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尹璁见臣子们要出宫回家了,下意识就在他们之中找瑞王他们的身影,打算跟着瑞王他们出宫去玩。乾德帝见他现在就急着走,就派人去喊住瑞王他们,哄他说:“璁儿莫急,朕让萧凭他们回来等你,朕还有一样东西要给你,你戴上才能出宫。”

“咦?”尹璁闻言奇怪地回过头,他怎么没听说宫里端午节有这样的规矩啊?他好奇地问道:“你要给我什么东西呀?”

萧令就让荣华把东西端上来,尹璁往紫金盘里一看,原来是一块黑乎乎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做成的东西,闻着有股奇怪的草药味。

他好奇地戳了戳那块黑乎乎的东西,问道:“这是什么呀?”

萧令将东西拿起来,放到他腰带上系着的荷包里,跟他说:“这是紫金锭,可以避瘟解毒驱邪防中暑,还能治拉肚子去疹子,你带着,出去玩的时候要是头晕,可以掰一些下来用温水泡来喝,或者敷在皮肤上。”

尹璁没想到这么其貌不扬的东西,居然有这么多用途,就像对待个宝贝那样,将它小心翼翼地放好来,然后说:“谢谢陛下,我会好好带着它的。”

萧令又弯腰给他整了整衣服,在他唇上轻轻地亲了一下,才拍拍他的背说:“好了,萧凭他们在殿外面等你,你跟他们一起出宫玩吧,晚上记得早点回来,我们还要去太妃那边陪她老人家用晚膳,晚点宫里还有戏看。”

尹璁听说晚上还有活动,眼睛就亮了亮,连连点头应道:“好,我会早点回来的!”

跟乾德帝作别,尹璁便蹦着跳着走了出去,果然看到瑞王他们在外头等着他。见到他们,尹璁连忙跑过去,一手挽住一个,开心道:“我们出宫玩去咯!”

萧擎收起手里的折扇,在他脑袋上轻轻地拍了拍,笑道:“看把你乐的,不知道的还以为父皇难得给你放风了呢。”

尹璁对他吐了吐舌头:“我明明就很久没能出宫玩了!”

说着他嫌这兄弟俩走得太慢,耽误了他出宫的时间,就用力地拖着他们俩往宫门走,不停地催促道:“哎呀,你们走快点,不然城外赛龙舟就要开始了。”

萧凭被他拉着往前走,想起来问他:“我们要不要叫上永康一起?”

尹璁一听到永康公主的名字,就来劲了,不停地赞成道:“好啊好啊,上次贞儿姐姐还让我去她府上找她玩,难得今天刚好是端午节,我们就约她一起去看龙舟吧!”

于是出了宫门,他们便驾着马儿直接往公主府走去,路上还遇到了正结伴往城外走的袁骁和柳渊,尹璁想着人越多越热闹,就停下马对他们喊道:“袁骁哥哥,柳兄,你们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看赛龙舟?”

袁骁本就有这个打算,所以约了柳渊同行,现在又遇到尹璁他们,就刚好一起。

不过出城看龙舟之前,尹璁还要去一趟公主府,喊上永康公主和驸马爷。

去到公主府,看门的家仆见王爷们来了,连忙进去通报,随后,公主府的管家婆就急忙出来,将他们迎去主厅。

主厅里,永康正坐在上位跟刚从宫里回来的易俊喝茶,见兄长和尹璁来了,就笑脸相迎道:“大皇兄,三皇兄,表哥,璁儿弟弟,你们怎么来了?”

尹璁自从她出宫后,又有一段时间没见到她了,这次见她,自然是很高兴的。一听到她喊自己,他就窜到了最前面,欢快地喊道:“贞儿姐姐!”

永康看到他的瞬间,没忍住,扑哧一声将嘴里的茶都喷了出来,随后毫无形象地大笑起来,惹得旁边的易俊十分无奈。

易俊放下茶杯,从丫鬟那里接过帕子递给永康,让永康擦擦脸上的茶水。永康接过帕子,一边擦脸一边不停地往尹璁脸上看,嘴边的笑怎么都止不住。

尹璁被她笑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挠着自己的后脑勺奇怪道:“贞儿姐姐你在笑什么啊,有什么好笑的吗?”

