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夜,除了宫里的后妃在忙,乾德帝也不轻松,他要带领朝中文武百官到郊外举行祭天仪式。
不到五更天的时候,乾德帝就起床了为祭天做准备了。那个时候尹璁睡得正香,本是窝在他怀里的姿势,他一起身,尹璁就迷迷瞪瞪地醒了过来,揉着眼睛黏糊糊地发表着对他吵醒自己的不满。乾德帝见他还没睡够,就打消了原本想带他去郊外一起祭天的想法。
祭天仪式那么繁杂,外头又冷,一站就要站大半天,还事多人乱,万一一个顾不过来,把人弄丢了都没地方找,还是等以后再带去玩吧。
乾德帝这样想着,又侧过身将尹璁抱在怀里温声细语地哄:“璁儿乖,天色还早,你继续睡吧。”
尹璁迷迷糊糊地趴在他怀里,听到他的声音,努力地睁出一条眼缝,困惑道:“您要去哪里呀?”
乾德帝拍着他的背说:“朕有事情要处理,得下午才能回来。璁儿醒了要是觉得无聊,可以去东宫跟太子玩一会儿,下午的时候就跟太子去皇后宫里准备吃小年夜饭,朕到时候也会过去陪璁儿,璁儿要乖知道吗?”
尹璁困得不轻,听话也只听了一半不听另一半,不过听到乾德帝提起皇后,他就安心了。在他潜意识里,他才不管乾德帝去哪里做什么呢,他只要皇后娘娘就好了。
于是他乖乖巧巧地点点头,从乾德帝怀里滑下去,枕在自己的绣花枕头上又睡过去了,好像完全不在意乾德帝要去做什么一样。
乾德帝看着他躬成虾米的背,睡得没心没肺的样子,觉得又好笑又好气,摇摇头道:“真是个没良心的小东西。”
然后才放下尹璁,转身出去让宫人伺候更衣。今天祭天,他得戴上十二旒冕冠,穿十二章纹衮服,穿衣的程序较多且麻烦,所以他才要早起这么多。
尹璁不知道自己错过一次出宫玩耍的机会,等他彻底睡醒,都要日上三竿了。他慢吞吞地诺下龙床,承光殿里哪里还有乾德帝的身影,连宫人都比平时少了不少,承光殿里冷冷清清的,让他感到疑惑且不安。
他就穿着乾德帝的里衣,因为有些担心,连鞋子都不穿就哒哒哒地踩着厚厚的地毯走出去,撩开门帘就焦急地喊道:“叶姐姐,荣公公,你们在哪里呀?”
正在指挥宫女除尘打扫的叶姑娘闻声,才连忙小跑过来,对他欠了欠身请安:“小公子您醒了,让奴婢伺候您更衣洗漱用膳吧。”
尹璁应了一声,折回内殿的时候又到处看了一眼,疑惑地问叶姑娘:“叶姐姐,殿里怎么感觉少了好多人呀,陛下跟荣公公他们去哪里啦?”
