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尹璁因为昨夜醉酒和消耗了不少精元,今天又没能早起。等他醒来,乾德帝早已去上朝,留下他自己在龙床上悠悠转醒,坐起来后还感觉自己身子有些虚浮,脑袋也晕乎乎的。

他下意识抱住自己因为宿醉而发昏的脑袋,呆呆地坐在一床明黄色锦被的龙床上,昨夜在浴池的记忆渐渐回笼。想到自己昨晚在乾德帝的纵容下喝了那么多酒,还跟乾德帝做了难以启齿的事,他脑袋更晕了,脸也渐渐发起热来。

最让他不高兴的是,好像只有他一个人感到害羞和困恼。乾德帝居然还能按时早起,若无其事地去上朝,留他自己在龙床上,都不敢出去面对昨夜跟去玉泉宫伺候过他们沐浴的宫人们。

尹璁多想这个时候乾德帝能陪在他身边啊,就算一直在自己耳边说那些逗自己生气发恼的话,也好过他自己一个人面对这种事后的尴尬。尹璁越想越觉得委屈,把自己抱成一团,缩在龙床上。

叶姑娘自昨天之后,乾德帝就不用她伺候小公子入睡和起床的事了,叶姑娘大概也反应过来是为什么,就很自觉地没在小公子睡觉的时候进去内殿。

这会儿她也只守在餐厅里,给小公子的每天早上都要喝的酥酪换热水温着,等小公子起床伺候小公子用早膳。

她从天没亮等到现在,觉得小公子也差不多该醒了,但内殿里头还是没有动静。她担心小公子是生病了还是其他什么,只好招来一个小太监,吩咐他说:“帮我进去看看小公子醒了没有,醒了就伺候小公子更衣洗漱,哄小公子出来把酥酪喝了。”

小太监得了吩咐,躬着腰轻手轻脚地进了内殿,隔着龙床外头的明黄色纱帐,看到龙床上坐着个人影,就走近一点,轻声问道:“小公子可是醒了?用不用奴才伺候您起床?”

尹璁听到相熟的小太监的声音,没那么抵触,就挪着身体到了床边。小太监连忙挂好帐子,蹲下去给他穿鞋袜,又拿来衣服为他穿上。

乾德帝对尹璁有极强的独占欲,特别是他认为尹璁已经长大,不是个小孩子之后,早上他起床不管多急着出门上朝,都要亲自给尹璁穿好里衣。这样等尹璁起床之后,宫人们就不用除去他穿来睡觉的衣服再给他换上干净的了,这样就避免了他人看到或者碰触尹璁的身体。

伺候尹璁更衣的太监只需直接给他穿上外衣,大大减少了尹璁的羞耻感。以前他不懂事的时候,可以随随便便让叶姑娘或者其他宫人来伺候他更衣沐浴。但自从昨天看了荣华送来教他启蒙的书,又被乾德帝带着做了一些事后,他就明白了自己的身体是不能随便给人看的。

好在小太监并没有做出让他不自在的事情,只是正常地给他穿上衣服,帮他洗脸梳头,尹璁看自己身上穿得整整齐齐了,才敢出去面对殿里的宫女们。

叶姑娘已经在外头等着他了,见他出来,就微笑着说:“小公子您可终于醒了,酥酪还热着,您快去把它喝了吧,等会还要喝药呢。”

尹璁听到自己无端端地要喝药,只觉得奇怪,还有些不太高兴,扁着嘴嘟哝道:“我为什么要喝药啊,我都没有生病。没生病是不能喝药的,芝心堂的掌柜都说了,是药三分毒。”

芝心堂是京城的一个药铺,以前尹璁经常去那里给娘亲买药,掌柜很好说话。别的药铺都恨不得给病人推荐一堆有的没的药来赚钱,只有芝心堂的掌柜最实在,甚至还给病人优化药方,劝人小病能不吃药就不吃药,药材也比别的地方便宜。