永康好不容易擦干净脸,见他一脸迷糊弄不清情况的模样,差点又没忍住笑喷出来。她一边笑一边指着尹璁额头上的字说道:“璁儿,你头上怎么顶着个‘王’字啊,我刚才看到你的时候,还以为是山中的老虎成精了呢。”

尹璁这才反应过来永康公主是在调侃他,顿时就委屈得蔫了。原本他很喜欢在额头画王字的,被永康这么一说,就有些难为情了。

还是易俊看出尹璁的窘迫,对永康说:“贞儿,你不要打趣璁儿了。”

永康也没什么恶意,只是很久不见尹璁,想要逗逗他而已,等逗够了,就憋着笑哄他说:“好啦璁儿,姐姐逗你的。姐姐知道,在额头上画王字是为了驱邪,姐姐小时候也画过,后来长大了,变得爱美了才不画的。”

尹璁幽怨地看着她,忿忿道:“贞儿姐姐的意思就是说璁儿到现在都没长大呗。”

永康简直要被他幽怨的小眼神给逗乐了,笑着摆手说:“没有的事,咱们家璁儿本来就还小,小孩子家家的,就应该在额头上画王字辟邪。不然出门的时候,有邪物看到咱们璁儿可爱,想把璁儿掳走,那父皇不得哭晕在宫里?”

尹璁听她这样说,脸上的小表情才好看一些,有些骄傲,又有些羞涩地哼了哼,表示他接受了永康的解释。

来者是客,永康作为公主府的主人,连忙让家仆请客人入座,端茶倒水,又大方地拿出宫里送来的荔枝请他们吃。

尹璁这段时间在宫里吃荔枝吃腻了,这会儿见到荔枝,就没有什么兴致,他更想快点出城看赛龙舟。于是他不停地催促永康说:“贞儿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出门呀,赛龙舟要开始啦。”

永康被他催得没辙,只能起身说:“好啦好啦,我这就回房换身衣服,换好了我就带你出去看龙舟,真是拿你没办法。”

尹璁这才嘿嘿笑道:“贞儿姐姐果然对璁儿最好了!”

女主人去回房换衣服了,就留男主人招待客人,易俊见尹璁不怎么吃荔枝,就好奇地问道:“璁儿你怎么不吃荔枝,这玩意儿从南方运过来可不方便,一年难得吃几次,你趁机多吃点。”

尹璁知道这些荔枝是永康的份,怕自己吃掉了,永康公主就没得吃,所以他摇摇头说:“我在宫里吃够啦,这些留给贞儿姐姐和你吃。”

说到吃荔枝,萧擎就笑道:“妹夫你有所不知,父皇那份荔枝全进了璁儿肚子里,说不定他都吃腻了,你就别跟他客气了。”

易俊想到乾德帝宠尹璁那劲儿,觉得这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就笑着摇了摇头,对其他人说:“那你们多吃点,我跟永康准备要孩子,不能吃太多荔枝,太医说荔枝吃多了对母亲和胎儿都不好。”

尹璁听到易俊说他跟永康公主准备要孩子了,又惊又喜地看了过去,激动地问道:“真的吗!易俊哥哥你要跟贞儿姐姐生小孩啦?”

易俊见尹璁听到自己打算要小孩,比他还要激动,不禁有些哭笑不得,跟他说道:“毕竟都成婚了,要小孩是迟早的事。不过现在只是打算而已,这种事情急不来的。”

尹璁却不担心,兀自嘿嘿乐道:“太好了,我又快要涨辈分了呢!”

在场的知情人听到他这句话,纷纷无奈地笑了起来。

既然易俊跟永康公主准备要孩子,不能吃荔枝了,尹璁就只能好心地帮他们解决掉荔枝,让他们没有荔枝可吃,方便他们备孕。大家见他刚才还说吃腻荔枝了,一转眼他又吃得比谁都欢,就忍不住打趣他一番。

尹璁嘴里含着一只荔枝,一边嚼吧一边为自己辩解道:“我这不是贪吃,我这是在帮贞儿姐姐的忙。”

萧凭笑着附和道:“嗯嗯嗯,我们都知道璁儿是为了永康好。”

尹璁见他们不反驳自己,反而还附和自己,就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吃荔枝的动作都慢了下来,挠着自己的腮说:“不过荔枝是真的好吃,可惜要从那么远的地方运过来,怪麻烦的。”

柳渊就趁此机会跟他说:“以前我在老家闽州的时候,那边的山头都种满了荔枝树,从四月到六月都有荔枝成熟,可以随便吃,还能爬到树上吃,若是真的喜欢吃荔枝,甚至还能在山上搭个房子,住在山上吃个够再下来。”

尹璁听这话听得心神向往,忍不住感叹道:“这也太好了,那岂不是每日都过得赛神仙?”

柳渊就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悠悠道:“如果以后有机会,你可以去闽州体验一下这种神仙生活。”

尹璁本来发亮的眼睛,因为听到这句话后,瞬间黯然了一些,然后有些遗憾地叹了一小口气。他这辈子怕是都没有机会去闽州体验这样的生活了,他要留在京城陪乾德帝一辈子的。

不过尹璁也没低沉多久,因为永康换好衣服出来了,招呼他出门。尹璁听说可以出门了,一改刚才的失落,屁颠屁颠地站起来往外跑,欢呼雀跃道:“太好啦,我们去看龙舟咯!”