天子祭天是何其隆重繁琐的大事,天子身边需要人时刻照应,于是承光殿里伺候惯乾德帝的宫人几乎都跟着去了,只留下几个宫女在承光殿里照顾小公子,所以尹璁才会觉得承光殿里的人比平时少了很多。
叶姑娘如实回答道:“陛下今天去郊外祈园祭天,荣公公跟其他公公也跟着去了,让奴婢留下来伺候小公子。”
她这样一说,尹璁想起来了,好像本朝惯例是小年夜祭天。以前他没进宫,混迹于市井的时候,见过几次皇帝祭天的大场面。他挤在人群中,看着皇帝的龙辇缓缓经过朱雀大街,受百姓跪拜。只是皇帝何等尊贵的人,坐在龙辇里并不露面,所以尹璁那时不曾见过天颜,也不曾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进宫,伴在天子左右,朝夕相处。
尹璁对皇帝祭天的印象只有皇帝祭天回来的时候,随从会将祭品,比如包子糕点果子之类的东西沿途抛给围观的百姓,意味着将天神赋予的福气分给百姓,象征天子于民同乐。这是尹璁最喜欢的活动了,他个子小,可以在人群中来去自如,抢到不少包子馒头糕点果子,吃个痛快,还有剩的带回家给娘亲吃。
可惜了,他不能参观今年的祭天仪式,也不知道以前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总觉得祭过天的东西分外好吃,可能是觉得食物沾了天神的气息,能给他和娘亲带来幸福,会保佑他们健健康康吧。尹璁这样想着还感到有些遗憾,如果他能出宫,拿到一些祭过天的食物放去娘亲坟头祭奠就好了,那样娘亲在另一个世界,应该也能受到天神保佑的吧。
不过叶姑娘接下来的话,又让他恢复了精神,叶姑娘对正在喝酥酪的他说:“陛下吩咐,如果小公子觉得待在承光殿无聊,可以先去东宫找太子殿下玩,下午的时候跟着太子殿下去皇后娘娘宫中等待家宴开始。”
尹璁一听到可以去皇后娘娘那边吃宴席,就高兴起来,两三口喝完酥酪,嘴巴一擦就屁颠颠地要出门。他这样急不可耐,惹得叶姑娘哭笑不得,将他哄回来多穿几件衣服,才放心让他出去。
太子东宫也忙着过年的事,宫人们行色匆匆地装点着东宫,见到尹璁来了,也不忘了停下来对尹璁行礼,尹璁一边走一边看他们忙碌,整个人都沉浸在了久违的新年气氛中。
敬王今日也在太子宫中,正在跟太子讨论书里的君臣之道。见尹璁来了,敬王把书一放,笑着招呼尹璁过去,“璁儿弟弟怎么也来了,我还以为你跟父皇去郊外祈园祭天了呢。”
尹璁慢腾腾地走过去坐下,故作不屑道:“祭天要走那么远的路,我才不要去,我等着下午的时候去皇后娘娘宫中吃宴席呢。”
萧擎哈哈大笑起来,掐了把他软乎乎的脸蛋跟太子说:“皇兄,你看父皇是不是养了只饕餮,整天就只想着吃的。”
尹璁被他掐得脸疼,又听他打笑自己,气呼呼地掰开他的手,哼哼道:“俗话说,能吃是福,我明明是个小福星。”
萧竞怕他又被萧擎给逗哭,到时候不好哄,就连忙附和道:“对对对,咱们璁儿弟弟可是小福星,来璁儿,吃点心。”
尹璁看到太子挪过来的糖条,眼睛都亮了:“这是灶糖!”
萧竞笑道:“是的,灶糖,昨晚母后送过来给我的,璁儿尝尝看好不好吃。”
尹璁见过灶糖,每年小年夜尹家主母主持祭灶的时候,祭品里就有灶糖这种东西。祭了灶后,主母会分一些灶糖给她的子女,剩下的放在灶头供着。尹璁就惦记着灶头的糖果点心,三更半夜的时候偷偷溜进去偷一些来吃,那甜滋滋的味道让他难以忘记。
没想到进了宫里,他能光明正大地吃上灶糖,而且还是他最喜欢的皇后娘娘做的,他一下子就抓了好几根在手里,大口大口地啃,活像没吃过的一样。
萧竞连声道:“璁儿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尹璁边吃边说:“陛下不让我吃这么甜的东西,我怕他回来我就不能吃了,得抓紧时间多吃点。”
萧竞笑了起来:“说到这个,昨晚母后派人送糖过来时,我问母后有没有送一些去承光殿给你吃,母后的人说陛下不让母后给糖你吃,就没敢送过去给你。”
尹璁听了这话后,一副“我就知道”的愤懑神情,控诉道:“我就说,皇后娘娘那么疼我,不可能只给太子哥哥送糖,不给我送的,一定是陛下从中阻挠!”
