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侍郎从杨充容那里得知杨侍官的要求后,想到今后还有很多地方需要用到杨侍官帮忙,杨侍官若是受宠于乾德帝,对他们杨家来说百利而无一害。所以杨侍郎大手一挥,就从自己的仓库里调出了他为官多年攒下的珍稀宝贝,让人送进宫去给杨侍官用来打扮自己勾引乾德帝了。
杨侍官也因为杨侍郎被乾德帝重新任用而在后宫备受关注,如今后宫里,身处高位娘家又有地位还受皇帝重视的人里,除了皇后,就只剩杨充容了。杨侍郎突然回到朝廷权力中心,这意味着杨氏姐弟在后宫得势。那些没有圣宠也没有背景的低阶嫔妃,就生出了依附杨氏姐弟的心思,这些日子频频往杨充容和杨侍官那边走动示好。
至于承光殿里的小公子,已经被她们忘在了脑后。在她们看来,杨侍官迟早都会取代小公子的,与其讨好没有背景的小公子,不如抱紧杨家这棵大树。
杨侍官的院子又重新热闹起来,甚至比之前还要热闹了。杨侍官有了杨侍郎的帮衬,在宫里过得越发奢华了。杨侍郎从他这里尝到了甜头,对他可以说是有求必应,这几天不知道送了多少金银珠宝进宫给他。杨侍官就用杨侍郎送给他的东西将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还到处用金钱拉拢人心,仿佛这样,他就能压在小公子头上了。
胡淑妃在自己寝宫听说杨侍官将自己打扮得珠光宝气的,在浮花阁设宴请宫妃喝酒赏花,还大方打赏宫人的事情后,冷冷笑道:“这杨侍官,还真把自己当成这后宫里的主人了不成,在后宫结党营私,要是让陛下和皇后娘娘知道了,还治不了他的罪?”
翠儿也有些忿忿不平道:“就是,杨侍官这样做,明摆了不把皇后娘娘和小公子还有娘娘您放在眼里,太过分了!”
胡淑妃倒不觉得杨侍官能搞出什么水花来,不过是个进宫到现在都没侍过寝的六品侍官罢了,他把自己打扮得再美艳,也不过是个用金钱堆砌出来的俗人,哪里比得上小公子与生俱来的高贵出尘的气质?不过她就是看不惯杨侍官这种做法,好像真把自己当成了个东西那样,公然在后宫挑衅小公子的权威。
但是她又不能把杨侍官的存在告诉给小公子听,就怕小公子知道杨侍官的存在后,又加深小公子跟陛下之间的矛盾,到时候就更加给杨侍官趁虚而入的机会了。
不行,她不能让杨侍官这样得意下去,她得想想办法除掉这个杨侍官。胡淑妃想了想,对翠儿说:“去,你找几个有门路的人帮本宫打听打听,这个杨侍官到底是什么来历,本宫跟杨充容在后宫为妃已久,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她家里还有个胞弟?”
翠儿明白了她的意思,马上应道:“奴婢这就去办!”
尹璁自从那天跟皇后认真聊过跟乾德帝的矛盾后,回来就把自己闷在了承光殿里思考事情,也不出门了。荣华虽然很担心小公子是不是心情又不好了,想哄他多出门散散心,但是想到这几天杨侍官在后宫的所作所为,怕小公子知道后宫里多了个杨侍官,就没敢劝小公子出门走走。
想到那个杨侍官,荣华就没有什么好脸色,一个出身烟花之地的风尘男子罢了,还真把自己看成是三品大员家里的公子哥了,在后宫里头这么高调,也不怕泄露自己的身世,让人笑掉大牙。
就杨侍官那样,还想将小公子压下去,荣华光是想想就觉得可笑至极。他们家小公子虽然只是败落侯府的庶子,那也是有着贵族血统,名正言顺的公子,还是被陛下钦定的,又怎么是杨侍官那种来历不明的乡野小子能比的?那个杨侍官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
当然,荣华也只能在小公子看不到的地方里发发牢骚,是万万不敢把这事拿到小公子面前去说,掇使小公子跟那个杨侍官一争高下的。他发完牢骚,还得将这事紧紧地瞒着小公子,差点没把他给憋屈坏了。
尹璁身边的人都不敢对他乱说有关于杨侍官的只字片语,而尹璁这几天光顾着想乾德帝相关的事情了,也没有关注最近宫里发生了什么事。他把自己关在承光殿里仔细想了两天,见乾德帝还是不来找他,就下定决心按照皇后娘娘跟他说的,主动去找乾德帝。反正总得有个人先低头认错,既然乾德帝放不下架子,那他就姑且纡尊降贵地主动原谅乾德帝吧,谁让自己在乎他呢!