尹璁那个时候没什么钱,芝心堂的掌柜见他年纪小小就来给生病的娘买药,可怜他都不要他的钱。为了报答掌柜,他还经常跟着掌柜去郊外采草药,掌柜一边摘药一边念药经,尹璁听得不少,最常听他说的就是“是药三分毒”这句话。

叶姑娘可不知道芝心堂是什么地方,听小公子想找借口不喝药,她就无奈地哄道:“这是补身体的药,陛下特意让太医开的,吩咐奴婢一定要劝小公子喝下去呢。”

尹璁哎呀一声,对她举举胳膊抬抬腿,保证道:“叶姐姐,我身体好着呢,不需要补啊。”

叶姑娘见他理解错了意思,又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乾德帝让他喝那些药的原因,不太自然地说道:“那些药是专门给小公子,咳,固精培元用的。”

尹璁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等他明白过来之后,他就更加抗拒了。甚至还在心里埋怨乾德帝,怎么能让叶姑娘一个女孩子家来哄他喝这种难以启齿的药呢!

他疯狂甩头拒绝:“我不喝,要喝他自己喝,我喝完酥酪我就去皇后娘娘那边玩,才不要管他呢。”

叶姑娘见哄不动他,就使出苦肉计,作势要在他面前跪下来,恳求道:“陛下上朝前吩咐过奴婢,务必让小公子喝了药,小公子若是执意不喝,那奴婢就跪在这里不起了。”

尹璁最怕看到身边照顾自己的人动不动就对他下跪,他觉得自己承受不来这种礼数,明明大家都是人,他的出身甚至还要卑微一些。承蒙大家看得起他,愿意真心实意地对待他,已经是他莫大的荣幸了,又怎么能让人给自己下跪?

他急得连忙去把叶姑娘扶起来,叶姑娘的膝盖却像黏在了地上一样,任他怎么拉都拉不起来,气得他嗨呀一声,恨铁不成钢地对叶姑娘说:“叶姐姐你这是何苦,只是一碗药而已啊,我偷偷倒掉,到时候就跟陛下说喝了,你不说我不说承光殿的大家都不说,陛下又怎么会知道我有没有喝呢。你没必要为了让我喝一碗药,就跪在这里折磨自己啊。”

叶姑娘见他把话说得如此天真,有些苦涩又有些好笑。小公子被陛下宠爱得天真烂漫的,以为宫廷里的事情真的这么简单。就算他不说自己也不说,那难保别的人不会说。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她这个大宫女的位置,蠢蠢欲动呢,恨不得抓到她犯错,将她拉下去取而代之。小公子也是别人的眼中钉,要是真这样瞒着乾德帝,肯定会有人第一时间跳出来请乾德帝治他的欺君之罪呢。

更何况,这事就真的能瞒住乾德帝吗?虽然他人不在寝殿,但这承光殿里哪里没有他安插的眼线,小公子一天到晚在宫里做了什么,他不用特意问都能知道一清二楚,也就小公子被瞒在鼓里了。

叶姑娘为了自己,为了小公子考虑,深深地对小公子俯下首,卖惨道:“小公子若是不愿意喝药,那就让奴婢跪死在这里吧,反正到时候陛下回来,看到奴婢办事不力,也是要处罚奴婢的。”

尹璁被她说得没法,怕她真的被乾德帝惩罚,只能不情不愿地端起那碗黑不溜秋的药汁,皱着脸咕噜咕噜地喝下去。这碗药也不知道包含了什么药材,喝起来怪奇怪的,加上它的效用,尹璁的表情就更加纠结了。

叶姑娘见小公子终于听话喝了药,会心一笑,从地上起来,将酥酪端给他喝,又拿了些甜甜的糕点哄他。

尹璁喝了酥酪,吃了几块糕点,才觉得嘴巴里奇怪的味道淡了些,不太高兴地说:“药喝完了,我可以去皇后娘娘寝宫了吗?”

