁呢,我可是千杯不醉!”

听到他这大话,萧令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小东西还千杯不醉呢,只是喝一杯葡萄酒就能喝得醉醺醺的,也就只能骗骗不了解他的袁命之了。

尹璁见他不但不相信自己,还嘲笑自己,脾气就上来了,一把从袁命之手中夺过酒囊,对着嘴巴就咕噜咕噜地灌了几口,完了用手一抹嘴,将酒囊抱在怀里,不打算还给袁命之了。

萧令借着月色看他,只见他白腻的脸上浮起了红晕,两只黑黝黝的眼睛也蒙上了一层水雾,一看就是喝醉了。再想到他刚才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是千杯不醉,萧令就觉得有些好笑。这哪里是什么千杯不醉,明明是一杯就倒。

他笑着对尹璁伸出手,说:“小璁还是把酒囊还给我吧,你不合适喝酒。”

尹璁果然是醉了,借着酒疯紧紧抱住酒囊,竟是要霸占人家的东西了。见人家跟他讨要,他还大着舌头说道:“不、不给,我没醉,我还能喝。”

萧令就好笑地看着他耍酒疯,伸手去拿他抱在怀里的酒囊,没想到这小东西看起来醉了,还记得要紧紧抱着酒囊不让他拿回去,活像个贪杯的小酒鬼。

可他也不能任由尹璁抱着酒囊,尹璁的酒量多大他心里清楚得很,要是再给他多喝几口,明天起床尹璁又要受罪了。于是萧令就使了点劲,想从他怀里拿走酒囊。

没想到他这一用力,就把酒囊连带着尹璁都拉过来了。尹璁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被他轻轻一拉,就没轻没重地撞进他怀里,也是他身强力壮,才没被尹璁撞倒进湖里。

他哭笑不得地抱住一头扎进自己怀里的尹璁,拍拍尹璁的背说道:“小璁醒醒,快坐好来。”

尹璁却一个劲地往他怀里钻,一边钻一边嘟嘟囔囔道:“我、我不要!我就要待在这里。你、你抱着我,舒服!”

萧令想到自己现在在尹璁心目中是袁命之的身份,见尹璁撒娇要袁命之抱他,还说袁命之的怀抱舒服,在想到尹璁这些日子对袁命之暧昧的态度,萧令就觉得头大。

虽然他也很想抱着尹璁,趁尹璁喝醉酒分不清现实的这会儿抱抱尹璁也不错,但是想到自己袁命之的身份,他就浑身不自在,只能将尹璁往外推。

“小璁你醒醒,坐好来。”

尹璁被他吵得烦了,捂住耳朵囔囔道:“不要吵我呀,我困了想睡觉觉。”

萧令顿了顿,对他说:“那你先起来,我把船划到岸边,我们回客栈休息。”

尹璁却赖在他怀里不愿意动,萧令觉得这样也不是办法,就想将他挪到船里面躺着,等上岸了再抱他出来,带回客栈。

没想到他刚想把尹璁挪开,尹璁就晃晃悠悠地从他怀里直起身子,迷迷瞪瞪地看着他。没等他弄明白尹璁想做什么,就看到尹璁的脸放大在自己眼前,随后只觉得自己唇上被什么温凉柔软的东西轻轻碰了一下。

他马上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被喝醉的尹璁亲了一下,当场愣住,心情复杂地看着尹璁。只听尹璁大着舌头,断断续续地对他,或者说是对“袁命之”说道:“我、我好喜欢你的,你不要不喜欢我,我想和你两个人一起,找个没人打扰的地方,生活一辈子,好不好呀?”

说完,他就打了个酒嗝,一副傻得不行的样子,他大概也感觉喝醉酒表白的自己很傻,说完这话后就看着袁命之傻傻地笑了起来。

然后不等“袁命之”给他什么回应,他就抱着人家的手臂沉沉地睡去了。

萧令见他睡得不省人事了,只好一手揽着他,一手缓缓地抬起来,放在自己刚被尹璁亲吻过的嘴唇上,眼里还残留着几分错愕。

尹璁刚刚是,跟袁命之表白了吗?想到刚才尹璁主动亲吻了“袁命之”,萧令就要嫉妒地发狂了,眼底烧起了熊熊妒火,以至于都眼睛都发红了。

即使知道尹璁吻的,表白的人是自己伪装的“袁命之”,实际上那番话和那个吻都是给了自己,也抵挡不住萧令心中的妒意。他紧紧地握紧了拳头,深深地盯着尹璁恬静的睡脸,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道:“璁儿,你怎么能、怎么能喜欢上别人,你是存心想惹朕生气吗。告诉朕,你是不是在气朕,所以才故意做出移情别恋的样子来,想让朕后悔?”

然而尹璁已经睡着了,并没有听到他这番话,也给不了他答案。他只能如痴如狂地抱着尹璁,撕下自己作为“袁命之”的伪装,焦躁地亲吻尹璁的双唇,企图抹掉尹璁身上属于“袁命之”的气息。

尹璁第二天醒来,觉得脑袋晕沉沉的,难受得很。半天才想起来自己为何难受,原来是自己昨晚喝了酒,还在湖上吹了风,很有可能是宿醉导致。

他晃了晃脑袋,发现自己身在客栈的房间里,不禁有些懵,他只记得自己昨晚最后清醒时人还在西湖的船上,后面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他是怎么回到客栈的了。

尹璁拍了拍因为宿醉而有些混沌的脑袋,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对了!袁命之呢!”