他想通之后,就一刻也坐不住了,想马上飞到御书房去找乾德帝。他从来是想到什么就要做什么的性子,于是也不跟荣华打声招呼,就偷偷地溜出了承光殿,往御书房去了。
不告诉荣华,也是为了给自己留点面子,不然大家都知道他主动去找乾德帝了,那以后他还有什么脸面对承光殿的宫人?他只会对乾德帝放下他的骄傲,在别人面前他还是要骄傲一下的。
从承光殿去御书房要经过御花园,尹璁路过御花园的时候,觉得自己空着手去御书房好像目的太明显了,得找个什么理由才显得他不是那么刻意地去找乾德帝低头认错,就打算去御花园摘些花拿去御书房。到时候要是乾德帝问起他怎么来御书房了,他也能有个送花的理由,光明正大地进去。
于是尹璁就停在了御花园里,在御花园里走来走去,找哪些花比较合适送给乾德帝。
他找了一圈,还是觉得只有牡丹更合适,于是只能折回去,打算摘点牡丹。
没想到半路遇到了几个低阶的宫妃,尹璁不想让她们看到自己摘花送给乾德帝,怕她们知道是他先跟乾德帝低头求和的,就打算等她们走了,他再过去摘花。于是就提起轻功,将自己的身子藏在树上。
这几个宫妃刚从杨侍官那边喝了酒出来,就没有注意到树上的人影,以为这会御花园里没有别人,便有说有笑地说着刚才在杨侍官那边的事情。
她们喝得有些醉了,说话的声音就有些大,连树上的尹璁都能听个一清二楚。尹璁只听她们不停地提到一个叫什么“杨侍官”的人,觉得这称号陌生得很,就不由得好奇地竖起耳朵仔细听起来。
只听那几个宫妃娇笑道:“今儿姐妹们在杨侍官那边,可算是长见识了,杨侍郎原来那么疼爱自己进宫当陛下侍官的儿子,给他送了那么多金银珠宝进宫挥霍,连带着姐妹们都沾了光。你们瞧,这颗珠子,就是杨侍官刚才送给我的,听说是南海产的珍珠呢。”
“可不是嘛,我第一次见那么多宝贝,看得我眼花缭乱的。杨侍官大大方方让我挑选一样喜欢的东西时,我都不知道该选哪样好,跟杨侍官比起来啊,我就跟个没见识的乡巴佬一样。”
“杨侍官长得美,又体贴大方,背景又雄厚,这才是陛下男宠该有的样子嘛。按我说啊,要不了多久,陛下就会抛弃小公子,转投侍官的怀抱咯。”
“小公子?小公子哪里比得上杨侍官,又没有杨侍官会打扮,也没有杨侍官的好脾气,也就一张脸勉强能得到陛下的喜爱。如今陛下有了温柔体贴懂事,出身又高贵的杨侍官,哪里还会想得起作为罪臣之子的小公子。”
“尹家的人啊,总是眼高于顶,以为自己不可一世,最后只能凄凉下场。像之前的尹太后,尹侯爷,还有现在冷宫里疯疯癫癫的尹昭仪,接下来,可不就轮到尹璁了嘛,哈哈哈。”
树上的尹璁越听她们的话,脸上的血色就越少,听到最后,一张脸已然变得惨白。从这些宫妃们断断续续的话里,尹璁似乎知道了什么。原来在他跟乾德帝吵架分开这段时间里,宫里来了个比自己更好的男子,那个男子还很受乾德帝宠爱,以至于宫里的妃子都转去追捧那个男子了。
他忍不住想,乾德帝这几天躲着他不见他,并非是觉得愧对他不敢面对他,而是已经有了别人,不喜欢他不想见到他了,只有他还以为乾德帝是不好意思来找自己,自己还傻乎乎地要去跟乾德帝和好。
想到这种可能性,尹璁即使身处炎夏,也如坠冰窟,只觉得浑身发冷。
他在想,如果乾德帝真的抛弃他去喜欢别人了,那他该怎么办,他要离开皇宫吗,乾德帝会放他离开吗?如果乾德帝不让他走,那他最后的下场会是什么样呢?乾德帝会不会觉得他待在承光殿碍眼,将他赶回长宁宫去,跟冷宫里的尹昭仪作伴,然后浑浑噩噩地度过接下来的人生?
