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因为这会儿乾德帝还在御书房,所以尹璁直接就飞去了御书房找他,不过尹璁看到御书房门口守着侍卫和太监,没敢从正门进去,而是从以前他偷偷来看乾德帝时的窗户爬进去。

里头乾德帝刚睡醒午觉,荣华跪在榻前伺候他穿鞋,听到窗户的动静,荣华以为是进了刺客或者老鼠,一惊一乍地回头,正要大声喊“来人啊护驾”,就看到自家小公子从窗户爬了进来。

荣华的小心脏被吓得哟,感觉自己差点原地去世。看到小公子爬进来后转身关窗,连忙小跑过去说道:“小公子,让奴才来关,您快点进去,窗户这里冷。”

尹璁过来是要找乾德帝讨说法的,无暇顾及这些琐事,见荣华抢着关窗了,他就气势汹汹地跑到乾德帝休息的床榻边。

乾德帝不知他怎么来了,见他小脸红彤彤的,单薄的胸膛因为喘气一起一伏,还以为他来的路上跑得太急,累到了。就笑着拉他到自己身边坐下,一边给他顺背一边问他:“璁儿怎么跑这儿来了,是皇后那边不好玩了吗?”

尹璁气鼓鼓地说:“我今天听皇后娘娘说,宫里头不论是妃子还是做事的宫人,每年都有俸禄拿!”

乾德帝不明就里地问道:“嗯,然后呢?”

尹璁简直要被他无辜的反应气到了,唰地从床边坐了起来,指责他说:“那为什么我没有!我都进宫两年了,一个铜板的俸禄都没拿到过!”

乾德帝才反应过来,这小东西是过来兴师问罪的。见他理直气壮地指责自己,乾德帝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笑了起来,把他拉进怀里抱着,捏着他的脸逗他说:“原来璁儿是为了这个才过来的,朕还以为璁儿知道朕这个时候睡醒,特意过来看朕的呢。”

尹璁不喜欢他这狎昵的小动作,抬起手把乾德帝放他脸上的爪子拨开,气恼地说:“您不要转移话题,我的俸禄呢!”

乾德帝笑得整个胸膛都在震动,继续逗他,故作诧异地说:“璁儿哪里有俸禄?”

尹璁瞪大了眼睛,“为什么没有,我进宫都快两年了!”

乾德帝不紧不慢地说:“皇后不是跟你说了吗,是妃子和干活的宫人才有俸禄,璁儿是妃子呢,还是在宫里干了活?”

他这一问,把尹璁给问傻了,尹璁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的脸,嘴巴动了又动,想为自己正名,又觉得自己不占理,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偏偏乾德帝不放过他,继续问道:“嗯?璁儿觉得自己二者占了哪一样,就来跟朕要俸禄。”

尹璁吞吞吐吐道:“我、我……”

乾德帝不等他给自己解释,又说道:“璁儿既不是妃子,也不是宫人,那为什么又要俸禄呢?”

尹璁觉得他在强词夺理,但自己又没理由反驳,只好为自己辩解说:“可是我进宫了呀。”

乾德帝:“那璁儿进宫是做什么的,又做了什么呢?”

尹璁被他这么一问,想起来自己进宫是答应他爹给乾德帝当男宠,伺候乾德帝的。可是面对乾德帝,“男宠”两个字他怎么都说不出口,这个身份实在太卑微太不堪了,时时刻刻提醒他跟乾德帝的不对等。好像只要他在乾德帝面前承认自己只是乾德帝的男宠,他跟乾德帝的关系就变味了。

乾德帝见他回答不上来,就有目的地诱导他说:“璁儿你看啊,你说可以拿俸禄的那些人,他们都有他们该做的事情。像妃子,她们的工作就是伺候朕,帮朕管理内务,抚育朕的子嗣,宫里头有什么大事,她们就要出面出力。

而宫人就更不用说了,你也看着的,像荣华和你叶姐姐,他们俩天天围着朕转,帮朕端茶倒水,洗漱更衣,安排朕的日常琐事,还要帮朕照顾你哄你。其他的宫人要负责打扫宫殿,守门守夜。她们都那么辛苦,拿俸禄也是应该的吧。璁儿觉得自己比起她们,哪里该拿俸禄呢?璁儿是伺候朕了,还是干苦力活了?”

尹璁感觉自己要被他绕进他的话里去了,本就不怎么灵光的小脑袋更是混乱。他皱着眉头认真地思索着乾德帝的话,半晌才犹犹豫豫地为自己辩解道:“可是我也有做事了啊。”

乾德帝好笑地问他:“璁儿倒是说说看,你在宫里头这么久,都做了些什么事?”

