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萧令看到他自己走了出来,还觉得惊讶。毕竟尹璁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乖过了,自从他们产生了矛盾之后,惊讶之余,他以为尹璁终于想通了,还有些欣慰,笑着说道:“璁儿来,朕带你去用膳,今天御膳房给你做了拳头大的狮子头,你不是最喜欢吃这个吗。”

让他意外的是,尹璁一点都没有不耐烦,也没有抗拒,但也没有主动牵住他的手,而是想绕开他直接往餐厅走。

萧令的眸子暗了暗,跟上去从后面将人拦腰抱起。

尹璁突然被抱了一下,有些慌张地晃了晃手脚,反应过来是乾德帝在抱他后,他下意识地抗拒。

萧令又怎么允许他抗拒自己,将他勒在身前抱紧了,还笑着说:“璁儿不要乱动,小心摔了。”

尹璁恶狠狠地囔囔道:“你不抱我,我就不会摔了,你赶紧放我下去!”

萧令笑了起来,逗他说:“朕就不放。”

“你!”尹璁本来要发作的,但是好像想到了什么,脸色突然就变了,慢慢地安静了下来。

萧令只当他乖了下来,欣慰地将他抱去了餐厅,也不把他放到椅子上,而是直接抱着他在餐桌边坐下,竟是打算抱着他吃饭了。

荣华已经有一段日子没见到陛下跟小公子这么和谐地相处了,这会儿见陛下要抱着小公子吃饭,小公子也没有要反抗的意思,只觉得欣慰不已。不等乾德帝吩咐,他就主动上前布菜,一边布菜一边叨叨地给小公子介绍今天的菜式,仿佛回到了从前的日子。

尹璁也跟着恍惚了一下,但很快就清醒了过来,这一切不过是乾德帝故意做出来给他看的假象,哄他的罢了。一旦自己又惹他生气,乾德帝肯定会亲手将这种假象揭开,只要自己有一点不顺他的意,那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将这桌子的菜都掀掉,然后又惩罚自己,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那才是乾德帝真实的样子,尹璁不由得充满着恶意地想道,他甚至已经想出了乾德帝勃然大怒时的模样。这个至高无上的男人最会在自己面前装模作样了,不然怎么把他骗得团团转,还瞒了他这么久。

尹璁心里充满了各种各样恶意的想法,越想越气,以至于拳头都不由自主地握紧了起来,瞪着狮子头的目光也充满了怨恨。萧令又怎么察觉不出他的情绪,只是当做没看到,尽力地维护着两人之间难得的温情。

萧令笑着说:“荣华,把狮子头夹过来,没看到小公子一直盯着它看吗,小公子这是迫不及待要吃它了。”

荣华也感觉到了小公子平静表象下的躁动,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又让小公子借题发挥跟乾德帝闹,于是连忙将红烧狮子头夹到乾德帝的碗里,赔着笑说:“小公子,这是您最喜欢的狮子头,快尝尝看吧。”

萧令拿起筷子,用力将狮子头一分为二,再分为四,才夹起来一块喂到尹璁嘴边,柔声哄道:“来,璁儿尝尝看,最近御厨的手艺有没有提升。”

尹璁这段时间因为跟自己置气,饭量比平时少了很多,都不怎么爱吃东西了。不论御膳房做多少他以前吵着要吃的菜肴,他都不愿意多看一眼。每次吃饭都是自己能给他塞多少,他就勉勉强强地吃多少,这没少让萧令操心。

荣华就比较机灵,知道乾德帝想听什么,不想听什么。即使知道尹璁不愿意吃东西是因为乾德帝,但还是安慰他说,这是因为小公子每天都在喝太医给的药,因为太苦喝得没有胃口了才不愿意吃饭。