萧擎见他情绪大起大落的,哭笑不得地摇头道:“璁儿这性子也太跳脱了,前一刻还不高兴呢,下一刻就欢天喜地的了,也不知道父皇是怎么受得住他这种性子的。”

永康就在旁边说:“因为父皇爱璁儿啊,有什么受不住的,就跟易俊爱我一样,我怎么样他不都得受着?你说是吧易俊?”

易俊只好妇唱夫随地点点头。

到现在还单身没成亲的萧擎见他们夫妻俩黏黏腻腻的,不禁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离他们远了些,省得自己被腻到。

柳渊跟袁骁走在后面,听了他们的话后,无可奈何地摇着头笑了一下。大家只当他也是受不了永康跟易俊秀恩爱了,其实他是在惋惜尹璁。

他们这一行俊男靓女出现在街上,马上成为街上的焦点,行人经过他们身边时,都不由自主地给他们让开道,所以今天街上虽然很热闹,但他们走起来并不觉得拥挤。

街上卖东西的摊子比平时还多,都是卖端午节驱邪用的小玩意儿,还有一些特色吃食,看得尹璁眼花缭乱。

不过街上卖的小玩意儿尹璁是用不上了,宫里的妃子都给他准备好了,他身上正带着呢,他还是对吃的比较感兴趣。

永康还是头一次跟尹璁逛街,高兴极了,放出豪言地跟尹璁说:“璁儿,你看上什么就尽管跟姐姐说,姐姐有钱,都给你买!”

尹璁想说我今天出门也带了钱的,就是上次春猎的时候乾德帝赏他的银子,好多银子呢,够他请所有人去醉仙楼吃好多顿好的了。不过他看到永康这么高兴的样子,就没拂她的好意,缠着她买了不少吃的东西。

今天上街玩的小孩子也不少,跟尹璁一样,他们的家人也担心他们被邪物冲撞,在他们身上系了五色丝线,挂了驱邪的荷包,还在头上戴老虎帽,额头画王字。他们笑着闹着跑过尹璁身边的时候,永康就揶揄尹璁说:“璁儿弟弟,你看,你跟这些小孩子多像啊,你就应该去跟他们玩。”

尹璁见他们这一行人,就他像个小孩子一样打扮,不禁有些害羞,别别扭扭地跟永康说:“好啦贞儿姐姐,你就不要打趣我了,是陛下和娘娘们不放心我自己出门,非要我弄成这样才放我出来玩。实不相瞒,我荷包里还放着一块紫金锭呢,出门的时候陛下特意让我带着的。”

永康也不知道他这到底是埋怨还是在秀她父皇对他的宠爱了,就笑着捏了捏他的脸蛋,说:“父皇就是太在乎你了,恨不得把你揣进袖子里带着。你自己出门,他当然不放心,才给你准备了这么多东西,你就知足吧。”

尹璁的脸都被她掐变形了,刚好遮去他脸上因为害羞而产生的红晕不被别人看到他在害羞,就由着她去了。

城外的护城河两岸,人头攒动,河里放着好几条龙舟,穿着褂子的水手坐在龙舟上,只待一声令下,就能随时将龙舟划去很远的地方。

这会儿赛龙舟还没正式开始,刚到河边的尹璁急忙催促其他人说:“你们快来,趁现在赛龙舟还没有开始,我们找个视野好的地方观看!”

尹璁没进宫的时候,几乎每年都出来看赛龙舟,所以他自然知道站哪个位置能看得最清楚。他跑在前头给其他人带路,一路小跑着,脚板隔着一层薄薄的布鞋底踩在青石板上,发出哒哒哒的脚步声,也不觉得脚痛那样,没有放慢脚步的意思。

永康跟在他后面,走得气喘吁吁的,时不时还得停下来缓缓,让易俊扶着她走。她小声抱怨道:“幸好我今天出来穿的是胡服,要是穿襦裙,我怕是都跟不上璁儿。”

萧凭见小妹走得累了,就对跑在前头的尹璁喊道:“璁儿,你慢点走,等等我们。”

尹璁闻言回过头,见他们落在身后不远的地方,就对他们用力地挥了挥手,说道:“哥哥,你们快点上来呀,一会儿桥上人就多起来,没位置啦!”