叶姑娘连声道:“小公子要去皇后娘娘寝宫,自然是可以的,奴婢这就让人给小公子拿厚衣服备轿。”

尹璁去到皇后的栖凤宫,一下轿就做出一脸委屈的样子来,哒哒哒地往正殿跑,刚看到皇后就抽抽搭搭地哭诉乾德帝逼他喝苦药的事,搞得好像乾德帝欺负了他一样。

为了哭得逼真一些,好让皇后娘娘疼疼他,尹璁还偷偷掐了一把自己手心,疼得他眼泪水都冒出来,一边擦着眼睛一边委委屈屈地往皇后那边走去。

他光顾着注意皇后了,都没看到太子坐在皇后左下方的位置,正在跟皇后说话。还是差不多走到皇后跟前了,眼角才瞥到太子,顿时就有些害羞。

想到太子跟他都没差几岁,还是皇后娘娘的亲生儿子,都没他娇气,天天就知道跟皇后撒娇。尹璁觉得非常不好意思,不知道还要不要往皇后身边去,两只脚踌躇着,像只失去分寸的幼兽一样,可怜巴巴的。

他呐呐地喊了太子一声:“太子哥哥早。”

萧竞觉得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可爱极了,换做在东宫,他都要忍不住上前挼挼尹璁的脑袋瓜,问他受什么委屈了。不过这会儿是在他母后的寝宫,他不方便在母后面前跟父皇的小情人那么亲密。

他只能咳咳嗓子,回应道:“璁儿弟弟也早啊。”

跟太子打过招呼,尹璁才看向皇后,做出他觉得最可怜的样子来,嘴巴要扁不扁地喊道:“皇后娘娘……”

皇后早就注意到他了,见他一副被乾德帝欺负惨了来自己这儿诉苦或者说是告状的样子,就觉得他可爱得可笑,一听他开口喊自己,就忍不住笑了出来,柔声问道:“璁儿怎么了,一大早的谁给你受委屈啦?”

尹璁听到皇后问他话,就顾不上太子还在一边看着了,噔噔噔地走到皇后身边,坐在皇后脚边趴在皇后膝盖上控诉道:“陛下他一起床就让我喝苦得要死的药,那个药好苦好苦,我嘴巴到现在都还是涩涩的。”

皇后故作诧异道:“璁儿怎么要喝药啦,是身体不舒服了吗,快让我看看。”

尹璁被她这么一问,想起叶姑娘让他喝的药是做什么的,脸就不自然地红了一下,支支吾吾地不好意思跟皇后说他得了什么病。

只好搪塞道:“我就昨晚喝了些酒,陛下就让太医给我开药方,明明他自己也喝了很多酒。”

皇后就摸着他的脑袋,温柔道:“因为璁儿的身体弱啊,所以他才担心则乱地让你喝药。”

尹璁眨了眨还残留着泪水的眼睛,无辜道:“可是我并不想喝药啊,那个药真的好苦。”

皇后便知道他过来是跟自己撒娇的了,笑着拍拍他的背说:“好啦好啦,我知道璁儿受苦了,我给你吃些蜜饯好不好呀?”

尹璁得了便宜,非常乖巧地点头:“好呀好呀。”

一旁的萧竞见自己母后跟璁儿弟弟亲亲昵昵的,他这个亲儿子反倒被冷落了,一时哭笑不得。明明他是过来给母后请安的,怎么演变成母后对璁儿弟弟嘘寒问暖了?他觉得自己再坐在这里有些碍事,就起身提出要告退。

皇后正在哄尹璁吃蜜饯呢,听到他说要离开,就连忙喊住他说:“竞儿不急,母后让厨房熬了汤,你中午就干脆留在母后这边用膳再回去吧。”

萧竞也很久没喝过母后熬的汤了,闻言就心动地应了下来,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继续看母后哄尹璁。