萧竞无奈地笑了起来:“父皇也是为了你好,糖吃多了会不想吃饭,不吃饭就不能长个子,璁儿过完年就要十八了吧,个子都没怎么长,再不注意点饮食习惯,以后就长不高了。”
不说身高还好,一说身高,尹璁就蔫了。他看看太子,又看看敬王,这两人虽然没乾德帝那么高大,但个子放在平常人里也算是佼佼者了,只有他,站在太子和敬王面前硬生生矮了个头。
气得他又多吃了几口糖。
因为栖凤宫在忙祭灶和家宴,皇后没时间顾及他们几个孩子,而乾德帝那边的人基本都出宫祭天了,尹璁只能在太子宫中用午膳。
尹璁在乾德帝的有意引导下养成了很好的作息习惯,每天用过午膳总要睡一小会儿午觉,好在东宫有专门给他休息的地方,他吃过饭后就揉着犯困的眼睛进去睡了一觉。睡到未时,萧擎就进来喊他起床去栖凤宫了。
祭灶仪式跟祭天仪式差不多重要,皇后忙碌了一早上,才把祭灶的事宜准备得差不多。接下来就是等乾德帝祭天回来,家宴结束,天黑之后跟乾德帝一同祭灶。
这是栖凤宫一年到头最具有烟火气息的一天了。尹璁跟着太子他们过来的时候,一进门就看到院子里设了祭坛,拜祭用的鸡鸭牛羊茶酒果糖糕点放在桌子上,烟雾缭绕。他们绕过祭坛走进去,就看到宫人们正端着一盘盘菜往设宴的大殿走去。
尹璁不禁想到京城中大户人家办喜酒时的流水席,从巷头摆到巷尾,人们将一盘盘鸡鸭鱼肉放到酒席上。饭菜的香味飘过墙头,勾得尹璁爬上院墙偷偷地看,虽然吃不着,但也能过过眼瘾。没想到如今他居然有机会入席,皇后宫里的祭灶家宴可比百姓家的喜酒豪华多了。
他们进了殿,却没看到皇后,问了相熟的姑姑,才知道皇后还在为今晚的祭灶仪式做准备。尹璁没能马上看到皇后,还觉得有些遗憾,不过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穿梭在宴席之间的胡昭容给吸引去了。
如果他不是跟胡昭容很熟悉,他都要认不出来那个是胡昭容。胡昭容是极爱美的一个女子,即使以前没得圣宠的时候,她也会想尽办法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说是可以让自己心情好一些。没想到现在当了昭容,反而没以前那么注重外表了,看她穿着布衣,把自己弄得蓬头盖面的,尹璁差点就要认不出她来。
胡昭容可没注意到他来了,她忙得很呢,皇后给她的两个姑姑就在她旁边指导她该做什么。内命妇也不是那么好做的,特别是在家宴这种场合,她们作为宫妇,就应该亲力亲为,好让皇帝看到她们贤良淑德的一面,也便于皇帝从中挑选一些妃子来协助皇后管理后宫。
其他妃子还在冷嘲热讽胡昭容死心眼没见识,专干吃力不讨好的活呢,以为皇后派两个心腹姑姑是监督她干活的,却不知道那是皇后有意栽培她,就在一边吃着瓜子对她指指点点说风凉话。
尹璁看她做着又累又脏的活儿,以为她又是受其他妃子欺负了,就想过去帮帮她。没想到他还没走过去,就被一旁歇着的尹昭仪看到了跟着太子敬王一起过来的他,端着姑母的架子亲亲热热地喊住了他。
若是别的时候,尹昭仪是不会理会尹璁这个侄儿的,她这会儿对尹璁这么上心,主要是看在尹璁身边的太子和敬王的份上,关心尹璁是假,跟太子和敬王套近乎是真。她还想着讨好太子和敬王,做个贤妻良母的样子给乾德帝看,好让乾德帝晋升她,让她来协助皇后一起抚养太子和敬王,以后老了好能享受太子的奉养呢。
尹璁一听到尹昭仪的声音,脸上就闪过了一丝嫌恶,但是碍在这么多人看着的份上,他不得不做出孝顺侄儿的样子来,跟尹昭仪虚与委蛇,站着等尹昭仪慢条斯理地走过来。
尹昭仪倒是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人模人样的,甚至指甲上还重新涂了嫣红的蔻丹,养尊处优的样子跟胡昭容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尹璁还记得那天他来看望皇后的时候遇到尹昭仪她们来给皇后请安,皇后说让她跟胡昭容一同帮忙家宴的事。那时候她应得可爽快了,没想到真到了家宴这天,她居然什么都不做,就坐在一旁坐享其成,把事情都丢给胡昭容自己来做。这可不是仗着自己在后宫地位高资历高,欺负刚晋升的胡昭容么?
