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腊月二十九,瑞王回京过年。

尹璁事先并不知道这事,一早他就被乾德帝喊醒了,乾德帝跟他说自己今天要去趟紫云轩,问他去不去。

他睡得正香,还梦到皇后拈了一块桂花糕笑吟吟地喂到他嘴边,他美滋滋地张开嘴巴准备吃掉,一口咬下去却是根没有味道的东西。他不信邪,又啃了几口,还是没尝到桂花的香甜味道,遂嫌弃地呸呸吐了几下,不满地睁开了眼。

一睁眼就看到乾德帝正看着自己的手指头,他瞧着眼前沾了口水的手指,顿时反应过来了,他刚才梦里吃到的哪里是什么桂花糕,明明就是乾德帝的手指头!

意识到真相的尹璁气呼呼地爬了起来,盘腿坐在龙床的被子上控诉道:“你为什么吵醒我,让我没吃到皇后娘娘喂我的桂花糕!”

乾德帝见他刚起床就提皇后,却连自己都不喊一下,不满地把人拉进怀里,用那根沾着他口水的手指头捏他的嘴巴,皮笑肉不笑道:“皇后的桂花糕没有,只有朕,璁儿你吃不吃?”

尹璁眼睛瞪着乾德帝的手指头,一脸的嫌弃,明明上头沾的还是他自己的口水,他口齿不清地喊道:“放开我,口水脏死了。”

乾德帝简直被他气笑了,捏着他的嘴就吻下去。既然他嫌口水脏,那就让他喝个够吧。

尹璁才是要被乾德帝这个举动气死了,他力气又没乾德帝的大,被乾德帝摁在怀里吻,反抗都反抗不了,被迫吃了不少乾德帝接吻时渡到他嘴里的口水。

乾德帝吻够了才放开他,尹璁终于有机会喘气,一边用力呼吸一边嫌弃地擦嘴巴。他的嘴唇都被乾德帝啃肿了,碰一下都疼,时不时被疼得倒吸一口气,眼睛马上就泪汪汪的了。

尹璁气得打嗝,话都说不出来,乾德帝却开怀地笑了起来,心情很好地将他抱到床边,搂着他喊荣华进来伺候更衣洗漱。

直到坐在餐桌前用早膳的时候,尹璁还跟乾德帝赌气,很有骨气地连酥酪都不喝了。乾德帝喜欢他气鼓鼓的样子喜欢得紧,亲手端起盛酥酪的碗,拿起调羹喂他。

尹璁却偏开头不吃,一副还在生气的样子。乾德帝刚从他身上得到好处,这会心情还很好,自然就舍不得说他什么。

见他不愿意喝酥酪,就给他拿了块碗糕哄他说:“上次去皇后那边用膳,朕记得璁儿最喜欢吃的就是这个。快要过年了,宫里做了不少碗糕,朕今早特意让御膳房送过来给璁儿吃。璁儿尝尝看,是朕的御膳房做得好吃,还是皇后那边的厨房做得好吃。”

尹璁看了一眼,想起碗糕的滋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但嘴里却很不屑地应道:“肯定是皇后娘娘宫里做的好吃,我不要跟你用早膳了,我要去陪皇后娘娘。”

乾德帝见他就要起身往外跑,眼疾手快地拉住他,把他拉到腿上坐下,一条手臂将他圈得紧紧的不让他走,在他耳边笑着说:“今天都腊月二十九,明晚就是宫宴了,皇后今天忙得很,璁儿就不要过去添麻烦了,乖乖地跟着朕吧。”

尹璁自然不依,吵着说:“我过去又不会给皇后娘娘添麻烦,我还能帮她跑跑腿,她累的时候逗她开心呢。我昨晚跟她约好了今天再过去看她的,我不能食言,不然我也要变成大胖子了。”

乾德帝闻言笑着捏捏他没几两肉的小胳膊,揶揄道:“就璁儿这小身板,吃了朕那么多东西都没长点肉,璁儿就不用担心自己会变成大胖子了。而且朕一年到头就这么几天不用上朝,可以一天都陪着璁儿,璁儿都不愿意珍惜跟朕相处的时光吗?”

