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林哥……呜呜……你怎么在这里？”
方彪哭泣道。
接着他把鼻涕一抹，眼泪一擦，蜡烛放下走了过来。
看到他接近自己，莫林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毕竟……
他手上的浓稠液体，也太过膈应人了。
“方彪，你这是在干吗？”
“没什么……我，我想我的爷爷了，所以就拜拜他。”
“你爷爷？”
“嗯，我爷爷。”
“那你……对着一根铁水管祭拜什么？”
听他这样问，方彪叹口气，道：
“我爷爷什么都没留下，没有照片，没有遗产。
连名字，我都给忘了……”
莫林：“……
？”
连名字都能忘，你他丫的还真是个孝子贤孙呢！
但他没有吐槽，毕竟方彪现在也是挺伤心的。
方彪拿起纸巾擦了下手，又擦了下眼角，接着取下了铁管，继续道：
“唯一留下的，就是他教给我的手艺。
当时他是个维修工，专门给人修下水道。
我问他，他为什么要选择当这个。
他说，是他年轻的时候不懂事，看了几部影片，觉得水管工可以占便宜，就去学了……”
在方彪的娓娓道来中，莫林明白了他的故事。
他小时候，其实有亲生的爸爸妈妈。
但因为在幼年时，就表现出与常人不同，行为怪异，不会思考。
甚至还被学前班的老师们，将其和另一个智力残缺儿并列，誉为村里的“卧龙凤雏”。
于是他便被父母拉去做检查。
一检查，就发现了他患有智力低下的先天性疾病。
由于生活在农村，家庭贫穷，他的父母衡量再三，最后狠下心来，把他留在了医院里，自己却跑路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父母没有接他回去，只是呆呆傻傻地一个人从医院离开，在大街上晃荡。
幸好，当天傍晚，就有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看到了他。
老人见他可怜，就收留了他，把他当作干孙子。
可惜，老人的家里也是家徒四壁，住在一个大桥下的纸盒屋里，吃了上顿没下顿。
因为他年轻的时候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还因为大姑娘小媳妇，犯过几次流氓罪，蹲过号子。
到中老年才开始醒悟，学了一手技能。
只是为时已晚，靠手艺赚的钱勉强度日。
这辈子没过好，他以为是自己前半生缺德的原因，后半生就行起善来，做着力所能及的善事。
这才有了方彪这个干孙。
但俗话说“半大小子吃死老子”，这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尤其是方彪还贼能吃，经常一吃一桶饭、七八个馒头。
这就使得老人救了他后，因为要供他吃食，自己却经常饿肚子。
于是不出三五年，本来还能再挺几年的老人，就这样，因为长期身体营养不良挂壁了。
临死前，他还一心劝方彪为人和善：
“小彪子，你虽然虎，但不能害人。
以后遇到不喜欢你的人，你不能急，要和他们打成一片。”
说完，便嗝了屁，一命呜呼~
之后方彪就又开始了流浪生涯。
但好在因为学过手艺，虽然不精，但也可以东家蹭蹭，西家耍耍，每天吃上一两顿饭。
而且他还很尊敬老人的遗愿——
一旦遇到有人骂他，说他是个傻子，他就和人打成一片。
是真打。
谁让老人留遗言时，只考虑了他的道德方面，而没考虑智力因素呢？
后来，就是他来到公寓的故事。
听完方彪的这些话，莫林心情复杂。
他不知道要怎么形容心里的感受。
明明同情，
但……他为什么就那么想吐槽呢？
看着低着头、神情失落的方彪，莫林拍了拍他结实的后背道：
“诶，你也别伤心了。
你现在成了这个样子，也不全是你的错，每个辱骂你的人都有责任。
对了，你为什么会说我像你爷爷呢？”
方彪抬起头，看着他道：
“我也不知道……
以前还不觉得，就觉得你小胳膊小腿儿的，打起架来肯定不厉害。
后来吧，就前几天，突然发现你身上有股长辈的气息。
而且今天，你和那三个人玩游戏的时候，我的感觉更明显了。
这才让我想起了我的爷爷……”
大概是因为他变成了自己的仆人吧。
还有，你管杀人叫玩游戏？
真有你的。
之后，莫林又想了想。
听这方彪口中说的故事，他的本性也不坏啊。
顶多……只是因为没脑子，才干过很多傻X事。
怎么之前还干过，偷窥自己和黄娅的事呢？
他又道：
“那你说你以前偷窥过我，是为什么？
还有……你以前说你喜欢黄娅？
你不知道，那是你爷……嗯……你长辈的女人吗？”
听到这，方彪有些诧异：
“偷窥？我没有啊？
我以前在房东屋修水管的时候，在一个电视屏幕上看到过你。
那时候你和阿……你和嫂子站在走廊里，谁也不舍得开门，在那捣鼓半天才后，依依不舍地开了门，我才注意到你的。”
原来是从监控上看到的。
还有，我当初怎么就没注意到，小娅和我一样装作找不到钥匙、不想开门呢？
看来果然是当局者迷啊。
“那黄娅呢？你为什么会喜欢她？”
莫林继续问道。
“嗯……因为她会对我笑。
每次看到有人回来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对我笑，其他人都嫌弃我，觉得我脑子不好使。
这样我才喜欢上她的。”
“那现在呢？”
“现在……
反正自从张兰那个坏女人陪我睡了一觉，还那样对我以后，我就不对女人感兴趣了。
而且，她现在是大哥你的女人，我怎么可能敢有想法！”
看到这个彪汉子在这种问题上反而立场鲜明，莫林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可不想手下对自己的女人有想法，哪怕什么都干不了，他也觉得恶心。
接着又是安慰几句，他离开了方彪房间。
……
深夜。
由于身体素质强化，听力大幅度提升，让莫林总能听到一些细小的、别人听不到的动静。
就比如，现在。
大床上，黄娅、小桉在熟睡着。
他躺在沙发上，身边趴着狗子。
狗子都入眠了，他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啊……宇哥……你轻一点……”
“小萍……萍……放松，不要……不要怕疼……”
隔壁屋小夫妻产生的杂音，让他感到厌烦。
“奶奶的，人家都过上了性福生活，我却连女孩子的嘴都没亲过……”
越想越气，莫林拿枕头蒙住脑袋，气呼呼地道：
“睡觉！”
之后过了十来分钟，他才堪堪入睡。
只是睡着以后，他的脑袋里突然传出了数道声音：
“恭喜宿主拥有了新的次等奴仆！”
“宿主的奴仆已经累积至十位，由男爵血族晋升为子爵血族！
目前宿主可拥有血仆零位，亲仆三位，一等奴仆三十位，次等奴仆无数。
奴仆数量累积至百位后，宿主将自动晋级为伯爵血族！”
“除身体强化外，宿主已觉醒了新的血族能力：精神力强化！”
熟睡的莫林皱起眉头，像是做了什么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