他越想越觉得尹昭仪可恶,对她也就没什么好态度了,等她走到自己跟前,他才不冷不淡地喊了一声:“璁儿见过姑母。”
尹昭仪却没有理会他,而是越过他直接看向他身后的太子和敬王,捏出慈爱的样子来,笑吟吟地问道:“太子殿下,敬王殿下,你们来啦?”
萧竞和萧擎对尹昭仪没什么好感,但碍在礼仪和看在尹璁的面子上,还是淡淡地对她点了点头,喊了她一声:“昭仪娘娘。”
太子和敬王这一声昭仪娘娘听得尹昭仪心花怒放。觉得自己得到了太子和敬王的尊重,自己晋升四妃,抚育太子和敬王也就指日可待了。不由得笑得更加灿烂,娇声应了下来,又趁机说:“太子殿下和敬王殿下是在找皇后娘娘吗?真不巧,皇后娘娘还在忙事情,暂时没空,不如让臣妾来招呼殿下们吧。”
萧竞兄弟俩怎么可能不知道尹昭仪打得什么主意,放着自己的亲侄儿不管不顾,反而对他们如此热情,一定是对他们有所求。她的慈爱想必也是装出来的,若她真是慈祥,就不会对尹璁不闻不问。尹璁比他们还小几岁呢,又是她的亲侄子,怎么看尹璁都应该是她最该关心那个,她这样倒有些本末倒置了。
他们俩异口同声地推脱道:“不劳娘娘费心,我们能够照顾好自己,娘娘还是看看璁儿有什么需要吧。”
尹昭仪这才看尹璁一眼,见尹璁安安分分不争不抢的,就笑着说:“我们家璁儿从小野生野长,懂得照顾自己,不像殿下们一个个金枝玉叶,不能有半点闪失,臣妾还是来照顾殿下们吧。”
萧竞推辞道:“昭仪娘娘使不得,成年皇子跟后妃需要避嫌,万一被别人看到,说本宫跟娘娘有私情,毁了娘娘的名誉就不好了。”
尹昭仪又说:“怎么会呢,如今宫里谁不知道臣妾的侄儿是太子殿下的伴读,臣妾作为璁儿的姑母,爱屋及乌,将太子殿下当成自己孩子看待,做娘亲的疼爱自己的孩子,这有何不妥?”
看不惯尹昭仪做法的沐婕妤在一旁凉凉道:“昭仪娘娘的母爱好生伟大,放着跟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侄儿不管,也要先照顾好皇后娘娘生的殿下们,若是让陛下见了,怕是陛下都要赞叹昭仪娘娘的无私呢。”
听到沐婕妤阴阳怪气的声音,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过去,只见沐婕妤不紧不慢地朝他们这边走过来,脸上满是讥讽。
尹昭仪见到她,不屑地冷哼一声:“本宫当是谁在说话,原来是婕妤。婕妤这话说得可不就不对了,本宫虽然是璁儿的亲姑母,但本宫已经嫁给陛下,一当以陛下为重,太子殿下和敬王殿下是陛下的孩子,本宫作为陛下的妾,就该将陛下的孩子当做自己的孩子来抚养。儿子和侄儿孰轻孰重,这难道还要本宫教婕妤吗?”