其实也不是皇后在单方面哄尹璁,尹璁一边吃着皇后喂给他的蜜饯,一边跟皇后说着比蜜还甜的话,哄得皇后心花怒放的,比太子刚来时看到的样子要放松了很多。

萧竞刚来给皇后请安的时候,皇后刚应付完给她请安的后妃们。后宫是非多,后妃们一个个都不是善茬,皇后虽然没有表现出不耐烦,但萧竞也能感觉到她的疲惫。每次应付完那些后妃,皇后的心情都不太好,他心疼母后,却不能为她排忧解难,实在捉急。

要是他年纪小一点的时候还好,仗着年幼,可以装出天真无邪的样子跟母后撒撒娇哄她开心。但是他年岁渐长,身上储君的担子也越来越重,每天能抽空过来问个安已经很不错了。而且他要变得成熟稳重,无懈可击,让人抓不到他的把柄去父皇那里搬弄是非,自然就不能年纪一大把了还跟母后撒娇卖痴,所以他能哄母后开心的法子实在是少。

以前萧擎和永康还在宫里住的时候还好一些,他们俩年岁小一些,又不是储君没那么大的压力,能随时过来陪母后聊聊天,但现在萧擎已经建府出宫,永康也快要嫁人,就不能像以前那样天天陪在母后身边了。

他们母后并不合适在宫里头生活,宫里的生活枯燥,规矩又多,人又杂。虽然他们知道,但也没有办法,谁让他们身在帝王家呢,他们只能竭尽全力地把日子过好来了。

不过现在——萧竞看着被尹璁哄得眉开眼笑的母后,由衷地为她感到欣慰。

他们这些已经成人的子女是没办法常常陪在母后身边哄她开心了,但是尹璁却可以啊。尹璁年纪小,又有父皇护着,可以在宫里随心所欲,外面的臣子也见不到他说不得他,对他也没太多的要求,总是天真可爱无忧无虑的样子,也没什么心眼城府。对他们母后又是真心实意,可以随时随地地放下身段撒娇卖痴耍小脾气哄他们母后开心,倒是一桩美事了。

尹璁嘴里含着皇后给他的蜜饯,鼓着腮帮子给皇后说他来时在路上的所见所闻,说到他也感兴趣的事情时,还比划起手来,激动地说:“我在御花园的花圃里看到只这么——大的喜鹊,它在雪地里蹦蹦跳跳的,好像在觅食,不过大冬天的,虫子都应该被雪冻死啦,它又怎么能觅到虫子吃呢?娘娘您说它是不是很笨?”

皇后被他的神态逗笑得前俯后仰,问他:“璁儿怎么知道喜鹊在雪地里找不到虫子吃呢?”

尹璁便一本正经地说:“因为书上说‘瑞雪兆丰年’呀!太傅大人说,冬天雪下得大,就说明来年庄稼长得好,因为雪把虫子都冻死了。”

皇后赞成地点点头:“不错,璁儿懂得很多,竞儿,你可要多向璁儿学习。”

萧竞见他母后高兴,就顺着她的话应道:“儿臣一定好好跟璁儿弟弟学习。”

尹璁被皇后和太子说得不好意思了,挠着后脑勺说:“其实太子哥哥懂得比我还多呢,他念了好多书,太傅都夸他厉害,是我要跟太子哥哥学习才对。”

皇后慈爱地笑了起来,摸摸他的脑袋说:“璁儿这样谦虚,就已经很值得太子哥哥跟你学习了。”

他们三人在正殿有说有笑地聊了一会儿,皇后想起来自己还在厨房煲了汤,就起身跟他们说:“竞儿跟璁儿先在这里玩着,我去看看厨房的汤熬好了没有。”

尹璁闻言,也想跟皇后一起去厨房,不然他自己留在这里跟太子面对面,总觉得有些羞赧,毕竟昨天荣华才打着他的旗号去太子宫里借启蒙的书籍啊。太子一定知道他看了那些书,想到书中的内容,他就不好意思面对太子了。

皇后却说:“厨房人多事多,璁儿就留在这里吧,不然要把你的漂亮衣服弄脏了。乖了,跟太子哥哥玩一会儿就好。”

既然皇后都这样说了,尹璁只能坐回去跟太子干瞪眼。

萧竞总觉得尹璁有点不太自在,便好心地问他:“璁儿弟弟怎么了吗?”

