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擎在天字一号房里等着,见父皇他们来了,急忙过去迎接。因为这是在宫外,萧擎没喊父皇,只是喊了声父亲。
小二之前就见过萧擎,知道是个贵客,但具体什么来头他不清楚。这会儿听萧擎喊他带进来的这个高大男人父亲,瞬间就明白了,原来他们是一家人,怪不得都这样贵气。于是态度愈发恭敬了,进去之后又是擦桌子又是端茶倒水的,好一阵忙活。
萧擎不理会小二,光顾着看被他父皇抱在怀里的尹璁了。尹璁个子太小,被他父皇这样抱着,一点违和感都没有,只露出一个脑袋好奇地东张西望,样子又乖又可爱,他都忍不住上去摸摸尹璁的脑袋,笑着问:“璁儿弟弟怎么被父亲抱着上来,不会是又发脾气不愿意走路了吧?”
小二耳朵尖,听到客人之间的对话,恍然大悟:果然,这位爷怀里抱着的是他的小儿子啊!想他活了这么多年,在醉仙楼这种大酒楼也算是见惯了世面,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宠儿子的父亲呢!
尹璁不知道小二心里在想什么,只听到敬王在打趣他,便红了脸跟乾德帝闹着要下去。荣华赶紧上前帮忙拿下大氅,乾德帝这才把人放到地上。
旁边偷偷打量他们的小二一时不慎,跟这位刚才一直被抱着的小公子对上了视线,吓得他心虚地扭过头,假装用力地在擦桌子。
虽然只是匆匆地看了一眼,但小二还是看了个大概,对这位被父亲兄长娇惯的小公子的第一印象就是长得真好看,唇红齿白弱不禁风的,怪不得出门需要父亲抱着走路。
他要是有这么一个好看的弟弟,他也愿意去哪里都背着走。
尹璁还是第一次来醉仙楼的天字一号房,这里很大,摆了不少灯来照明,四周墙壁挂着山水画,桌柜上放了些观赏的玩意儿,还栽了几盆花草。房间里不仅有吃饭的桌子,还有喝茶的地儿,软榻上的矮桌还放着一个棋盘,屏风后头则是休息的地方。月亮门外面的屋檐下设有美人靠,坐在上面可以将天街的热闹收于眼下。
在里头看和在外头看是完全不一样的,尹璁一下地,就好奇地到处走动起来。这边看看,那边摸摸的,好像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一样,让小二觉得有些奇怪。
明明是有钱人家的小孩,怎么跟个没见过世面的人似的呢?难道这位小公子从小到大都没出过门?
像是印证他心中所想那样,他只听小公子的兄长笑着说:“看璁儿弟弟这个样,他果然很喜欢这里吧。”
然后他们之中最年长的、也就是被公子们喊做“父亲”的那位男子,也笑道:“璁儿平时没什么机会出来玩,第一次来这里,觉得新鲜也是正常的,就让他自己看会儿吧。”
男子刚说完,他身边那个随从就躬着身子谄媚地走到正在房间里好奇地东看西看的小公子身后,笑眯眯地给小公子介绍这屋子里的摆设。小公子也听得很认真,听到不得了的事物时,还配合地发出小小的惊叹。
这样倒越像是一个被保护得很好、天真烂漫的小公子了。
小二不停地偷偷打量这个小公子,就听最早来的那位公子喊他说:“小二,把菜单拿过来,我们要点菜。”
他顿时打起十二分精神,从柜子上拿过菜单,弯腰走过去给客人点菜。然后又听正位上坐着的那位父亲对在屋子里到处逛的小公子说:“璁儿过来,看看你想吃什么。”
小二在酒楼都混成人精了,一听这话,就知道这位小公子才是决定点什么菜的那个。他一边羡慕地想着这位小公子在家里真受宠啊,父兄都护着让着他,一边狗腿地把菜单放到小公子面前。
尹璁被乾德帝抱在身前,趴在桌沿上研究菜单。醉仙楼的菜单为了彰显他们的格调,在菜单上也下了不少功夫,专门请人用小篆来写菜名。看起来是好看了,但奈何尹璁刚接触读书写字没多久,才认得楷书行书草书等几种常见的书法,小篆他是一窍不通。整个菜单看下来,居然没一个字是他认识的。