萧令听了荣华的话,也只是笑笑,并不当真。只是苦了御膳房那边,又要每天变着法给小公子做好吃的。

这段时间尹璁吃饭基本都要萧令来喂,说是喂,其实是半哄半唬,半喂半灌,才能让尹璁吃一些。不过今天的情况似乎有所好转,萧令才把狮子头放到尹璁嘴边,他就张开了嘴吃了进去,也没挑剔什么。

萧令见他愿意吃东西了,心里一喜,又让荣华多夹了几样菜过来,尹璁也都吃了,末了还喝了半碗粥,虽然饭量比起以前还是少了很多,但起码愿意吃饭了,这就是个好兆头。

荣华见状,都要喜极而泣了,甚至还背过身去偷偷擦眼角,只有尹璁始终低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没说话。乾德帝喂他吃什么,他就张嘴吃什么,也不说喜欢不喜欢,好吃不好吃。

萧令却很欢喜,喂他吃了些东西后,忍不住亲了亲他的额头,叹息道:“璁儿真乖。”

因为尹璁表现得很听话,让萧令的情绪高涨,用过午膳后,就将人抱回内殿午睡了,午睡之前,难免要亲热一番。

尹璁木然地接受着乾德帝的亲吻,虽然没有回应,但是没有被拒绝,萧令也很满足了。不过因为尹璁身体不好,他也没做得太过分,亲了一会儿就心满意足地抱着尹璁躺下了。

他把尹璁搂在怀里,闭上了眼睛,快要睡着了,才从怀里听到尹璁细声细气地跟自己说话。

萧令都不知道多久没听到尹璁主动跟自己说话了,还是这么心平气和的语气,他简直都要大喜过望了。只是尹璁可能这几天大吼大叫惯了,一时不习惯细声细语地说话,声音实在太小了,还有些沙哑,让他一时半会听不清楚尹璁说了什么。

他压抑着内心的狂喜,小心翼翼地将尹璁从怀里拉出来一些,温声细语地哄道:“璁儿你在说什么,大点声,跟朕说。”

尹璁被他焦灼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太自然,不由得转开脸不去看他,然后才稍微提高了一点声音,用带着些祈求的语气说道:“我想回东宫继续上课。”

他这几天被乾德帝关在承光殿里,哪里都不给去,甚至连件像样的衣服都不能穿,他就是能逃出去,也不敢逃出去。即使这样,他还是想着要出去,乾德帝不让他走,他就想别的办法,总会找到机会出去的。于是他今天把自己关在暖阁里的时候,看到了上次去东宫上课带回来的课本,就有了新的主意。

乾德帝不让他走,那他可以去求太子,太子是乾德帝的继承人,对国家来说尤为重要,乾德帝就算对他再怎么虚伪狠辣,也不可能真的对太子做什么,毕竟虎毒还不食子呢。太子将他放了,乾德帝应该也不能拿太子怎么办,再不济还有皇后娘娘拦着。

他们再怎么说也是一家人,又不像他,只是乾德帝养来解闷的一个小东西,不会为了他这个小东西而跟家人大动干戈。尹璁是这样想的,所以他想借太子之力,逃出皇宫。

现在最重要的是说服乾德帝,让他有机会接近太子,他去太子面前求一求,太子那么仁慈善良,一定会帮他的。虽然可能有些对不起太子,但是他实在太想离开了,再被乾德帝这样关下去,天天面对乾德帝,他可能真的会疯掉的。

那次,他逃出宫那次,他就不应该听信乾德帝的谎言,跟乾德帝回来的。如果那时候他一走了之,他们俩至少还能保存最好的印象,而不是现在这样支离破碎。尹璁最近晚上做梦都梦到那个时候,都恨不得自己真的能回到那个时候,一走了之。

尹璁这样乖顺柔软地求自己,让他继续去东宫上课,萧令哪里忍得下心拒绝。只要他不提离开,其他什么要求,萧令自然是都会依着他的,特别是尹璁现在这么乖。

萧令一颗心都在颤抖,像捧着最珍视的宝贝那样捧着尹璁的脸,细细地亲吻,边亲边应道:“好,朕答应你,明天就让你去东宫跟太子上课,现在璁儿先陪朕睡一会儿,嗯?”