然后又忍不住想,乾德帝凭什么可以喜欢别人呢,明明之前还说着只喜欢他,不让他离开皇宫的,怎么才过了一段时间,宫里就多了个受宠的侍官呢?乾德帝说喜欢他,是骗他的吗?还是说,因为自己跟他吵架,让他讨厌自己了,所以才转投到体贴懂事的人那里。
尹璁的脑袋一时间被各种各样的问题充斥,只要他一闭上眼,脑海中就忍不住浮现乾德帝跟别人如漆似胶的场面。想到乾德帝会对别人做曾经对他做过的事情,拥抱别人,亲吻别人,尹璁就感觉自己的心要难受死了。
他靠着树干,将自己紧紧地抱成一团,他的头痛得要裂开了,感觉有两个人在撕扯着他的脑袋。一个让他马上走,离开皇宫,离乾德帝远远的,那样就不会难过了。另一个却孜孜不倦地跟他说着乾德帝的好,说他离不开乾德帝了,要他好好挽回乾德帝。
尹璁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才好了,只能用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脑袋,仿佛这样,头脑里那两个小人就不能把他的脑袋扯成两半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树上坐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难受得哭过,等他从膝盖里抬起头时,只觉得自己一张脸都麻木了。
日头已经升得很高了,御花园里炎热得知了不停地嘶鸣,因为日头实在太毒辣,御花园里这会儿已经没有半个人影了,只有他自己孤零零地坐在树上。
尹璁抱住自己的膝盖,忍不住对自己说:“你看,你坐在这里这么久了,都没人来找你,他也没有来找你,他肯定已经不在乎你了。”
他又在树上坐了一会儿,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御书房他是不想去了,但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了,想来想去,好像只能回承光殿了。如果他现在不回去,估计以后他就算想回去,都没有资格回去了。
尹璁这样想着,浑浑噩噩地从树上爬了下来,又浑浑噩噩地往承光殿的方向回去。
小公子偷偷离开承光殿,可把承光殿的宫人吓坏了,去哪里都找不到他,荣华更是急得团团转,就差没去御书房禀告乾德帝,让乾德帝派人一起找了。
就在荣华一筹莫展,准备将这件事通知给乾德帝的时候,终于看到小公子回来了。他连忙跑上去,担心地问道:“我的小主子诶,您这是去了哪里,怎么不跟奴才们说一声,奴才都快被您吓死了!”
然而小公子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也不说话。荣华一眼就看出他精神不好,见他大热天的脸色发白,就以为他乱跑出去玩,把自己晒病了,忙将他扶进寝殿里,吆喝其他宫人去请太医。
萧令听说小公子自己跑出去一趟,回来又生病了,勃然大怒地从龙椅站了起来,质问承光殿来的宫人说:“不是让你们好好伺候小公子吗,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小公子又病了?”
宫人战战兢兢地应道:“回禀陛下,这两日小公子都好好地待在寝殿里,哪里也不去,奴才们就没有多想。没想到今天上午小公子心血来潮,趁奴才们不备跑了出去,奴才们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他,等小公子回来,他就已经病了。”
萧令自从察觉尹璁有原谅他的倾向后,为了在尹璁面前好好表现,他早就撤掉了跟着尹璁的影卫,所以并没有第一时间知道尹璁从承光殿跑了出去。听了宫人的话,他心烦意乱地闭上了眼睛,感应了一下锁珠链的动向,才说道:“小公子去了御花园,你们也没找到?”
宫人大惊,连忙跪下道:“奴才们已经在御花园找了几圈,都没找到小公子,还请陛下明鉴啊!”
萧令也不想迁怒这些宫人了,毕竟他们感应不到锁珠链,不知道尹璁躲在御花园里也正常。现在的问题是,尹璁好端端地自己偷偷跑去御花园做什么,是又想见他了吗?可是为什么又把自己弄生病了,是单纯被太阳晒病了,还是不经意间又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自己把自己唬病了?
想到尹璁很有可能是听到宫人在议论杨侍官的事而把自己吓病了,萧令就一阵心疼,又问承光殿的宫人:“那小公子现在怎么样了,太医来看过没有?”
宫人急忙应道:“回禀陛下,荣总管已经让太医来看过了,太医说小公子是久晒导致五心烦热,给小公子开了药喝下了,现在小公子正在休息。”
听了这话,萧令才冷静了下来,忍不住侥幸地想,也许尹璁只是贪玩被晒病了,并不是听了什么不该听的话,把自己气病的。
不过他还是不放心,等到夜里的时候,他便回了承光殿一趟,亲自看看尹璁怎么样了。
荣华一看到他回来了,就哭丧着脸上去认罪道:“陛下,奴才该死,奴才没有伺候好小公子,让小公子生病了。”
萧令这会儿没心情听他认错,就抬起手打断了他的话,直接问道:“小公子呢?”