尹璁被他说得有些惭愧了,想留下来陪他吧,又很想去皇后那边,一时拿不定注意,吞吞吐吐道:“可是我跟皇后娘娘约好啦……”

乾德帝抱着他,幽幽地叹了一声气:“璁儿可真偏心啊,天天往皇后那边跑,都不陪陪朕。”

尹璁突然被他冠上“偏心”的帽子,以为自己真的有那么偏心,辜负了他,坐立不安地说道:“那、那我今天就留下来陪你吧。”

乾德帝得逞地笑了一下,应道:“好啊,朕带璁儿去紫云轩玩。”

尹璁没听说过这个地方,也不知道是哪儿,也许他以前不经意间路过,只是他不知道叫紫云轩。不过乾德帝说带他过去玩,他还是很乐意的,反正他也没事情做,万一紫云轩像马场那边的楼阁那么好玩呢?

乾德帝见他答应一起过去,哄他吃了早膳,就带他去了紫云轩。

紫云轩坐落在御花园附近,是一个独立的院子,四周是回廊,连着几间房子,中间是个不大不小的院子,面积不大,但很幽静,是个合适静养或者谈天的地方。

尹璁一进去就被院子里的积雪吸引,如果不是乾德帝牵着他的手,他都要撒丫子跑到雪地上玩雪了。奈何乾德帝的大手握着他的手不放,他走不开,只能眼巴巴地边走边往回看。

紫云轩的主屋里早已经烧好熏炉,进去就感受到一阵暖香,正上方的软榻上铺了明黄色的被褥,矮桌上放了几本书,其余的就没什么了。

乾德帝带着尹璁坐到上面,拿起一本书,说要念给尹璁听。尹璁坐在他怀里听他给自己念了一会儿书,就坐不住了,脑袋在乾德帝怀里转来转去的,到处打量着,找好玩的东西。

见他坐不住,乾德帝就干脆放他下地,让他自己玩。尹璁见他还捧着书看,没有要和自己玩的意思,无聊地撇了撇嘴,在屋子里走动起来。

紫云轩是乾德帝静坐看书的地方,很少会有人踏足,就连太子他们小的时候都没敢来这里玩耍,所以乾德帝也没想过把紫云轩布置得热闹一些,尹璁在这里自然也找不到什么好玩的东西。

尹璁在屋子里走了一圈,里头外头都看了遍,实在没什么好玩的,只能失望地回到乾德帝身边。乾德帝刚抱住他,就听他说:“我想出去玩雪。”

乾德帝耐心地哄道:“外面太冷了,璁儿就在这里陪朕看看书吧。”

尹璁能静得下来,那就不是那个活蹦乱跳的尹璁了,他拼命地摇头,坚持道:“我就要出去玩。”

乾德帝拗不过他,只好喊来荣华:“给小公子穿件厚的,带小公子出去玩雪吧。”

荣华听到这个旨意,自然是乐呵呵地应下了。

尹璁刚由宫人穿好衣服,就回头找荣华,元气满满地喊道:“荣公公,快点呀,我们去堆雪人!”

荣华连声应道:“诶,小公子,奴才就来,等等奴才呀。”

然后一主一仆就跑了出去,声音也越来越远。乾德帝还坐在软榻上,眼睛虽然看着手里的书,实际上注意力都放在尹璁在院子里玩耍的欢笑声里了。

大概快到中午的时候,宫人进来通报道:“陛下,瑞王殿下到了。”

乾德帝这才放下书,对他说:“请瑞王进来吧。”

