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她该去找婆母再谈谈了。
“媳妇给婆婆请安。”王若盈难得恭敬的说道。
林栀依此时正在梳妆,惊讶于这么早这个儿媳妇怎得就来向她请安了。
但一想起,昨日她的无礼便也对她没什么好脸色。
斜眼一瞟,冷冷的说道:“今儿个,而儿媳妇怎得想起我这个老婆子了,还知道我是你婆婆呢?”
王若盈自知理亏,便更恭敬了几分。
陪笑道:“婆婆莫生气,是媳妇的错,媳妇知错了。”
缓缓蹲下行了个大礼,“还望婆婆能够原谅媳妇的无礼。”
见她如此柔顺,便也温和了几分,缓缓的说道:“一大清早的前来,怕是有事吧?”
见李嬷嬷还未给她梳妆好,便淡淡的问道:“李嬷嬷,你说这个钗子好还是这支?”
林栀依手上拿着一只梅花琉璃钗和八宝翡翠兰花钗。
李嬷嬷拿起八宝翡翠兰花钗,“奴婢觉得这支钗配老夫人甚好,衬得老夫人甚是端庄。”
“哦?是吗?儿媳妇你觉得呢?”
李嬷嬷瞟了一眼王若盈,她马上反应过来,
立马上前把八宝翡翠兰花钗插在了她的鬓间。
“媳妇觉得此钗配婆婆甚是合适,兰花自有清丽之姿,就如婆婆一般心地纯净,定不会和媳妇计较。”
听着心情甚是安慰,便也不再端着架子。
“过来一边坐吧。”
王若盈感激的望了李嬷嬷一眼,李嬷嬷淡淡的摇了摇头。
她家这老夫人性子是好,带下也柔和,但就一定不能受气。
一旦受气性子便端了起来,还好二夫人是个能低头的。
“可是为了昨日所说的事前来的?”林栀依低头轻抚手上的翡翠手镯。
手镯看上去玉质通透,怕是上品。
王若盈点了点头,“不瞒婆婆说,昨日”
见她停顿不说话,便抬头望了望她,“昨日怎得?”
王若盈叹了口气,下定决心道:“其实这个刘珹乃是若桃一直看好的人选,因为媳妇不同意,便想让他们断了。”
林栀依皱了皱眉,怪不得这个刘珹敢上门求亲,原来是他与若桃两情相悦。
“然后呢?”
王若盈吞吞吐吐的说道:“然后,然后我就把若桃禁了足。”
禁足?怎会如此,“若桃状况如何?”
“若桃无恙,婆母放心。”
这时代女子深情居多,为了深情系拿出生命的也不再少数,这才让她有此一问。
“昨日媳妇听闻樱儿替若桃递信给刘珹,媳妇一怒就冲到樱儿房里,把信夺了过来。”
这儿媳妇只要一冲动,就失去了理智,怎得冲到樱儿的院里去闹事。不过看样子是没讨到什么好。
看着林栀依越发严肃的表情,她语调也越发微弱,“然后樱儿说就算有了金钱和地位,也不一定会幸福。”
在她们的思想里嫁娶讲究门当户对,刘珹和若桃本不符合于门当户对的标准,林栀依正因为传统观念她也认为这个刘珹不是若桃的良配。
或许是高门大户中有太多的无奈和经历了楚家被贬她也想清楚了。
楚樱樱的话如醍醐灌顶一般,让她想清楚了,或许高门深深单薄情,还不抵平民百姓之间的相濡以沫。
林栀依思索良久,点了点头,“樱儿说的也对,金钱和地位不能决定人的幸福。”
毕竟高门的墙内有太多的无奈与心酸。
有时看见平民百姓之间那种简单的幸福也让人心生艳羡。
“那你如何想的?”
王若盈迟疑了,但还是鼓足勇气的说道:“若是这刘珹刘公子能够保证,日后不管富贵与否,地位高低都只有若桃这一个妻子的话,
那我便会同意此门亲事!”
林栀依叹了叹气,难为了她一片慈母之心。
“若是你不放心,老爷也出了个主意,你看是否合适?”
王若盈望着婆母,林栀依说道:“若是你不放心便让若桃与刘珹先议婚,若是明年中举再迎亲,你看如何?”