尹璁见他没有一点怀疑,就答应了自己的要求,内心一阵激动和狂喜,仿佛看到了出宫的希望,他想说他现在就想去东宫,但又怕他表现得太着急,被乾德帝怀疑。而且乾德帝现在也不像是会愿意放他去东宫的样子,要是自己把他惹急了,说不定还会反悔,虽然乾德帝曾跟他说过君无戏言,但尹璁这会已经不敢相信他了。

他只好暂时忍耐,乖顺地偎依在乾德帝怀里,让乾德帝对他放松警惕。

因为尹璁难得跟自己提了要求,还是自己能够接受的要求,而且对自己的态度也好转了许多,还变回以前那么乖巧了,所以萧令心情大有好转。当天晚上,他就抱着尹璁,指挥承光殿的宫人给小公子收拾好小公子明天上课要用到的东西,好像尹璁第一天去上课那样,上心得不得了。

尹璁就乖乖地依附在他怀里,假装在看宫人给他收拾书包。他认真的样子十分可爱,眼睛睁得又大又圆,里面两颗黑黝黝的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看着宫人给他装书包。萧令最爱他这个模样,忍不住又在他眼皮上亲了亲。

然后笑着问道:“璁儿看看,还有什么缺的?”

尹璁眨了眨被他亲得有些痒的眼睛,像个贪吃但又不敢直接跟大人说的小孩子那样,小小声地说:“还、还要点心。”

见他又变回了原来贪吃的样子,萧令不禁哈哈大笑起来,爽朗地对他说:“好,不会忘记的,明天朕就让御膳房送点心过来,叫叶婉给你装在小布兜里带去东宫吃。”

尹璁这才满意地扭开脸,靠在他的肩膀上。萧令只当尹璁被人看穿自己贪吃的本性,不好意思了,就没放在心上。殊不知尹璁一扭过头,脸上的表情就消失得一干二净,嘴角也放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尹璁就醒来了,或者说,他一晚上都在想着今天要怎么劝说太子帮他逃出去,以至于完全没睡着,睁着眼睛到了天明。他没有一点困意,等天一亮,他就迫不及待地爬了起来。

他起得实在太早了,甚至连因为要上朝而一贯早起的乾德帝都没醒,还是感觉到他醒了,才迷迷糊糊地跟着醒过来。

萧令见他睡醒了,哑着声音问道:“璁儿怎么起得这么早,时间还早,再睡一会吧。”

尹璁却面不改色地说谎道:“不早了,今天要去上课,不能迟到,不然太傅又要罚我抄书了。”

他这个样子,倒是有几分以前害怕太傅罚他抄书的样子了,萧令还觉得有些怀念,便笑着起身,捏了捏他的鼻子说:“好,既然璁儿都这样说了,那为了不让璁儿迟到,朕也起来伺候璁儿更衣洗漱吧。”

尹璁被他亲昵地捏了捏鼻子,有些不太自在,但是想到自己要在他面前做戏,不让他看出自己在忽悠他,便忍着没炸毛。

萧令起身后,没有马上喊人进来给他更衣,而是先披了件外套,然后就下床给尹璁找衣服,伺候他穿好衣服鞋袜,才喊人端热水进来洗漱。

给尹璁漱口洗脸他也没假他人之手,而是亲力亲为。尹璁虽然已经习惯被他伺候,但是一想到他们现在已经闹翻了,再被乾德帝伺候,就觉得有些别扭。

好在这种事情以后不会再发生了,尹璁想他今天就要走了,再忍一忍就好,于是十分乖顺地任乾德帝摆布。

因为乾德帝特意吩咐过,所以今早御膳房送过来的早膳里有不少尹璁平时喜欢吃的点心。萧令抱尹璁出去用早膳时,随手从盘子里拿了一块黄金糕放到尹璁嘴边,哄道:“璁儿来吃一口,啊——”