他想就昨晚那个情况,除了袁命之,应该没人知道他喝醉后发生了什么事,也不会有其他人带他回来了。于是他连忙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鞋袜就跑出去找袁命之。

也是他赶得及,他刚打开房门,就看到袁命之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身上还背着行李,一副准备要走的样子。

尹璁看到袁命之这样,还有些茫然,呐呐地问道:“你这么早要去哪里呀?”

袁命之见他出来了,就干脆跟他说:“小璁醒来正好,我刚还在想要是你还没起来,该怎么告诉你,我有急事需要先走一步,接下来不能跟你一起同行了。既然你已经醒了,那我就当面跟你道个别,接下来还请你多保重。”

尹璁觉得自己可能还没睡醒,不然他怎么听不明白袁命之跟他说的话呢?

他反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袁命之要跟他告别,心里一急,走上去拉住袁命之的袖子,仰起头问:“你怎么突然就就要走,不是说好跟我结伴一起走吗,这都没到闽地呢,你要去哪里?”

袁命之张了张嘴,道:“我……我暂时去不了闽地了,有些事情要处理,所以只能失约了,对不起小璁。”

尹璁听了这话后,身形晃了一下,往后退了两步,又上前紧紧抓住袁命之的袖子,不可置信地问道:“怎么突然就要改变主意,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昨晚没跟我说?明明昨晚还好好的,你给我买了面具,买了糖葫芦哄我开心,还陪我赏月吃月饼,我们在船上喝酒……”

说到在船上喝酒,尹璁突然想起来喝酒之后还发生了什么事,他猛地反应过来,急忙问袁命之:“是不是因为我昨晚和你说了什么,对你做了什么,所以你才急着要走?你不喜欢我,也害怕我喜欢你,所以才想逃避吗?”

袁命之转开脸,淡淡地回答道:“并非如此,我只是真的有事,需要先离开一步,小璁不要多想。”

尹璁质问道:“那你为什么不看着我说?你是不是在心虚?”

袁命之不想和他纠结这个问题了,背着包袱就往楼下走,尹璁见状,也跑回房间里,麻利地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带上,跟在袁命之身后出了客栈,袁命之往哪里走,他就跟到哪里。

他就是要看看,袁命之到底在搞什么把戏。

只见袁命之换了个方向,往西边去了,尹璁也顾不得自己要往南,就紧紧跟着袁命之往西走。袁命之看起来像是要甩开他,走得飞快,尹璁步子小,好几次差点跟丢,最后只能提起轻功往前追。

他终于追上袁命之,紧跟在袁命之身后,不停地追问道:“袁命之你给我个解释,你急着走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你知道我喜欢你,所以才想躲着我吗?”

袁命之本来不想回答他这些问题的,一路上不管尹璁怎么追他,他都没有给一点回应,但是见尹璁对他穷追不舍,怎么都甩不掉,他就干脆回头,想彻底断绝掉尹璁对“袁命之”这个人的念想。

他转身看向尹璁,尹璁见他停下来了,便三步做两步赶上来,眼巴巴地看着他,等他个解释。他叹气地对尹璁说:“我真的有自己的事要做,无法再继续陪着你了,小璁兄弟我们就此作别吧。”

尹璁固执地看着他说:“我不信,你一定是在逃避我对你的感情,你为什么不愿意接受我,是天生不喜欢男子,还是你嫌弃我?”

萧令怎么能对尹璁说出嫌弃他那种伤人的话,若他真的以袁命之的身份嫌弃尹璁,尹璁一定会自卑一辈子,所以他只能别开视线,故作镇定道:“是,我其实并不喜欢男子,小璁莫要继续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不值得。我们早些分开,对彼此都好,还请小璁成全。”

尹璁满脸不可置信,“你骗人!你明明就表现得很喜欢我,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你是不是突然又后悔了,不想跟我一起去闽地了,所以才想出这么拙劣的借口逃避我?”

如果萧令仔细听尹璁这句话,就会发现一些端倪,但他经过昨晚尹璁对袁命之说的那些类似表白心意的话之后,就方寸大乱,一心只想着快点让袁命之离开尹璁,无暇顾及太多了,所以他想都没想,就默认了尹璁说的话,转过头看向远方应道:“嗯,我后悔了,对不起,小璁就当从来没有遇到过我吧。”

尹璁见他都这样说了,退后两步冷笑道:“好,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再赖着你不走,倒显得我不知好歹了。还是刚开始就说过的那句话,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你我永不再见!”

他说完这话,就见袁命之眉头皱了一下,但他不给袁命之任何回应的时间,转头就提起轻功飞走了。

等尹璁走远了,萧令才除下“袁命之”的伪装,露出了原形,定定地站在原地看着尹璁离去的方向。

这时,林子里出来两个穿着黑色劲装的男子,正是跟了乾德帝一路的影一和影十一。

影一影十一毕恭毕敬地跪在萧令身后,低头问道:“陛下,就这样让小公子走掉吗,要不要属下去追?”

萧令正要说什么,突然感觉到身后有更多的人正在往他们这里赶来,他猛地转头,往林子更深处看去,只见落叶纷纷飘下,远处似乎发生了很大的动静。

影一和影十一也注意到了,连忙警惕地从地上站起来挡在乾德帝身前,将手放在腰间的刀上,紧紧地盯着动静来的方向。

只见林子里冲出几十个蒙着面的黑衣人,或骑着马,或疾跑着,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刀,将他们三个团团围在原地。

萧令见到来人,皱紧了眉头,这明显是来者不善,遂也做出了防御和准备随时进攻的姿态。

“皇太子萧令,哦不,现在是皇帝陛下了,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