但事关自己今晚能吃到什么,即使看不懂,尹璁也努力装作自己能看懂的样子,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菜单上的字看,仿佛要把这些字都看出花来。
别人也许看不出来他在不懂装懂,乾德帝却是能看出来的。见他明明看不懂,又不愿意出声求助的样子,乾德帝觉得有些好笑,但顾及他的面子,就没笑出声,而是压着笑意,从他身后拿走菜单帮他点。
尹璁看到乾德帝要点菜,也顾不上要跟乾德帝保持距离了,一个劲地伸长脖子凑到乾德帝面前,扒拉着乾德帝拿着菜单的手,紧张兮兮地看着菜单,生怕乾德帝趁他不注意,点的都是他不爱吃的菜。
乾德帝嫌他这样磨人,就一只手揽住他不让他乱动。尹璁注意力都在菜单上,也不在乎乾德帝抱着自己了,而是一个劲地催促他点菜。乾德帝也是第一次来醉仙楼,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好吃的,就随意地问小二:“你们这里有什么招牌菜吗?”
小二看到了这个高大的男子抱着小公子的手,一时觉得奇怪,会有父亲这样抱自己小儿子的吗?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听到男人在问他话,只好热情地推荐起来:“回客官,咱们这的菜都是招牌菜,厨子身负十八般手艺,天南地北的菜系都能给您弄上来,您尽管点自己喜欢的就好了。”
乾德帝一边看着菜单一边问:“就没有特别好吃的吗?”
小二:“要说好吃的,那就多了去了。香酥鸭、红烧狮子头、佛跳墙、四喜丸子、梅菜扣肉等等,不过最有名的还是——”
他正想卖个关子,就听有人迫不及待地帮他说了出来。
“我知道我知道!最有名的是烤鸭!”
小二被人抢了话,只好点头道:“对对对,没错就是烤鸭。”
他潜意识地看了眼是谁说的话,没想到居然是那位看起来像是养在深闺的小公子,后者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正兴致勃勃地跟年长的男子讨论着要吃什么。
小二纳闷了,难道他们家的烤鸭已经有名到连不出门的人都知道了的地步?
不过这也算是件好事,他趁热打铁地问道:“小公子要不要来份烤鸭?”
尹璁光是听到烤鸭,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太馋,在小二面前丢了乾德帝的脸,让太子他们笑话,只好啃着自己的指节解馋,对着小二猛点头:“要!我就是为了吃烤鸭来的!”
见小公子提到烤鸭就这么兴奋的样子,小二更加坚信他们家的烤鸭已经闻名天下了,乐颠颠地把烤鸭记了下来,又问道:“小公子还需要别的什么吗?”
尹璁一提到吃的,就忘记了在场乾德帝等人,掰着手指头跟小二数道:“我还要吃糖醋里脊,红烧狮子头,叫花鸡……”
小二一边听一边记下,听小公子报了这么多菜名,脸都要笑成一朵菊花了,看来今晚他没看错人,这真是有钱人家带着受宠的小儿子出来吃饭了!
尹璁菜单也不要了,一口气念了许多菜名。放在他还没进宫以前,他绝对不会认识这么多菜名,但是自从搬进承光殿之后,他每日用膳都听司膳太监念一遍菜名,久而久之,他就把平时吃的菜名都背下来了,才能不看菜单说出这么多菜名来。
小二美滋滋地记下菜名,又问道:“那几位客官要点什么酒吗,咱们这有杜康、女儿红、竹叶青、新丰、东阳等等。”
这些酒尹璁都没喝过,不知道好不好喝,他唯一喝过的是从乾德帝嘴边抢来的葡萄酒,酸酸甜甜的口味让他记忆尤深。他就捧着脸问:“没有葡萄酒吗?”