从议婚至完婚过程中的六种礼节,即: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纳采:男方欲与女方结亲,请媒妁往女方提亲,得到应允后,再请媒妁正式向女家纳“采择之礼”。
问名:六礼中第二礼。即男方遣媒人到女家询问女方姓名,生辰八字。取回庚贴后,卜吉合八字。
纳吉:六礼中第三礼。是男方问名、合八字后,将卜婚的吉兆通知女方,并送礼表示要订婚的礼仪。
纳征:亦称纳成、纳币。六礼中第四礼。就是男方向女方送聘礼。
请期:又称告期,俗称选日子。六礼中第五礼。是男家派人到女家去通知成亲迎娶的日期。
亲迎:又称迎亲。六礼中第六礼。是新郎亲自迎娶新娘回家的礼仪。
而“纳采”、“问名”、“纳吉”皆为议亲,而“纳征”、“请期”、“亲迎”为成婚之礼。
中举后再成亲也好,能让这刘珹能安安心心的备考。若是能中个功名时候若桃的日子也好过些。
“婆婆和公公的想法甚好,媳妇还想求婆母一件事。”
林栀依感觉刘珹这个条件,王若盈居然能同意,确实为意料之外。
欣慰她的慈母之情,“你说便是。”
王若盈也没藏着掖着,直言道:“媳妇想要见一见这刘珹,亲口告诉她我的要求,还望婆婆成全!”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她也想见一见这个刘珹为何人,能自己的夫君如此看得起。
便点了点头,“好,我与你公公商议后,便告知你。”
王若盈恳切的跪了下来,重重的磕了个头。
“多谢婆母。”
曾嬷嬷赶忙把夫人扶了起来,虽是勉强同意了,但她还是想确定一下这个刘珹是否人品尚佳。
不然她还是不放心把若桃嫁于他。
“媳妇便不打扰婆母了。”跪安后便离开了。
一晃眼便是三日之后,这三日之间,楚若桃还被禁足在房内。
她心生奇怪,这三日之间母亲都未来她房里说服她,只让她着实意外。
“宁画,你说这几日母亲怎会如此奇怪,平日里每日都回来走走,这几日似乎没了声音。”
她内心既觉得奇怪,又甚是害怕,她怕她的母亲对她感觉到失望。
一直以来她都知道,母亲将她视作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甚至于是唯一。
她一直遵循母亲的想法,就是不想让她失望,她自然知道母亲是为了她好。
宁画轻柔的安慰她,“小姐放心,可能是夫人最近有事在忙。听闻她近日常去老夫人房里。”
可能是吧,或许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王若盈这几日一直进出婆婆的房里,便是确定和刘珹见面的日子,昨日才算是确定了下来。
今日午后刘珹便会上门,她正在梳洗打扮。
“曾嬷嬷,帮我梳个端庄些的发髻,午后刘公子会过来。”
曾嬷嬷含笑的说道:“夫人表面看着不喜这刘公子,一说要见刘公子,却也打扮的如此庄重。
看来夫人对这刘公子还算满意。”
王若盈放下手中的玉耳坠,叹了口气。
“希望这刘珹真如家公所说的那样,是个可造之材。”
这几日她也和楚士堂聊了聊关于刘珹,按楚士堂所说从那日刘珹上门以后,他也向各方打听了下这刘珹。
和这刘珹接触过的诸人皆赞其人品和才华,听着家公的话,她也安心了几分,今日才如此用心打扮。
曾嬷嬷拿起她的耳坠,轻轻的把耳坠给她带上。
“夫人放心,能过楚老爷眼,定是出色之人。”
楚灵希已有月余未踏入王若盈的房里,他现在门口,叹了叹气,便推门而入。
曾嬷嬷见来人是少爷,便连忙行礼。
“见过少爷。”
王若盈缓缓的回头,见是自己那个眼神中看她尽是陌生的夫君。
冷冷的说道:“今日是何风把楚二少爷吹来了?”
楚灵希每次来到这个房里,觉得甚是冰冷,两人的眼神中皆是冷漠,完全不看出是两人是夫妻。
对着曾嬷嬷道:“你先下去吧,有事和夫人说。”
曾嬷嬷望了望王若盈,见她不反对,便推门离去,关门之际望着屋内两人背对而言的两人,不禁摇了摇头,
楚灵希看着清冷的四周,口气也不经意间冷了许多。
“听父亲所说,你为若桃挑选了一位夫婿?”
王若盈冷哼一声,“你何时关心起若桃的事情了?”
对于妻子的抱怨,他也微显愠色。
质问道:“我想关心若桃,可是你让我接近她了吗?”
她的丈夫一直以来对她们母女都甚是冷淡,对她更是冰冷。
她也不知为何,当初嫁于他之时她也是个明艳动人的少女。就算在新婚之夜,他对她也只是索然无味。
若不是介于规矩,新婚之夜可能他都不会碰她!
“一直以来在我的心中都有一个疑问,自从成婚那日起你为何对我如此冷漠?”
楚灵希突然“哈哈”大笑,“难道你不知道吗?我以为你一直以来都是清楚的。”
王若盈皱了皱眉,满脸疑惑的问道:“清楚什么?有什么是我必须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