尹璁苦恼地掐起手指头来,一样样艰难地数了起来:“我也有很认真地伺候您了呀。您没起床的时候,我在外头守着等您起床,每天送您出门上朝,晚上您回来的时候,我也有迎接您,您批奏折的时候,我也陪着您,还帮您出主意。我还逗您开心,晚上还陪您睡觉,这还不够吗?”

乾德帝简直要被他赖皮的样子气笑了,捏着他的鼻尖无奈道:“你确定是你伺候朕,而不是朕在伺候你吗?”

尹璁闻言露出疑惑的神情,在他怀里歪着脑袋怀疑地看着他,仿佛耍赖的那个人是乾德帝一样。

乾德帝也仔仔细细地给他数道:“你说的那些,也就一开始那几天做了,其他时候,不都是朕在伺候你吗?

朕给你列举一下啊,你听好了。你生病的时候,朕三更半夜起床给你喂药,你做噩梦了,也是朕起来哄你入睡,你没胃口吃饭,是朕让御膳房做好吃的亲自喂给你吃。朕怕你自己待着无聊,还给你找玩具解闷,又安排你去东宫读书,教你写字念书骑马射箭。你不开心了,也是朕抱着你一点点把你哄开心的。朕还给你好吃的好喝的,给你做漂亮衣服穿,带你出去玩。

朕给你做了这么多事情,都还没问你要俸禄呢,璁儿怎么好意思问朕要俸禄,嗯?”

尹璁越听他说的话越心虚,到最后都没脸面对乾德帝了,偏过头东张西望地假装没听清楚他说了什么,不服气地小声哔哔道:“我又没让您做这么多事……”

他自以为自己说得很小声,别人听不到他说的话,乾德帝却捕捉到了,接着没好气地揉了一把他的脑袋,笑骂道:“就知道你是个没良心的小东西。”

尹璁见自己纠缠乾德帝这么久,还是没办法给自己争取到俸禄,还被乾德帝说得无地自容,就干脆自暴自弃地耍起赖来,在乾德帝怀里撒泼打滚道:“我不管,别人都有俸禄拿,就我没有,这不公平,我也要俸禄!昭容姐姐不也什么都没做,她一年能拿到六百两银子呢!而我连一串糖葫芦都买不起,我不高兴了!”

他闹腾得很,乾德帝一只手差点没抱住他,怕他摔下去,就双手并用将他捁在怀里,连声哄道:“怎么买不起了,不是有朕吗,朕给你买。”

尹璁不依不挠道:“你才不会给我买,昨天晚上在街上玩的时候,我要吃糖葫芦,你还让大家骗我说没带钱不给我买!”

乾德帝被他闹得无奈极了,一边安抚他一边问道:“你要钱做什么,你跟我住在宫里,吃穿用度都不缺你的,还都是最好的,给你钱你也没地方花啊,又不是天天出宫玩。等出宫的时候,你要什么,朕再给你买不就好了吗?”

尹璁知道他说得有道理,自己也没什么地方需要花钱的。可是想到除了他大家都有钱拿,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不用经过乾德帝的同意,他就羡慕极了。要是他也有钱,下次乾德帝不给他买东西的时候,他就能硬气一点自己掏钱买了。经过昨晚上街玩那件事,他意识到自己有钱的重要性,只有身上有钱,他才能有底气做他想做的事情,才有安全感。

而且,他以后可是要出宫,去很远的地方过完下半辈子的,要是他能在宫里的时候给自己攒点钱,出宫后也会方便一些。想到这一点,他更加执着要自己的俸禄了。

他不停地摇头说不好,又说乾德帝偏心,只给妃子发俸禄,不给他发,别人都有钱,就他没有。他越说越觉得委屈,眼睛鼻子一红,眼泪水就不要钱似的流出来了。

乾德帝以为他是年纪小,觉得别人有的他也要有,不然就不高兴。见他还委屈地哭了,就无奈地把他抱起来,吩咐荣华说:“摆驾去少府,带咱们小公子去看看他的小金库。”

荣华连忙应道:“喏!”

少府是乾德帝的私人财库,由专门的宦官来掌管,跟国库不同,里头放着的都是皇帝收藏的宝物和财产,不做公用。

不过乾德帝勤俭节约,极少动用里面的东西,自然也很少过来走动。所以少府的宫人接到乾德帝要过来的消息时,都觉得有些莫名。不知道好端端的陛下怎么要过来,难道是年底了,过来盘点的?