小二见这位小公子一上来就问有没有葡萄酒,更加觉得这位小公子是用金银珠宝娇养着长大的了。葡萄酒这种东西可不是一般人家能喝上的,能喝葡萄酒的,可都是达官贵人,就连他们家酒楼,能拿到的葡萄酒数量和质量都有限,价格也奇高。只能糊弄一下一般的有钱人,真正的贵客喝过一次后,就基本不喝了。
不管怎么样,有生意不做是傻子,小二满口应道:“有的有的,客官要几壶?”
尹璁掐着手指头,豪迈道:“要五壶!”
抱着他的乾德帝闻言,哭笑不得地把他揽进怀里:“要那么多做什么,你自己酒量又不行,拿一壶尝个味儿就好了。”
尹璁反驳道:“一壶怎么够喝!就要五壶,一人一壶!”
袁骁也被尹璁给逗乐了,笑了一会儿,才对不知所措的小二说:“那就要一壶葡萄酒,一壶竹叶青吧。”
小二见众人之中最有说话权的两个人,一个忙着闹脾气,一个忙着哄,一时半会做不出决定的样子,就听了袁骁的话,拿着菜单退出去了。
尹璁闹累了,气喘吁吁地趴在乾德帝怀里,小气巴巴地说:“那一会酒上来了,你不要跟我抢!”
乾德帝怕了他了,拍着他的背哄道:“不跟你抢,我和你哥哥们喝竹叶青。”
尹璁这才满意地哼了哼。
大酒楼上菜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小二就端着菜进来了,摆了满满的一大桌。尹璁看到吃的,就忘了乾德帝的存在,扭身就要从乾德帝怀里钻出来吃东西。
乾德帝却抱他抱上瘾了,舍不得放开他,一条胳膊把他夹在身前,一只手去拿筷子,温声细语地哄着他,问他要吃什么菜。
尹璁不想被他抱着,在他怀里张牙舞爪一番,还是出不来,终于放弃挣扎。他只能靠到桌边,两只手放在桌沿上,眼巴巴地看着一桌子菜却不能自己动手,然后理直气壮地指挥乾德帝说:“我要吃烤鸭腿!”
烤鸭是一整只端上来的,要吃鸭腿还得用手掰下来。尹璁刚说完他要吃鸭腿,旁边的萧竞就给他撕了一条腿下来放到他面前。尹璁开心地接过,顺口说了声:“谢谢太、谢谢哥哥!”
想到小二还在场,他把喊了一半的太子咽回去,改成了哥哥。
他拿着鸭腿啃了起来,才吃一口,就尝出了醉仙楼的烤鸭跟宫里烤鸭的不同,小眉头皱了起来,疑惑地扭回头跟乾德帝说:“这个烤鸭吃起来好奇怪呀!”
乾德帝自然知道他为什么觉得醉仙楼的烤鸭奇怪,他在宫里吃惯了御厨做的烤鸭,那可都是用最珍贵的香料配出来的味道,醉仙楼的肯定不能比。
之前他就跟尹璁说过了,御膳房做的东西是最好的,可惜这小东西不相信,非要说外面的更好吃。所以乾德帝才大费周章地带他出宫,让他亲自体会,好让他知道自己给他的都是全天下最好的东西。
不过乾德帝没有直接这样对他说,而是假装诧异地问他:“哪里奇怪了,不是说醉仙楼的烤鸭最好吃吗?”
尹璁听乾德帝反问他,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能皱着眉头嘟哝道:“就是很奇怪啊,不信你尝一尝?”
说着就很自然地把自己啃过一口的鸭腿放到乾德帝嘴边。他这个动作实在太理直气壮了,让太子他们看得倒吸一口气,全天下敢让皇帝吃自己吃过的东西的,估计就只有尹璁一个了。
而乾德帝也完全不介意那样,就着尹璁的手咬了一口鸭腿,嚼了几下,不以为然地说:“没什么感觉啊,烤鸭不都一样吗?”
