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青鸢一言不发。
蓝潼信誓旦旦的说道:“北青鸢,你信我一次好吗?我跟他什么关系也没有,以后也不会再有什么关系,我保证!”
字字声声,无比恳切。
屋内的空气似乎跌到了零度,蓝潼方才气急了没感觉出自己的冻骨症,但这样一安静下来,她便有些冷了,不仅裹了裹身上的斗篷。
北青鸢的怒火,并没有消下去,实际上蓝潼解释他现如今根本就是将信将疑半信半疑。
哪里有这么巧的事儿?昨天哪一出还不够巧?下午被他亲自看到两个人在楼道口接吻!
简季离抓着她的手腕,两个人贴到了一起,简季离还弯腰侧着头正好跟她的唇一个角度平行?
“轰!!!”
一道巨大的雷声响起,蓝潼蓦地转头向窗外看去,不知何时天已经黑了下来,狂风吹的门窗呼啸,远处电闪雷鸣。
狂风暴雨……真的来了……
北青鸢忽然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蓝潼慌了,立刻上前抓住他的衣袖问道:“你去哪里?”
北青鸢回头看了她一眼,神情是蓝潼从未见过那般冷漠,那眼神陌生的,好像他们从来不曾认识,从来不曾那样甜蜜的深爱过期盼过。
好像他妈的,早上的那种极致的宠溺和温柔,都是蓝潼的臆想的一场梦一样。
蓝潼心中隐隐作痛,不自觉的松开了手。
北青鸢走了,蓝潼慢慢靠在门框上,冷风吹过她的脸,冻骨症发作,浑身的骨头都像是换成了寒冰,由内而外的散发着寒气。
又冷又疼。
大雨倾盆而下,被狂风吹进走廊,蓝潼一个人蹲在门框上,被扑面而来的雨淋了个透。
浑身湿透了,冷风一吹,那激骨刺心的冰凉,让她一口血吐了出来。
她撑着身子一点点爬进屋中,坐在木地板上,身上还在嘀嗒水,麻木的看向外面的风雨。
大脑一片的空白,只有那刺骨的寒凉不停地作痛。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外面的雨一点儿都不见的变小,像是时间就停在这狂风暴雨的时刻,永恒的轮回着。
“北青鸢……”
蓝潼慢慢自语,“北青鸢……”
她解开身上湿透的斗篷,扶着桌子站起来,一步步僵硬的往外走。
她想试图去挽回一些什么。
刚走出门外,大雨被风吹进走廊,雨脚连绵不断的打在她身上,甚至让她睁不开双眼。
走的每一步,骨头里散发的寒冷都像是能把她的灵魂冻成筛粉。
一步步,支离破碎。
好不容易撑到楼道,蓝潼只觉得短短的一截路,像是要了她的半条命一样!
整个身体沉重,却又像感觉不到肉体的存在,只能感觉到那在身体内不停散发着寒气的骨头。
“北青鸢……”
噗通一下,蓝潼下台阶的时候踏空了,整个人直接滚下了楼梯,头磕在拐角的阶梯上,而她根本感觉不到疼,只觉得又累,又冷。
拐角处正好走上来一个打着伞的人,看到蓝潼在地上躺着,赶紧扶起她,撩开贴在脸上已经湿透的长发,看到那张脸的时候如梦愣住了。
“蓝……蓝小姐?你你你…你这是做什么呢?”
堂堂的人间神女,怎么变成了这副狼狈的德行?况且……蓝潼不是有冻骨症吗?怎么敢在这样的暴雨天出门呢?
蓝潼的嘴似乎在说着什么,风雨声太大如梦听不清楚。
如梦抱住蓝潼,耳朵贴过去,听到蓝潼在重复。
“北青鸢………北青…鸢……”
“小王爷没跟你在一起?”
如梦真是一脸懵逼,她刚从后厨吃了饭回来,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听到楼上有脚步声传来,如梦下意识将蓝潼的头搂住,万一这么丢人的时候让别人看去了,传出去笑话她怎么办。
“如梦。”
如梦听见这声音抬头看去,竟然是如烟?!
“如烟啊,你来的正好!赶紧帮忙把蓝家小姐抬回去!她现在可是受不了冷啊!”
而如烟却面色冷淡,甚至没有想动手的意思,如梦有些着急的催促道:“你赶紧的啊?”
如烟慢慢走过来,蹲在蓝潼耳边说道:“我知道北青鸢去哪里了。”
原本几近昏睡的蓝潼突然猛地睁开双眼,撑着胳膊就要起来,如梦赶紧扶住她,“你别乱动啊!你这样怎么找小王爷啊!如烟,你在干什么啊,她都这样了你还说这些话,场主知道了怎么办?”
如烟看着如梦,一言不发。
如梦突然明白了,这可能,就是场主的意思。
她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可是……可是她如今这个样子……”
如烟继续在蓝潼的耳边说道,“北青鸢正在东陵太子的屋中,他们的话题是你,你想去听听他们说了什么吗?”
蓝潼僵硬的点了点头,如烟看着她脸色不自然,摸了摸她的额头,已经烧的滚烫了!
“如烟……她发烧了……”
“如梦,你先回去,场主把这件事交给我了。”
如梦咬唇,但如果她贸然插手这件事,简季离一定不会放过她,所以她还是狠了狠心离开了。
反正,如烟不可能让蓝潼真出事。
如烟动作利落的对着蓝潼施了一道术法,蓝潼身上的衣服瞬间被烤干,又设下一道术法屏障,遮风挡雨。
蓝潼感觉比刚才好一点了,但头脑仍旧沉的厉害,但是身上没有适才那种整个人浸在冰川里的感觉了。
“如…烟…姐姐……”
如烟扶起蓝潼,道:“你确定要去听一听北青鸢和东陵太子的谈话吗?他们谈话的内容是你,我怕你经受不住。”
蓝潼坚决道:“去!”
如烟慢慢扶着蓝潼走向花不染的客房,走到客房的窗户时,蓝潼贴到窗户的缝隙前,如烟便偷偷动用术法,让蓝潼听的更清楚一些。
而屋内的花不染,用精神力感受到蓝潼到了以后,便对北青鸢说道:“你只管解除婚约就是,孤自有办法打动她。”
北青鸢嗤笑一声,“花不染,本王告诉你,你即便除了我,你也玩不过那一位的,你该忌惮的人不是我这个名存实亡的未婚夫,而且那个对她有救命之恩的状元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