瑞王是今早才回到京城的,一回来急匆匆地回王府换了身衣服,又洗漱过,就马不停蹄地进宫拜见父皇了,皇后那边还得晚一点才能过去。

他自从成年分封出去之后,回京就变得困难起来,只有中秋春节回来,住一段时间就要回封地了。他心系父皇和抚养他长大的皇后,每次回来首要任务都是先给他们请安。

今年因为遇到雪灾,他比往年回来的时间推迟了几天,回到京城都年二九了,他担心父皇母后担忧,进宫就直接遣人先去通报,自己也紧接着过去。

他听带路的宫人说,父皇在紫云轩等他,他也不觉得奇怪。往年他回来得早,还没到年二六封玺,父皇就在御书房批着奏折等他。但是今年他回来晚了,父皇已经休假,自然就不会在御书房等他了。他就径直地往紫云轩去。

宫里头看起来没什么变化,瑞王想到自己离开皇宫又有小半年的时间了,不免得地跟宫人打听一下最近宫里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好到时候跟父皇母后有话题聊天。

他一路山跟小太监一问一答,很快就到了紫云轩前,还没进门,就听到里头传来少年人的嬉笑声,这声音听起来还挺陌生,他一时没想出来宫里有哪些这个年纪的孩子,还能来紫云轩玩耍的。

没一会儿,他父皇身边的公公就出来迎他进去了。他跟着公公走近紫云轩,经过回廊的时候往院子里看了一眼,只见他父皇跟前的大红人荣公公正陪一个眼生的少年玩雪。

瑞王确定自己没见过这个少年,不知他是哪里的孩子,怎么能够在父皇所在的地放玩耍,还能让御前大红人荣华作陪。

他不禁停下来思索了一下这个少年可能的身份,来接他去见乾德帝的公公见他停下来一动不动地看着院子里正在玩雪的小公子,出声喊了他一下:“瑞王殿下,咱们该走了,陛下还在屋子里等您。”

瑞王闻言,才抬起脚继续走,但他还不忘了跟乾德帝身边的公公打听院子里那个少年的身份,他犹疑地问道:“院子里那个孩子,莫非是父皇跟哪位娘娘生的皇子?是本王的小皇弟吗?”

也只有这个身份才能说得通为什么他父皇会放任这么个孩子在自己面前吵吵闹闹了,可是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有些不太能相信。他父皇已经有快二十年没临幸过后妃了,他成年分封的时候,宫里头也就他跟太子、敬王、永宁永康几个孩子,没听说过还有妃子给他父皇生了别的孩子的。

又怎么会突然冒出来个十几岁的孩子呢?瑞王摇了摇头,但是转念一想,这会不会是哪个宫女或者冷宫的妃子偷偷给他父皇生的,只是瞒着没让人知道,他不在的这半年里才认回来的?

乾德帝身边的公公听到瑞王这话,急忙道:“哎哟我的瑞王殿下,这话可不能乱说,仔细陛下听到了不高兴。”

瑞王不明就里地问道:“为何,难道他不是父皇的孩子吗?”

公公见瑞王误会这么大,连忙小声跟他解释道:“小公子还真不是陛下的孩子,小公子是昭仪娘娘娘家送进宫给陛下的,陛下宠爱小公子,才一直带在身边养。”

瑞王对尹昭仪有些印象,听公公说这位小公子是尹昭仪娘家的孩子,他还有些不解,毕竟他父皇不喜尹家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又怎么会亲自抚养尹家的孩子呢?

公公见他还是一脸疑惑,怕他一会到了乾德帝面前说错话,就好心提醒他说:“其实小公子是昭仪娘娘的娘家送进来讨好陛下的,奴才这样解释,殿下能听懂了吗?”

瑞王听了这个解释,马上就反应过来了,但还是有些纳闷,他之前也没听说过他父皇喜欢男孩子啊,怎么突然就养了个在身边,看起来还很宠的样子。

进屋之前,瑞王又回头看了眼还在雪地里玩雪的少年,心里还有些惋惜。这孩子看起来比他最小的皇妹还要小一些,居然就跟了他父皇,真是被糟蹋了。

要是乾德帝知道他的大儿子这样想他,估计能被瑞王给气笑,扣他半年的俸禄都是轻的。然而瑞王很好地隐藏了自己内心的想法,见到乾德帝后,一如往常那样恭恭敬敬地给乾德帝行了个跪礼:“儿臣拜见父皇。”

乾德帝见到自己久违的大儿子,见他比半年前长得又成熟高大了些,爽朗地笑了起来,说:“凭儿免礼,赐座。”

萧凭便在旁边找了个椅子坐下,端端正正地等乾德帝跟他说话。

乾德帝让人上茶,喝了一口后问他:“凭儿是今早才回京的吧,路上没遇到什么麻烦吧?”