尹璁笃定道:“就是不一样,没有宫里头的好吃!”
旁边候着的店小二听到小公子这话,吓了一跳,心想难道这次的贵客还是能够格进宫里吃饭的人物不成?他怕得罪这些贵客,砸了自家的招牌,连忙赔笑道:“小公子这话说的,咱们这再怎么说也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酒楼,做出来的东西怎么能跟宫里头的比?要是咱们这里的厨子真的能有那手艺,他们早就进宫当御厨啦,您说是吧?”
尹璁觉得他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看来醉仙楼的烤鸭确实没有宫里头御膳房做得好吃。没来之前,他还以为醉仙楼做的菜很好吃呢,毕竟他小时候经过这里,都要流好久的口水,那香味深深地刻在他的记忆里,都快变成他的执念了。
没想到这个执念这么快就破碎了,唉,看来是自己以前没见过什么世面,才会觉得醉仙楼的东西天下第一好吃。
这样想着,他就有些索然无味了,看面前这些菜,都没了什么胃口。也许他不应该出来吃饭的,就算要出来玩,也应该在承光殿里用了晚膳再出来,可惜了。
不过这么多菜,也不能浪费,都是自己点的,就算没有宫里头的好吃,也得吃一些。他心里有愧,也不闹乾德帝他们了,自己抱着碗就着面前的菜哼哧哼哧地扒起饭来。
他这么乖,倒是给乾德帝省了不少事。乾德帝见他自己吃饭,就放心地松开手,跟太子他们小酌起来。
袁骁给每人的酒杯满上了竹叶青,醉仙楼的菜虽然没有御膳房做的好吃,但酒还是值得一喝的。几个身份不凡的君君臣臣难得在外头喝一次酒,放下了各自的身份,一边喝酒一边闲聊,倒也惬意。
尹璁见大家都在喝酒,没人理会他,连刚才一直抱着他不放的乾德帝都因为喝酒无心顾及他了的样子,就有些不太高兴。他放下碗筷,扯了扯乾德帝端着酒杯的手说:“我也要喝酒!”
萧竞认识他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知道他会喝酒,惊讶道:“璁儿弟弟也会喝酒?”
乾德帝一边让荣华给他倒酒,一边笑着说:“他酒量很差的,喝一点葡萄酒就够了,不然他一会醉了,不好哄回家。”
尹璁不服气地拿过酒杯,咕噜噜就喝起来,好好的葡萄酒被他喝得像白开水一样,看得小二一阵肉疼。
喝完他还皱起脸,吐出舌头,小声抱怨道:“这个酒好涩啊。”
小二却忽悠他说:“小公子,中原的葡萄酒就是这个味儿啦。”
尹璁轻声嘀咕道:“可是我之前喝的都是酸酸甜甜的呀。”
乾德帝闻言,就着喝酒的姿势掩住了勾起的嘴角,暗自想道:宫里头的葡萄酒可是从西域进贡的,西域有着几百年的酿葡萄酒手艺,那边的葡萄也比中原的要甜,酿出来的葡萄酒自然不是一般酒坊可以比的。
也就这小东西不知道罢了。
这顿饭尹璁吃得不是那么如意,出门的时候他忍不住回头看一眼醉仙楼熟悉的牌匾,在心里失望道:以后再也不会觉得这里的酒菜最好吃了。
醉仙楼的老板要是知道他这样想,估计要气得吐血。凭心而论,人家酒楼能把生意做得这么大,口碑自然是有的。只是尹璁以前没有尝过这里酒菜的味道,就进宫住在皇帝的寝殿里享受惯了御膳房的口味,再回头吃醉仙楼的,当然会觉得不好吃。要是尹璁真的觉得醉仙楼做的菜比御膳房飞好吃,那就真的奇了怪了,醉仙楼的老板估计做梦都能笑醒。
