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默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如果对方想要害自己,有的是机会,没必要非带自己来到这里才下手。
但是他并没有察觉,在内心深处,他笃定席卷不会害他,就像在醉酒的状态下,他居然没有闪避席卷的碰触。
第13层的门口,是一条幽深的走廊,走廊的两边,摆放着巨大的透明玻璃罐,里面是各种奇形怪状的生物。
像是好似蚯蚓一般的巨大蠕虫生物,还有长满了毛绒绒节肢的巨大昆虫。
甚至在其中一个玻璃罐里,他还看到了一条鱼,但是这条鱼的头部,是个紧闭着双眼的人头。
在透明的液体里,这条鱼悠闲的游着。
库洛洛好奇的敲了敲罐子,那条鱼受到震动,向着他们这边靠近。
蓦的,那个人头猛地睁开了眼睛,一双湛蓝的眼珠散发着恶毒的意味,紧紧的盯着库洛洛。
要是普通人,绝对会被吓一跳的,但是库洛洛只是冷哼了一声,眼神微微闪动,那条鱼好像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人脸上露出惊骇至极的表情,迅速的游开了去。
“你又逗人家。”席卷没有回头,淡然的说了一句。
库洛洛耸耸肩,“这家伙每次都来这一手,也不知道他现在还有没有人类的思维。”
席卷温柔一笑,轻轻甩了一后的马尾,回眸笑道:“要不要我帮你把记忆交换一下?”
这下库洛洛不敢多言了,讪笑一声,老实的跟在了丁默的身后。
丁默这才发现,无论什么时候,席卷总是在笑,你也分不清她到底是生气还是高兴,而这个叫库洛洛的,却总能分辨出席卷的心情。
像刚才,听起来好像是席卷的玩笑,但是丁默就有一种直觉,要是库洛洛真敢多嘴,恐怕席卷真的会发动能力。
丁默隐晦的撇了库洛洛一眼,去发现对方的染黑的头发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有些变淡了。
走廊尽头的大门自动打开,在里面是一间实验室。
席卷熟练的避开实验室错乱复杂的设备,绕过一台巨大的机器,丁默看到了一个正在调试药水的小老头。
之所以说小,是因为这个老头的身高不足席卷的一半,看起来好像魔幻电影中的侏儒,头上戴着全透明的封闭头盔,手里晃动着紫色的透明试管。
看到那纯净无暇的紫色,席卷却瞳孔一缩,她挥手示意大家都别轻举妄动。
一直到侏儒将试管固定在架子上,席卷才出声打招呼,“希尔顿,你这么快就开始试验了?”
侏儒回过头来,似乎对席卷等人出现在这里丝毫不以为奇,伸手在试验台的某个按钮上按了一下,实验室的设备仪器瞬间没入地下,然后再次升起来的是沙发茶几等会客家具。
“小席卷,谢谢你送来的这个试剂,今天来找我有事?”
席卷优雅的在沙发上坐下,丁默等人也纷纷入座。
席卷一指丁默,“他也中了基因炸弹,想要知道解决方法。”
希尔顿跳上椅子,看了丁默一眼,“伸出手来。”
丁默看了席卷一眼,席卷点点头,他才迟疑的将手伸出去。
希尔顿等不及的将丁默的手一拽,“磨磨唧唧干什么?我要想害你,你早就死了。”
他一边掏出一个细细的针管,开始抽取丁默的血液,一边说道:“从你们踏入实验室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吸入了空气中的化学试剂。”
“我要想弄死你简直易如反掌,不过你放心,这个化学成分会随着时间推移,逐渐排出体外的。”
希尔顿再次摁了一个按钮,墙壁上伸出一根银色的金属手掌,希尔顿将装有丁默血液的针管放进手掌,手掌嗖的缩回墙壁消失不见。
他这才转过身来,笑着摆了摆手,“基因炸弹是无解的,当年我偶然搞出来这么个东西,本来是为了治疗我的侏儒症,没想到歪打正着,成了某些人的工具。”
丁默还没说话,库洛洛却插嘴了,“既然无解,那抽血是为了什么?”
“这是我个人的一点爱好,对于各种因素的血液,我都喜欢分析一下。”
丁默微微皱眉,起身就要离开。
希尔顿却拦住了他,“年轻人,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丁默诧异的转身回来,看着希尔顿。
库洛洛却眼睛一亮,“难道还有别的办法?”只要有办法,他就可以不受席卷的控制了,和这个女人在一起,他每天都出在怀疑的生活中。
希尔顿将头上的头盔摘下,似乎是不适应实验室的气味,剧烈的咳嗽了几声,才沙哑着嗓子说道:
“虽然没有解决的办法,但是却可以通过意志力来对抗基因改造的痛苦,因为大脑是基因炸弹最后改造的部分,只要意识一直保持清醒,最终仍旧可以保持人形。”
“意志?”丁默和库洛洛都没想到居然是凭借意志来对抗。
“当然,实际并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简单,需要多次进行基因炸弹的诱发,才能一点一点适应那种痛苦,所以需要找到基因炸弹的诱发手段才是最重要的。”
“有过成功的例子?”丁默冷静的问道。
然而库洛洛却想起了什么,指着席卷惊呼出声,“原来,那时候你是被基因炸弹控制了,怪不得……”
席卷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只是眼神水波荡漾,显然是不想让库洛洛再提起那段往事。
丁默看向席卷,原来她和自己一样,是被基因炸弹控制过。
希尔顿看看席卷,“你彻底离开圣殿了?”
席卷掏出一根香烟,慢条斯理的点上,轻轻晃着辫梢的铃铛,“离开了。”
说的轻松无比,但是丁默分明听出了其中蕴含的多种意思。
库洛洛微微睁大了眼睛,“那个老头死了?”
席卷微笑着,“我怎么可能杀死他呢,我只是让他回归婴儿时代的记忆罢了。”
让一个老头变成白痴一样的婴儿,这种惩罚岂不是更让人胆寒,库洛洛缩了下脖子,看着席卷手中的铃铛,不敢再多问。
希尔顿看看几人,“现在我能说的都告诉你们了,可以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