荣华马上应道:“回陛下,小公子在内殿呢,已经睡着了,您快进去看看他吧。”
萧令便径直进了内殿,撩开床帏走到龙床前,弯下腰看安安静静躺在上面睡觉的尹璁。
因为生病,尹璁比往常夜里睡得还要不安,身体蜷缩着,几乎要把自己缩成一小团,脸也埋在被子里。萧令担心他把自己闷坏了,赶紧把被子拉下去一些,让他的脸露出来。
只见尹璁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额头还出了虚汗,看样子病还没有完全好转。萧令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又把手贴上去摸了摸,觉得还有些热,就想把荣华喊进来,让荣华去请太医给尹璁再看一次病。
结果他刚动了动身,就惊动了还在睡觉的尹璁,只见尹璁的身体突然弹动了一下,眼睛微微睁开,喃喃道:“好难受啊。”
萧令一听他说难受,也顾不得被他发现自己来看他了,就连忙轻手轻脚地将人抱进怀里哄道:“璁儿乖,哪里难受,告诉朕?”
尹璁捂着自己心脏的部位,好像难受得连乾德帝跟他说话都听不到了,就一味地想把自己蜷缩起来,梦呓一般呢喃道:“这里好疼好疼,好难受。”
萧令见他捂着心口说疼,下意识将手放上去给他揉了揉,紧张地问道:“怎么会这里疼呢?”
尹璁当然回答不了他,只一味地说着疼,到最后疼得都呜咽起来了,抓着自己胸前的衣服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
萧令见他还难受,又不见宫人进来帮忙,就要出去喊人。结果他刚把尹璁放回床上,尹璁就用尽身上最后一点力气,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袖子,带着哭腔孱弱地央求道:“不要走。”
他这个样子,萧令哪里还走得开,只得又回去抱住他慢慢地哄。尹璁回到他的怀抱,像是安心了许多那样,没有刚才那么难受了,抓着他的衣襟贴在自己脸上,无限依恋地恳求道:“不要走,不要喜欢别人,求求你,我害怕。”
萧令一听到这话,就知道尹璁可能知道杨侍官的事了,心就酸软得不行,轻拍着他的胸口哄道:“朕不喜欢别人,朕只喜欢璁儿,璁儿乖,不怕啊。”
尹璁仗着他哄自己,在他怀里哭得眼泪鼻涕直流,还肆无忌惮地将涕泪抹在他印着龙纹的常服上。萧令就由着他哭,估计他刚才心里难受,不是因为生病,而是因为杨侍官的事吧,等哭完了,应该就没那么难受了。
果然,尹璁在他怀里哭过一场后,就慢慢地安静了下来,到后面大概是哭累了,一下子就睡了过去,脸上的眼泪鼻涕都顾不上弄干净了。
萧令见他把自己的脸弄得跟只小花猫似的,就觉得好笑又无奈,便轻声吩咐荣华送热水进来,帮他把脸擦干净。
荣华端着水盆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陛下给小公子擦脸的动作,见陛下迟迟没有回御书房的意思,他才斗胆问道:“陛下,今晚您要留下来吗?”
尹璁这个样子,萧令又怎么放心离开?他把毛巾丢回水盆里,淡淡地跟荣华说:“朕今晚留下来,等小公子病好了再说。”
荣华便由衷地高兴起来,连声应道:“哎!那奴才去给陛下拿换洗的衣服,陛下早些歇下吧。”
萧令就久违地在承光殿过夜了。他实在太久没在承光殿的龙床上陪尹璁睡觉了,以至于第二天醒来时看到明黄色的帐顶还有些恍惚,才想起来自己昨晚回到了承光殿。他后知后觉自己怀里满满地抱着个什么,低头一看,原来是在他怀里缩成一团的尹璁。
尹璁的病似乎还没有好,一张脸蛋泛着不正常的红,两条细细的眉毛微微拧着,好像很难受那样。
萧令心疼他无端生了场大病,用手指轻轻地揉着他的额头,想为他揉去一些苦痛。等尹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他才放下尹璁,从床上坐起,让荣华进来伺候他洗漱更衣。
荣华进来后,见床帏还没拉起来,也不见小公子的身影,就关切地问道:“陛下,小公子他……”
萧令应道:“小公子还没醒,你们好生照顾他,等他醒了,再让太医过来看一看,喂他吃药,朕下了朝再回来看他。”
荣华抓到了乾德帝这句话里的重点,眼睛一亮,问道:“陛下这是打算从御书房搬回来了?”
萧令“嗯”了一声,说:“璁儿这样朕不放心,朕还是搬回来吧。”
荣华先是为主子们和好而高兴了一下,然后又想起来什么重要的事情,小声地询问道:“那陛下,杨家那边……”
提到杨家,萧令的脸就沉了下来,一边整理自己的袖子一边说道:“计划有变,一切以小公子为重,杨家那边,朕会想别的办法。”
他不能再让尹璁担惊受怕下去了,尹璁在宫里能依靠的只有他,要是他都不能给尹璁安全感,他拿什么来说爱尹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