尹璁心想他都忍了乾德帝这么久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的,反正过了今早他就解脱了,就不情不愿地张开嘴吃掉了乾德帝喂的黄金糕。

乾德帝似乎兴致很高,见他吃了一块,又想接着给他喂,但尹璁却不想跟他玩投喂的游戏了,到后面不耐烦地说道:“我自己吃。”

萧令便也不为难他,将他放下去自己吃了。尹璁好像很喜欢吃这些糕点一样,一边吃一边还不忘了让叶姑娘把点心给他装上,说他要带去东宫,念书饿了吃。

因为他以前就是这样,所以承光殿里没有一个人怀疑他的动机,只当他恢复了贪吃的本性,连去东宫上课都要带点心去,甚至还笑眯眯地打趣了他几句。

而尹璁神色淡淡的,似乎并不把他们的调侃放在心上。

他要带这些点心,可不是真的拿去东宫念书饿了吃,而是当做逃跑路上的口粮。乾德帝看他看得紧,连衣服都要亲自给他穿,他都不敢往衣服里放钱。他要逃跑,没有钱怎么行,没有钱路上连吃的都买不到。好在还能拿些点心,起码逃跑路上不愁饿肚子,至少能抵两天,两天之后,他早就离京城几十里地了,到时候再慢慢想办法。

用过早膳,尹璁就迫不及待地要出发去东宫上课了。萧令像个不放心孩子自己出门的老父亲那样,将他送出承光殿,看样子还想送他去到东宫再去上朝的样子。倒不是不信任尹璁,只是单纯担心尹璁的身体不好,怕他半路出什么事。但是萧令这种举动在尹璁看来,就是不信任他,不放心让他自己出门的意思,想到他还让人监视自己,尹璁的眼神就黯然了,开始担心自己今天到底能不能顺利离开。

希望太子能有别的办法帮助他,瞒过乾德帝的眼线送他离开吧。

萧令看出他的不喜,就没真的亲自送他到东宫去,而只是将他抱上软轿,又跟他叮嘱了几句而已。也没有提到逃跑离开的字眼,免得刺激到他,引起他的反感和逆反心。就单纯关心他,让他在东宫好好的,要听太子的话。

尹璁不敢跟他对视,怕他看出些什么,就抱着叶姑娘给他准备的糕点和书包,低着头温顺地应道:“我知道了。”

萧令被他温顺的样子弄得心软,忍不住亲亲他的头顶,说道:“好了,去吧。”

然后就退出了轿子,吩咐宫人将他送去东宫。

尹璁坐在软轿上,感觉到软轿摇摇晃晃起来,这是要起轿去东宫了。想到这个,尹璁心里就一阵激动,以至于都有些坐立不安了,恨不得马上就能到达东宫。

他被乾德帝禁足了几天,已经很久没来东宫了,也缺了不少课。他缺席那几天,乾德帝给了个生病的理由,所以东宫也没人奇怪他为什么没来上课,毕竟他经常请病假,太傅和伴读们都已经习惯了。

今天突然看到他来上课,伴读们还被他的虚弱的样子吓了一跳,以为他真的生了很严重的病,七嘴八舌地关心他怎么了,为什么不多休息几天。尹璁见他们一点风声不闻,都不知道该庆幸乾德帝帮他瞒着,还是恼乾德帝太会粉饰太平了。

他对伴读们摇了摇头表示没事,又问太子在哪里,他要在太傅来上课之前单独见一见太子,跟太子说明他的情况,说服太子想办法带他出宫。太子这边是他出宫的唯一希望了,他要抓紧他能来东宫的机会。

太子早就收到承光殿那边的通知,知道尹璁今天会过来上课,所以听宫人说小公子来了之后,就出去见尹璁了。他身为太子,宫里近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知道父皇跟尹璁发生了争执,父皇一气之下将尹璁禁足在寝殿。