萧凭端着茶杯,应道:“托父皇的福,儿臣一路上并没遇到什么麻烦,所经之处,都是百姓安居乐业,一派祥和,夜里连个山贼都没有。”

乾德帝听他拍自己马屁,不由得笑骂道:“你什么时候也学得朝中那些老狐狸拍朕马屁那套?”

萧凭一本正经地说:“儿臣所言句句属实,请父皇明鉴。”

乾德帝便笑着摆摆手揭过这个话题,问他:“你去见了你母后没有?”

萧凭应道:“还没有,儿臣打算是先来拜见父皇,再去母后宫中给母后请安。”

乾德帝便说:“那就下午再过去吧,现在也到用午膳的时候了,朕就留你在这边陪朕用个膳。”

萧凭闻言放下茶杯,作揖道:“儿臣谢父皇赐膳。”

乾德帝见他跟自己说话一板一眼的,都没父子之间的温情了,就跟他说:“只有朕和你父子两人的时候,不需这么多礼节。”

萧凭见父皇都这么说了,态度也就随意了些。

乾德帝又喊来一个小太监,也不避着萧凭,大大方方地说:“去叫小公子回来,准备用午膳了。”

萧凭听他父皇提到外面那个小公子,便仔细地听了起来。

乾德帝见状,就笑着问他:“你进来的时候,应该也看到院子里玩耍那个少年了吧?”

萧凭迟疑地点了点头,不敢乱说话。

乾德帝也不瞒着他,跟他解释说:“他是朕几个月前得到的宝贝,是个很乖很懂事的孩子,朕最近让他去陪萧竞读书,还得了太傅的赏识,你母后也很喜欢他。”

萧凭没想到自己父皇居然如此器重这个少年,还让他去陪太子读书,而且母后也不反对。他有些期待跟那个少年的正面接触了,不知道那个少年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让他父皇母后太子弟弟都喜欢。

尹璁堆的雪人还差个鼻子,就听乾德帝身边的公公出来喊他回屋里用午膳。他听到了,但却没有动,而是弯腰捡了根木枝,将它插在雪人的脑袋上充当鼻子。

荣华见小公子没有要回去的意思,怕他出来玩太久,冷着饿着了,回头病了不好跟乾德帝交代,就弯下腰哄他说:“小公子啊,咱们该回屋里用膳啦。”

尹璁完成了一个雪人,听到荣华催他了,才拍拍手拍拍膝盖从雪地里站起来,欣赏了一番自己的成果,才道:“那我们回去吧!”

说罢,他也不等荣华和其他宫人,又蹦又跳地先回屋里去了。

他进了屋,正想喊乾德帝去看他堆的雪人,就眼尖地看到屋子里除了乾德帝和身边那几个熟悉的宫人,还有个陌生的年轻男子,从男子身上的穿着看来,并非一般人。

尹璁见有生人在,就拘束了点,没敢在陌生人面前跟乾德帝太过亲近。他进去后放慢了脚步,磨磨蹭蹭地走到乾德帝身边站好,等乾德帝给他介绍这个男子。

乾德帝却不顾有人在场,等他到了身边,就直接把他拉到怀里圈住,笑着对那个陌生的男子介绍说:“这个孩子叫璁儿,你皇弟皇妹喜欢叫他璁儿弟弟,你也可以这样叫他。”

瑞王闻言诧异不已,这个少年能让自己身份尊贵的弟弟妹妹都叫他一声弟弟,那他在父皇跟前是何等受宠?但诧异归诧异,他还是从善如流地对这个叫璁儿的少年作了个揖,喊道:“璁儿弟弟。”