说着,他又转过身,哒哒哒地踩着石桥的阶梯往桥上跑,柳渊一个人无牵无挂地,也潇洒地跟着他先走上去,留王爷公主驸马他们慢慢走。

尹璁走上了桥,上面果然有不少人已经找好了位置准备观看赛龙舟了,他就找了个暂时还没人的地方,大大咧咧地往那里一站,就霸占了好大一块地方。

普通的百姓想过来找位置的,见他站在那里,就不敢靠近了。只因为他身上穿着平凡人家穿不得的浅黄色衣裳,一看就知道他跟皇亲国戚沾点关系,不愿意招惹他,只能到别的地方去,这倒是方便了尹璁给同伴们占位置。

尹璁开心地趴在桥栏上往下看,从这里可以垂直看到龙舟上的情形,而且一会就算龙舟往前划走了,他这个位置也能看得很远。

他为自己占到了这么好的位置而由衷地开心着,见柳渊慢悠悠地往他这边走过来,他还热情地招呼柳渊过来跟他站一起,洋洋自得地说:“这个位置是看龙舟最好的地方,我每年都占着这个位置观龙舟呢。”

柳渊听到他这话,不由得打量他几眼。护城河的石桥出于安全着想,桥栏建得很高。就算是普通的成年男子站在这里,都只堪堪比桥栏高出两个头那样,尹璁现在的个子也跟一般的成年男子那样高,桥栏到他的前胸那里。这还是长大后的尹璁的身高,柳渊听了他的话,不由得想了一下,几年前比现在还要矮小很多的尹璁,是怎么隔着桥栏看河里的龙舟的。

尹璁见他没搭话,而是在思索什么,不禁好奇地问道:“你在想什么?”

柳渊收起折扇,笑了一下,应道:“我在想,小时候的小璁是怎么在桥上看到河里的龙舟的。”

尹璁听出他在打趣自己的个子,就很不服气地撇了撇嘴,然后蹲下去,给他示范了一下。桥栏为了美观,上面是镂空的,有不少洞孔,有些洞孔如小孩的头那么大,足够让小孩把头伸出去往下看。不过现在的尹璁是钻不进去了,只能比试一下,给柳渊解释道:“小时候我就是这样看的,长大一点之后,就踮着脚看,现在不用踮脚都能看啦。”

说着他还很得意的样子,跟柳渊说:“我还没进宫那会儿,才比桥栏高出一个头,桥栏有我的肩膀那么高,现在它只到我前胸啦,说明这两年我在宫里长高了很多!”

柳渊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别的意思。他还在尹侯府的时候,因为日子不好过,所以不怎么长个子,进宫之后,乾德帝好吃好喝地养着他,他才能迅速拔高,应该就是这个意思。

他压下心中因为尹璁有意无意炫耀乾德帝的宠爱而产生的苦涩,笑了笑说:“你应该还能再长高一点,我见过不少跟你年纪差不多,经常出门在外的少年,因为经常走动,他们的个子比你要高一些。”

“咦?”尹璁新奇地看了他一眼,“真的吗,原来还要多走路才能长得更高啊。”

柳渊继续忽悠道:“是啊,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江湖话本,里面描写的行走江湖的少侠,不都是高大俊朗的吗?”

尹璁自然看过江湖话本,乾德帝给他搜罗了很多放在承光殿里供他打发时间呢。被柳渊这么一说,他就想起来了,确实,里面的少侠主角无一不是顶天立地玉树临风虎背熊腰的,神气得很。

他羡慕地挠了挠头:“看来真的是要行万里路才能有那样的体魄。”

柳渊就跟他说:“如果你想,你也可以跟他们那样。”

尹璁思考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说道:“我还是算了吧,行走江湖不合适我。”

柳渊只需一想,就知道为什么他这样说了,还不是因为他要留下来陪乾德帝。

他没想到尹璁对乾德帝这么忠诚,也不知道乾德帝对尹璁到底有什么吸引力,能让尹璁舍弃他这个年纪该做的一切,安安分分地守在乾德帝身边。平常人若是为了钱为了权不愿意放弃皇帝带来的一切,他还能理解,但尹璁明明不是那样的俗人,难道他们之间真的存在“情爱”那种东西吗?

怎么可能呢,就算是尹璁因为年纪小,容易被乾德帝表现出来的温柔假象欺骗,对乾德帝死心塌地也就罢了。但乾德帝活了那么多年,做了那么久的皇帝,又怎么会轻易对一个人动心呢?乾德帝对尹璁,怕不是觉得尹璁年轻漂亮,一时对他产生了兴趣,想捉弄一下罢了。要是以后有比尹璁更年轻更漂亮更新鲜的人进宫,乾德帝说不定就移情别恋了。

帝王这种东西,从来就没有什么真心可言,他们的选择实在太多了,整个天下都是他们的,只要他们想,什么样的美人得不到,又怎么会吊死在一棵树上呢?也就尹璁涉世未深,轻易地被乾德帝一时的宠爱蒙蔽了双眼吧。他若是活到皇后那个年纪,也许就能看透乾德帝的本性,不再奢求乾德帝的感情了。

为了证实他的想法,他就试探地跟尹璁提起最近后宫的一些变动,问尹璁说:“小璁,你知不知道后宫里,陛下新册封了一位昭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