他虽然担心尹璁,但也忌惮父皇,他跟乾德帝虽然是亲父子,但也是君臣。自古以来,皇帝跟太子的关系都很微妙,太子虽然是将来的天子,但没有坐上那把龙椅之前,一切都没有定数,大把的太子熬不到皇帝驾崩,就被多疑的皇帝给废了杀了。他需要明哲保身,所以在父皇和尹璁的事情上,他不敢多插手,自然也不敢去承光殿给尹璁求情。

只是今天尹璁能来东宫上课,应该是跟父皇和解了吧。萧竞这样想着,连忙出去看尹璁了。

他以为按照他父皇对尹璁宠爱的程度,禁足几天应该是将人关在寝殿里不让出来玩而已,没想到看到尹璁之后,才觉得事情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几天不见,尹璁就瘦了一圈,脸上都要没什么血色了。

萧竞跟尹璁还是有些感情的,尹璁变成这个样子,他自然担心,但又不能当着那么多不知情的伴读说这事,只好将尹璁拎进寝殿再单独询问。

尹璁恨不得有机会跟他独处,所以不用太子哄,他就主动跟太子走进了寝殿,甚至还神经兮兮地将门给关上了。

他这个样子,一看就是受惊吓过度才有的反应,萧竞不知他这几日过得都是什么日子,才能让他变成这样。正好门关上了,屋子里也没有别人,他就连忙将人拉在跟前,仔细打量了一番,关切道:“璁儿,你这是怎么了?”

尹璁几乎是马上就抓住了他的胳膊,带着哭腔求道:“太子哥哥,救救我!”

萧竞听得眼皮一跳,尹璁此时的语气配合他现在的样子,不难让人联想到一些凄惨的事情,他连忙安抚道:“怎么了璁儿,你坐下慢慢说,哥哥听着呢。”

尹璁为了让太子心软帮助他,几乎是拿出了吃奶的力气让自己憋出几滴眼泪来,一边哭一边将乾德帝这几日对他的所作所为添油加醋地跟太子道来,接着哀求道:“太子哥哥,帮帮我,帮我逃出宫去吧,我受不了了,陛下他太可怕了,再这样下去,我会死掉的,他一定会忍不住杀了我的。”

他一点点回忆这几天乾德帝对他做的过分的事情,越说越觉得可怕,最后甚至还打起了冷战,下意识要缩到太子怀里去,寻求太子的庇护。

萧竞见他吓成这样,虽然知道他说的话有夸张的嫌疑,乾德帝肯定是舍不得杀了尹璁的,但眼下人被吓成这样,他总要将人安抚下来。他就抱住尹璁,一手轻拍他的背,哄道:“璁儿不怕,父皇不在这里,没人会伤害到璁儿的,乖啊,冷静一些。”

尹璁还在哭个不停,鼻涕眼泪全抹在太子的衣服上,不停地重复着让他带自己离宫的话,大有他不同意,就一直哭下去,直到哭晕下去的架势。

萧竞都不知道该怎么哄尹璁,虽然心疼尹璁被他父皇逼成这样,但他总不能答应尹璁,带他出宫去吧,要是被他父皇知道了,以父皇对尹璁的占有欲,他这个太子不被废都要被禁足几个月。

他只好安慰尹璁说:“璁儿乖,不哭了,哥哥给你想想办法,去父皇那里跟你说说情,让他不要欺负你了好不好?”

尹璁哪里会答应,他过来就是要太子带他出宫的,他知道太子一定有办法的,不求得太子帮他,他死都不会瞑目。所以几乎是太子刚说完,他就凄厉地反对道:“不!我不要!我不要回去,我不要面对他,我要走!太子哥哥求求你,陛下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将我关起来的,我不要被关起来,我害怕,我要走得远远的,不让他抓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