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默面无表情的扯过被子,盖住了两人的身体,笔直的躺在床上,就这样一觉睡到天明。
天色微亮,丁默睁开双眼,感受到身边滑腻的身子,静了一静,然后支起身子,伸手掀开了那张面具。
面具下是一个容貌清秀的少女,年纪约莫15、6岁,此时正睡得香甜。
然而不等丁默细细观察,房门被人粗暴的踹开,两个身材高大的壮年男子冲了进来,每人头上戴着面具,牢牢遮住了真实面容。
他们一冲进来,伸手一指丁默,“闪开。”
丁默皱了皱眉,起身离开床铺,那两人毫不怜香惜玉的。将还在睡梦中的少女一把抓起,不管她的尖叫,扛着就向外走。
“等等,”丁默出口阻拦,“你们要干什么?”
“她被摘了面具,需要被处理掉。”
处理?丁默没想到自己一时兴起,摘下面具居然会惹来这种事情,对这个少女来说,岂不是太不公平了吗?
那两人不管丁默,就向外走去,丁默刚要追上去,大先生的身影突然出现,挡在了门口。
“你是不是在想,这样对她不公平?”大先生示意丁默坐回床上。
丁默摸着枕边残留的温度,咬牙问了一句,“你们想怎么处理她?”
大先生轻轻笑了一声,“依照惯例,她会被洗去记忆,扔到垃圾星上自生自灭。”
“为什么?她不是你们的人吗?”
“没错,可惜她的身份是消耗品,消耗品你知道吗?要是当初没有我们的收养,她早已经不知道消失在哪了,现在只不过将她原本的命运还给她。”大先生的话前所未有的落寞。
丁默抿起嘴唇,“有办法改变这个决定吗?”
大先生忽然走近,“你想插手我们的运作?还是想体现你那可怜的同情心,亦或是只是一时的口误?告诉我,如果你是当权者,有人违背了你的命令,你会怎么做?是贯彻到底,还是为了所谓的同情而妥协?”
丁默安静了,良久,他缓缓张口,“现在我既不是所谓的当权者,也不是为了那所谓的同情心,我只是觉得这种规定不符合道理,她只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我摘掉了面具,对她来说,并没有犯下任何错误,为什么要为别人的错误承担责任。”
“她有责任保护自己的面具不被摘掉,这就是她的失误。”大先生丝毫不为所动。
“但是命令她来的是你,让她在这睡觉的也是你,既然你命令她睡觉了,那么睡着后的问题就应该由你来承担。”丁默针锋相对,很快抓到了大先生话里的漏洞。
“看来,你不是不爱说话,只是没有触动你的内心吧!”大先生冷笑一声,接着说道,“是我安排的又如何,我可以矢口否认,谁能找我取证。丁默,这就是我教给你的第三项,权势与规矩。”
“权势凌驾于规矩之上,规矩只是给那些没有权势的人制定的。这个社会就像一个金字塔,最底层的是普通人,苦苦挣扎在世界上,受到各种规矩的约束。中层是掌握一定权势的人,可以在有限的范围内,忽视或者利用规矩,而最高层则是制定规矩的人,从心所欲。”
丁默眼睛中的神采越发深邃,“这样的话,社会岂不是一片黑暗,那些普通人如何能看到希望。”
大先生摊开手,“事实如此,除非,你能彻底推翻这个社会制度,可是对于现在的你来说,无异于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丁默冷笑了,久久没有说话。
大先生看着丁默嘴角那抹笑意,第一次心生迷惘,不知道自己是培养了一个向往光明的斗士,还是放出了一头吞噬黑暗的恶兽。
时间一天天过去,关于纹章学,丁默已经完全掌握。而对于礼仪方面,大先生也是十分满意,丁默拥有俊美的外表,略一装扮,加上无可挑剔的礼仪动作,和那些大家族精心培养的子弟如出一辙。
唯一让大先生不满的有两项,一是伪装,无论怎么做,丁默总是那副面无表情的面孔,所以纵使他礼仪再完美,也很难装出温和潇洒的样子,第二就是夜间,陪寝的少女丁默一个也没碰,按大先生的话来说,哪个公子哥不是夜夜笙歌,对这种事情早就习以为常,有些家族甚至从青春期开始,就定期安排顶级美女侍寝,无非是为了让这些世家子弟在面对诱惑的时候,能够习以为常。
而丁默一句话就让大先生哑口无言,“不用这样,我一样能顶得住诱惑。”
三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最终考核的日子终于到了。
“丁默,这次的考核是参加一场酒会,只要你能和三个不同家族的子弟结识,同时勾搭上一个美女,就算成功过关,但是你要记住,从这一刻起,你的身份就不是那个孤儿了,你是某个家族的子弟,要是露馅的话,你知道下场的。”
……
尘封了三个月的金属板被一块块拆卸下来,十几个小时后,丁默和喜之郎从里面走了出来,丁默面色沉稳,和进去时没有太大区别,个头还稍稍长高了一点,喜之郎则是有些面色泛白,眼眶泛黑,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
丁默想起出来前喜之郎的悄悄话,“那别墅的丫头太野了,哥我差点就下不来床,丁默你出去后千万别说啊。”
下不来床?是不想下来吧!丁默不置可否。
出来后,丁默习惯性的扫视了一遍,在一个脸上有着狰狞伤口的女孩身上停留了一下,这是那个被黑豹弄伤的女孩。
“要走了吗?”宿清源看向喜之郎和丁默。
喜之郎一拉丁默的胳膊,“走吧,最后一场考验等着你呢。”
“等等,”宿清源言语中有些惊讶,“你还没通过考验,就出来了?”
丁默点点头,喜之郎在一旁插嘴,“他最后考验安排在别的地点。”
“还真是,3S级的特训还真奇怪,还从来没有过不经考验就出来的例子。”宿清源嘟囔了一句,“车都安排好了,走吧!”
喜之郎正要招呼丁默,却见丁默信步向前,走到那面容狰狞的黎婉身前,“值得吗?”
语气温和。
黎婉一笑,“值得!”
字重千斤
丁默不言,转身随喜之郎出去,唯心中值得二字激荡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