他们不敢懈怠,连忙做好恭迎圣驾的准备,除了站岗的宫人,全都集中到少府门前,跪着等候皇帝的到来。

不久,乾德帝的龙辇就抵达了少府门前,管事的太监行过礼后,躬着身子上前,谄媚地问龙辇旁边的太监总管荣华:“荣公公,今儿陛下怎么想起来少府了,也没提前通知什么的,小的什么都没准备好呢。”

荣华笑着让他淡定:“陛下今天是临时起意带小公子过来看看,尔等无需担心,就照着往常那样各司其职就好。”

管事太监这才放下心来,连忙应道:“哎哎,好的,多谢荣公公提点。”然后就退到一边,等皇帝下来了。

尹璁还在跟乾德帝赌气,到了地方也不愿意下去,还不停地控诉乾德帝偏心,欺负他老实,不给钱他花。外头的人隔着轿子都能听到里头的吵闹声。

乾德帝身边的宫人还好,已经习惯了小公子时不时就跟陛下闹一闹,所以都见怪不怪地做着他们该做的事情。但是少府的人哪里见过这阵势?他们只知道乾德帝宠爱一个小公子,平日里娇养在承光殿里,要星星要月亮地哄着,却不知道这位小公子胆子大到敢跟乾德帝大吵大闹啊。换做其他人在御前这样,脑袋早就搬家了,但眼下看乾德帝的态度,好像是低声下气的啊。

难道承光殿那位小公子真的如此受宠,受宠到连乾德帝都甘愿放下皇帝的威严来哄他开心?管事太监想起刚才荣总管跟他说的话,乾德帝今天突然过来,是带小公子来看看的。

管事太监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嘶”了一声。难道他们陛下宠爱小公子宠爱到要把私人金库都告诉小公子的地步吗?

这个想法吓了他自己一跳,他也是宫里的老人了,不然也不可能被乾德帝信任,把少府交给他管理。他是先皇的时候就在这里工作了的,先皇晚年的时候也宠爱过几位妃子,但先皇从来不把人带过来,把自己的底子给那些宠妃看。他在宫里做得久了,知道皇帝都是自私的,嘴上说着最爱谁,其实心里还是以自己为重。即使是枕边人,都时刻提防着,更别说让她们分享自己的财产了。

所以知道乾德帝带着宠爱的小公子过来的目的之后,他才会这么震惊。如果不是乾德帝被小公子迷得失了智才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那就说明乾德帝真的很爱小公子,爱到了愿意跟他分享财产的地步了。

这样想着,他就不敢小看承光殿那位小公子了。

只见龙辇里的两个人过了一会儿,才终于出来。只是这出来的方式跟在少府工作的人想的不太一样,虽然管事太监低着头没看到,但是他听到两个人的说话声,却只看到乾德帝穿着龙靴的那双脚,不免好奇地大胆偷看一眼。他只见乾德帝怀里抱着个人,具体如何,他就不敢多看了。

尹璁还在生乾德帝的气呢,一点都不想让他抱着,不停地挣扎着要下去,还囔囔道:“放开我,我不跟你好了,我要回皇后娘娘那边去!”

少年人还没变声的嗓音又清又脆,清晰地传到在场所有人耳中,回荡在少府里,让人听了胆战心惊。怕乾德帝一个恼羞成怒,统统把他们的舌头割了,以免他们到处乱说。

这小公子被宠得未免也太娇纵了些,居然敢跟乾德帝说这样不敬的话,还敢理直气壮地说要去皇后娘娘那边,当真是视宫规为无物了,也不知道乾德帝跟皇后是怎么容忍得了他的。

只听乾德帝好声好气地哄道:“乖了,你不是说你没有钱吗,朕带你来看看你有多少钱,省得你天天说朕对你苛刻,克扣你俸禄。”

管事太监听得一阵汗颜,就这位小公子在宫里的得宠程度,居然还敢说陛下苛刻他,不知道是过于恃宠而骄,还是笨得可以了。

他正想着,就听顶头传来乾德帝吩咐他的声音,“去把库门打开,朕带小公子进去看看。”

管事太监不敢再在心里编排小公子了,连忙低头弯腰地应好,躬着身子请乾德帝跟他去仓库。

尹璁还是第一次来少府,他之前都不知道宫里有这么个地方,也不知道这里是用来做什么的。他被乾德帝抱进去,好奇地忘记了跟乾德帝闹,之前哭闹时挤出来的眼泪水要掉不掉地挂在长长的睫毛上,随着眼睛的转动而扑闪着,有几分孱弱的可爱。

他就这样坐在乾德帝的臂弯里,被乾德帝抱着走,他四处打量周围景色的时候,藏在暗处里的宫人也在偷偷打量他。他们想看看传闻中被乾德帝宠得无法无天的小公子究竟长什么样,才能让乾德帝心甘情愿地带来这边,开仓给他看自己的财富。