这会儿时间还早,朱雀大街的夜市还未散去,反而比刚才还热闹了许多。乾德年间,太平盛世,民风开放,夜市可以持续到子时。有钱人家的公子小姐也能带着随从出门逛夜市,卖小玩意儿的摊子前热闹非凡,年轻的女子围在摊前有说有笑地选着胭脂首饰,年轻的公子哥则结伴畅谈而行,好不热闹。
这是尹璁熟悉的场景,在没有进宫之前,他曾经混在这些人群里,随波逐流。遇到什么热闹,就凑上去看一看,运气好的时候遇到有人摆摊卖艺,他个子小能挤到最里面看个清清楚楚。卖艺的人讨钱的时候,见他是个小孩,也不会跟要钱,他平白蹭了场好戏看,回家之后兴高采烈地说给不能出门的娘亲听。
偶尔他在街上逗留得晚了,小贩们收摊的时候,有不想带回家的东西,就会分他一些,像是糖人啦,糖葫芦这些。他一边吃着一边回家,那甜味能甜上一整晚,梦里都是甜滋滋的。
那时候的他可真是自由自在,虽然日子过得苦了些,但总有办法苦中作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虽然天天在宫里锦衣玉食地活着,却失去了他最想要的自由。
想到一会就要回宫里去了,尹璁的情绪又低落起来。荣华最会察言观色,见他不高兴了,就走到乾德帝身边小声提议道:“陛下,这会街上正热闹着,时间也还早,您跟小公子难得出来玩一次,不如带小公子在街上走一走看一看?”
乾德帝听着街上彼起此伏的叫卖声,看向尹璁,尹璁低垂着脑袋,落寞地跟街上的热闹格格不入,便软了心肠,说道:“那咱们就先不回宫,带小公子到处逛逛吧。”
荣华面上一喜,连声说道:“陛下圣明!”
尹璁见其他人迟迟不催他上马车回宫,不明就里地抬起头,疑惑道:“我们不回宫么?”
乾德帝牵过他的手往街上走,笑着说:“不急,朕带璁儿在街上散散步再回去。”
尹璁听乾德帝说要带他逛街,顿时又恢复了元气,蹦着跳着跟上了乾德帝的步伐,兴致勃勃地跟乾德帝说街上有哪些好玩的地方。
乾德帝见他这么高兴,便如了他的意,让他带着自己去他想去的地方,在他看不到的身后,带着笑意注视着他。
他们这行人各个高大俊美,气质不凡,走在街上引来许多姑娘驻足侧目。不论是年长成熟的乾德帝,还是正直青年才俊的太子等人,都让姑娘们看红了脸。
尹璁甚至还听到了姑娘们大胆的对话,惊讶于姑娘家的开放程度。
“这几位公子也太俊了,我可以!”
“姐姐可以,妹妹也可以!”
“我好喜欢走在前头那位爷,长得这么高,一看就很有安全感。”
“噫!他年纪都可以当你爹了吧,他身边那几个年轻一点的公子,说不定就是他的儿子们,你进门了,也只能当个小妾,还不如嫁给他的几个儿子。”
“我看那位黑衣服的公子就不错,不知道是哪户人家的公子,我好让我爹找人上门说亲,哈哈。”
“我不,我就喜欢年纪最大那个,就算只能做小伏低,我也愿意。”
尹璁被年轻小姐们彪悍的对话吓到了,下意识紧紧地抓住乾德帝的手,生怕这些姑娘家真的上前来跟他抢乾德帝似的,却在心里嘀咕道:乾德帝都三十几岁了,儿子比你们都大,你们怎么会看上他呢,他哪里好呀?
可他这样想的时候,也不反省一下自己还死死地抓着乾德帝的手,看起来稀罕人家稀罕得不得了的样子。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对乾德帝生出的占有欲,反倒是乾德帝注意到了,见他紧张兮兮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