尹璁见乾德帝让这个男子喊自己璁儿弟弟,又听乾德帝跟他说皇弟皇妹,心里就有了个大致的猜测。不过他不敢确定,便扭头疑惑地看了乾德帝一眼,等乾德帝给他解释。

乾德帝笑着给他介绍那个年轻的陌生男子:“这位是瑞王,你太子哥哥和敬王哥哥的兄长,朕的大儿子。”

尹璁惊讶得张大了嘴巴,说出了他的心里话:“太子哥哥上面还有一个哥哥的吗,我都不知道,我以为太子哥哥是最大的哥哥了呢!”

不然那晚出宫玩的时候,他也不会改口喊太子哥哥做大哥了。

乾德帝揉了揉他糊涂的小脑袋瓜,笑道:“皇后没跟你说过吗,她不是让你喊萧擎三哥哥,那就说明朕还有个儿子啊。”

尹璁都要被绕晕了,原来乾德帝有这么多儿子啊,而且一个比一个大,他放在乾德帝的儿女里面,都要被淹没了,年纪太小,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乾德帝见他犯迷糊,就拍拍他的背提醒他:“瑞王跟你打招呼呢,璁儿怎么没点表示,朕跟太傅是怎么教你的?”

尹璁本着兄友弟恭,长幼有序的原则,也给瑞王回了个礼,态度端正地喊道:“瑞王哥哥好。”

他这样喊瑞王,倒是有几分世家娇养出来不谙世事的公子的天真烂漫了。萧凭觉得他好像没什么坏心眼的样子,便微笑着跟他点头致意一下。

乾德帝见两个孩子相互认识了,就喊荣华传膳,不一会儿,御膳房的人就将午膳送来了紫云轩。

尹璁在瑞王面前本来还有些拘束的,但一看到吃的,他就忍不住原形毕露了。他被乾德帝抱着,又不能乱动,看到吃的拿不到,就不停地催促指使乾德帝说:“我要吃这个,我要吃那个!哎呀,是那个不是这个,你都不会夹菜的!”

他指着那盘红烧肉要吃,乾德帝却故意给他夹了旁边的青菜,想喂他多吃点素,结果他就不耐烦了,拍着桌子发了小脾气。

瑞王坐在他们对面,端着碗都看呆了,这小公子被他父皇宠得也太娇纵了吧。

乾德帝已经见怪不怪了,淡定地给尹璁夹菜,喂他吃东西,耐心地哄他的小脾气,这些事情做得得心应手,甚至还能抽出空来跟瑞王说几句话。

尹璁坐在乾德帝怀里,啃着手里的烤鸭腿,就听乾德帝跟瑞王说:“等会你用过膳就去你母后那边看看他母后吧,你半年没回来,她挺担心你的。”

瑞王应道:“儿臣会的。”

尹璁听他们提起皇后,便激动地举起自己油腻腻的手,喊道:“我也要去我也要去,我熟悉去皇后娘娘宫里的路,让我给瑞王哥哥带路!”

他还惦记着自己今天要去看皇后的事呢,这会儿听到乾德帝让瑞王去皇后那边,他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瑞王被他的话逗笑了,心想自己在栖凤宫住过几年,从小又是在皇宫长大,难不成他比自己还要更加熟悉去皇后宫中的路吗?不过他看尹璁这样着实可爱,就没把话说出来打击他。

乾德帝差点被尹璁脏兮兮的手蹭到脸,又听他叫叫囔囔,烦人得很,如果不让他去,说不定他整个下午都不安生了,就无奈道:“去去去,让你去,你一会就跟瑞王去皇后那边,省得一直在这闹朕。”

话虽然是嫌弃的,但乾德帝说出来的语气却带着甜蜜和宠溺,好像很享受尹璁对他发的小脾气那样。萧凭观察到这一点,觉得他父皇对这个少年好像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