尹璁听他问自己话,怕他把话题扯到那些书上,就不自然地撇开脸,若无其事地应道:“我没事呀。”

萧竞就不说话了,也没提起那些书的事,他也知道尹璁脸皮薄经不起逗。而且尹璁也是个正常的男子,需要看那些书启蒙也是应该的,大家都看过那些书,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更何况尹璁是他父皇的人,这种事情也轮不到他来教育。

一直无话不说的兄弟俩陷入了尴尬的沉默里。好在这种场面并没有持续太久,皇后就回来了,后头跟着几个端着菜的小太监,笑着招呼他们说:“烫熬好了,璁儿竞儿快过来喝汤吧。”

尹璁吃东西最积极,一听到皇后喊他们,他就第一个蹦了起来,屁颠屁颠地跑过去,围着皇后团团转,不停地赞美道:“这个汤好香呀,娘娘您手艺真好,我都闻饿了,一会我要喝三、不,喝五碗!”

皇后被他逗得发笑,连忙让他坐好来,给他盛了碗汤,跟他说:“璁儿慢慢喝,适量就好,不要勉强自己。”

尹璁乖乖地应了一声,抱起碗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这个汤味道有些甘甜,味道很浓,他还是第一次喝,感觉不错。他美滋滋地想这是皇后娘娘亲手给他煲的汤,只有皇后娘娘才有这样好的手艺,就忍不住多喝了些。

萧竞也坐下来喝一碗,不过他没有多喝,他喝第一口的时候就尝出来汤里面放了什么东西了。党参加鹿髓,是调理身体,滋阴补阳的。

想来是母后看在尹璁启蒙之后,怕尹璁身体吃不消特意给他熬的。萧竞身体正常,不敢多喝,怕到时候上火不好办。虽然他东宫有很多宫女供他选择,但他并不想随意宠幸宫女,免得留下麻烦。

他喝了一碗就不喝了,尹璁没喝过鹿髓汤,不知这汤里放了什么,又是什么功效,只觉得好喝,又是皇后给他熬的,就一连喝了几碗,不知饥饱一样还要喝。皇后怕他喝多了身体受不住,就没再给他喝,只哄他吃了些别的菜。

吃饭的时候皇后边给两个孩子夹菜边说:“再过几天就是除夕了,凭儿应该也快从封地回来过年了,我有好长时间没见过他,不知道他近来怎样。”

她口中的凭儿就是她从已故贤妃那里包养的大皇子萧凭,萧凭比太子年长一岁,前两年被派去了封地,只有逢年过节还有空的时候才能回京探一次亲,今年也是要回来过年的。

萧竞应道:“皇兄前些日子有给儿臣写信,在信中说他在封地一切都好,让母后不用担心他。”

皇后心疼道:“凭儿总是这样,只说好的不说坏的,等他回来了我可要亲自问问他。”

尹璁不知道“凭儿”是谁,抱着碗吃东西的时候竖着因为喝多了汤而发红的耳朵听皇后跟太子说话,听到太子称呼“凭儿”为皇兄,就反应过来那应该也是位皇子了。

他这才知道太子上头还有个哥哥,他以为太子是乾德帝最大的儿子了呢,上次出宫玩还喊太子做大哥,没想到真正的大哥还另有其人。

不知道那位哥哥好不好相处,会不会像太子哥哥和三哥哥那样疼他。尹璁这样想着,就抱着碗出神了,还是皇后注意到他,关切地让他好好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