沐婕妤觉得她说的话好笑,便掩嘴笑了起来:“所以我才说昭仪娘娘母爱无私啊。”
尹昭仪也笑:“这一点,本宫还比不上婕妤呢,当初皇后娘娘生敬王殿下和永康公主的时候,婕妤还跟陛下主动请缨照顾太子殿下,将太子殿下视为己出,跟自己的亲女儿一视同仁。那肚量本宫到现在都还记得,本宫现在也不过是学着婕妤,如何做好一个庶母罢了。”
沐婕妤跟她吵架占不到什么便宜,又冷嘲热讽几句,就回去了。尹昭仪暗地里给了她一个白眼,回头面对太子他们的时候,又换上慈母的样子来,对太子他们嘘寒问暖。
尹昭仪带他们找个地方坐下,又让贴身宫婢端茶拿点心给他们吃,跟他们说话的时候,语气里满是假惺惺的心疼。
“这段时间我们家璁儿没给太子殿下添麻烦吧,璁儿这孩子野惯了,坐不住,希望他没影响到太子殿下的功课才好。”
萧竞皮笑肉不笑地应道:“昭仪娘娘多虑了,璁儿非常懂事,学习很好,太傅也经常夸他聪明。”
尹昭仪松了一口气:“这就好,臣妾就怕璁儿哪里做得不好,惹得太子殿下不快。”
尹璁就在一边听尹昭仪对太子和敬王嘘寒问暖,他并不在乎尹昭仪忽略他,但是非常在意尹昭仪企图拉拢太子和敬王,感觉她想抢走皇后娘娘的孩子,他一点都不希望太子和敬王跟她扯上关系。
好在尹昭仪没能跟太子他们说上多久的话,就听宫人进来传报说乾德帝快要回来了,众位妃子连忙起身检查自己的仪容仪表,装出自己在为家宴忙碌的模样,尹昭仪也顾不上跟太子敬王套近乎了,拖着裙摆走到靠前的位置等待乾德帝的过来。
萧竞终于不用跟尹昭仪打太极,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想到尹昭仪刚才跟他说话的时候有意无意地提到他纳妃的事,他就反感至极。看来尹昭仪和沐婕妤都是一丘之貉,都在打他太子妃位置的主意。
尹璁见萧竞面色不快,就知道是尹昭仪惹他不高兴了。他怕太子因为讨厌尹昭仪从而讨厌他远离他,以后自己就少了一个对他好的哥哥,急忙抱住萧竞的手臂,怯怯地讨好道:“太子哥哥,你不要在意我姑母说的话,我们当她不存在就好了,你也不要因为她而讨厌璁儿,好不好?”
萧竞看出尹璁的担忧,觉得他年纪小小的,被尹昭仪这样的姑母连累实在太可怜了,就安抚地摸摸他的头说:“没事,哥哥不生气,璁儿不必自责。”
尹璁还是为自己有尹昭仪这样的姑母而感到自卑,在太子和敬王面前抬不起头来,惭愧地低着头不说话。
萧竞见他还在因为尹昭仪的事而闷闷不乐,就更加厌恶尹昭仪了,但又不能让尹璁看出来,省得尹璁胡思乱想,只能找办法转移尹璁的注意力。
刚好这会皇后忙完出现在大殿里,萧竞就让尹璁扭头去看,哄他说:“璁儿你看,母后出来了,我带你去她那边吧。”
尹璁看到皇后,想到皇后跟尹昭仪的差距,委屈得吸吸鼻子,对太子点了点头。
萧竞便领着他从后面绕到皇后那边,跟皇后说:“儿臣见过母后。”
皇后听到他的声音,诧异了一下,接着下意识往他身边看,好像在找什么人,看到尹璁之后,才放心道:“母后还以为你抛下璁儿自己先过来了呢。璁儿怎么了,鼻子红红的,是不是擎儿又逗他不高兴了?”
萧竞不好在这种场合下跟皇后说尹昭仪的事,就随便找了个理由说:“刚才昭仪来跟儿臣说话,璁儿弟弟见昭仪不理他,觉得委屈吧。”
皇后便柔柔地笑了起来,从宫女那里拿了个果子放到尹璁怀里,温声细语地哄他说:“璁儿乖,你姑母不理你,娘娘理你好不好呀?”
尹璁抱住皇后给他的果子,听到皇后温柔的声音,终于破涕而笑,坚定地点头道:“好,我最喜欢娘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