尹璁还穿着今天去皇后宫中的那套青白色道袍,出门时乾德帝怕他冷,又随便拿件纯白的雪狐裘给他裹在外面。那雪狐的毛很长,毛茸茸地遮住他小半张脸。他的肤色也很白,隔得远了,完全分不清哪些是狐狸毛,哪里是他的脸。只隐隐约约看到红润的唇,秀气的鼻尖,乌黑的眼,黛色的弯眉,以及藏在狐狸毛里被风吹得有些发红的耳朵尖。长长的青丝被一支金质珠簪别成一个发髻,软趴趴地贴在脑袋上,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这样的姿色,即使是见惯各种美人的宫人,都不由得感叹一声,也明白为什么这位小公子如此得圣宠了。换做他们,他们也愿意把小公子捧在手里含在嘴里小心翼翼地呵护,更别说是年富力强的乾德帝了。

尹璁被乾德帝抱着,穿过一道回廊,走到一扇紧闭的大门前,他这才收回到处乱看的视线,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这扇笨重的门,很好奇里面是什么地方。

管事太监从小太监那里拿了钥匙,弯着腰打开门上的大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股沉闷的、奇怪的气味扑面而来。

如果尹璁从小就在金钱堆里长大,就会闻出这股奇怪的气味是铜臭味,但尹璁并不是。他不知道这是从金银珠宝上面散发出来的气息,也不知道里头就是他刚才一直闹着要乾德帝给他的东西,反而还嫌弃地扭过头,把脸埋在乾德帝怀里,闷声闷气道:“好难闻呀!”

乾德帝被他的反应逗笑了,但却没有因为他不喜欢这股气味而带他离开,而是抱着他走了进去。

于是尹璁更加嫌弃了,两条眉毛都要皱在了一起,又开始闹起来:“我不要进来,好臭好难闻,我要出去,放我回皇后娘娘宫里!”

乾德帝从自己怀里把他的脸掰过来,似笑非笑地对他说:“璁儿不是问朕要钱吗,你睁开眼看看,这些都是朕的钱,你看你想要多少,就拿多少,免得你又说自己没钱。”

尹璁听他这样说,才睁开眼睛往前看,只见这个房间里摆满了架子和箱子,里头放的不是黄灿灿的金锭,就是白闪闪的银锭,还有各种各样的珠石玉器,奇珍异宝,五花八门。它们身上散发着各种颜色的光泽,闪得尹璁眼睛都要花了,不自觉地往乾德帝怀里躲了躲,留一道眼缝小心翼翼地看。

他活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财宝呢,里头甚至有好多东西是他喊不出名字,不知道是什么的,还特别漂亮,看得他眼睛都舍不得眨一眨。他以为他尹家送进宫给尹昭仪的那些金银珠宝已经是很多很多了,没想到跟乾德帝这里的比起来,九牛一毛都不到。

乾德帝见他的注意力全被这些宝物吸引,也不跟自己闹了,就满意地问他:“璁儿想不想下去看看,这些都是朕的宝贝,也是璁儿的宝贝,璁儿要是想要,可以随便拿,以后就不要再问朕为什么不给你发俸禄了。”

说着,他就弯腰将尹璁放在了地上,尹璁看东西看得眼花缭乱,下地后情不自禁地往他喜欢的宝贝那边走去。他新奇地这边看看,那边看看,却没有用手去摸,生怕自己不小心,把这些好看的宝物给砸了。

他连碰一下都不敢,更别说伸手拿下来据为己有了,即使乾德帝跟他说随便他拿,但他还是很有分寸。这些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是属于乾德帝的,而不是他的,所以他不能乱拿,看看过过眼瘾就好了。

乾德帝看到他轻手轻脚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禁会心一笑,这小东西总是懂得自己最喜欢他什么样子,除了有时候闹腾一些,更多时候又乖巧又懂分寸,这么多宝贝放在他面前,他都不贪心。他越是这样,乾德帝就越是想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放到他面前,任由他挥霍。

他走到尹璁身后,将架子上放着的绿翡翠蟾蜍拿下来,问他喜不喜欢这个。尹璁也只是扒拉着他的手看,并没有拿的意思,小小声地感叹道:“这好像蟾蜍呀,是雕刻出来的吗?”

乾德帝笑着说:“进贡上来的地方志说这是自然形成的,说是吉瑞,就献给了朕,听说很罕见,朕也只见过这么一块,璁儿要是喜欢,就拿去收藏吧。”

尹璁却摇摇头:“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要。”

乾德帝疑惑地看着他:“璁儿之前不是吵着要俸禄吗,这个东西很值钱的,都抵得上胡昭容的年俸了。”

尹璁还是摇头:“我不要这么多钱,这不合适。”

乾德帝便露出苦恼的样子来,看着自己满屋子的宝物问他:“那璁儿想要什么,朕都给你。”

尹璁也在屋子里看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箱子里装的银两上。想到自己进宫以来也没为乾德帝做过什么事,他也不好意思拿太多钱,只粗略地估计了一下自己的付出,觉得只够一锭银子,就跟乾德帝说:“我要一锭银子就好啦。”

一锭银子都好多钱了,如果他出宫的话,也能花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