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地后,两个县城的自治委员会规模都扩大了,除了乡绅中小地主,还有商人、作坊主和农民加入,几乎每个规模大、人数多的村庄,都有一个为人处事公道、得到老百姓信任的人加入委员会,此次林重在柳河召开的这次会议,通化的五十八个委员,和柳河的六十七个委员都参加了。
林重想过直接治理两个县城,但一是没有精力,二是没有人手,战争并没有结束,只要日本和俄国没有真的打起来,忠义军就根本不会真的安全,没准哪天老毛子就杀过来了。
所以,分地缩小了贫富差距,获得了底层百姓的民心后,忠义军对于民事工作不准备管太多,就让乡绅和百姓们自己管理自己吧,忠义军的两个主任副主任更多是协调大事,比如制定章程、挖地道和成立民兵连这种。
能留下的中小地主,基本是为人做事有底线的,那种无恶不作的,要么抛下家产逃跑了,要么不舍家财、想侥幸过关,被忠义军枪毙了。
如太祖那般带着群众杀地主,分田地,办法简单,可是破坏力太大,而且后遗症太多,就像后世那些人,对地主和资产阶级一顿打砸抢,可是改开后,曾经的富人又成为了富人,因为他们头脑灵活,有眼光,重视教育,曾经打砸抢的穷人,依然还是穷人,一切没有什么改变,所以,一刀切的均贫富不可取。
富人介入工商业,带动更多人就业,才是发展的正理。所以,林重告诉两个县城的法纪司司长陶成章与陈天华,如果不是罪大恶极、民愤极大的人,解决民间积怨就尽量调解,以经济赔偿为主,轻易不要杀人。
所以,目前忠义军根据地的民事管理体系是自治,在忠义军领导下的自治,与同样一脸苦涩的柳河县令耿绍见面,开导他一番后,林重在两县自治委员会联合会议上讲话,“这是在座诸位自己的家乡,所以,建设家乡的任务谁也推脱不了,每个委员都是你们所在集镇村庄的核心,回到你们老家后,建设家乡的任务,你就得担起来。
别小看这个委员,两个县城十多万人,就选出你们这一百多人,所以,你们是得到百姓信任的,是有号召力的,因此也是有责任的,那么,关于家乡的发展,民众的福祉与安全,你们想过吗?比如孩子的教育问题,老人的赡养问题,农业与工商业的发展问题等等。
我可以坦白告诉大家,忠义军是有远大理想和抱负的团队,如果在座的诸位同样有抱负,不甘于一生平凡寂寞,那么就用心工作,以后或许能到更大的舞台上展现自己。”
远大的理想和抱负?那是什么?在座的都是精明人,心里隐约猜到一些,有人害怕,有人内心激动,林重继续道,“将来我们要盖学校,让每个孩子都读书,发展工商业,让每个人都过上幸福日子,但是现在,最迫切的问题是安全问题,老毛子依然占据东北,老百姓的安全还没有得到保障,所以,眼下最紧迫的就是挖地道和成立民兵连。”
“敢问林司令,既然忠义军如此英勇善战,还让百姓挖地道作甚?”说话的是柳河自治委员会委员沙海天,老沙在哈泥河两岸,本有上好肥田三千八百亩,都是历代祖上积累传下来的,结果忠义军马贼一到,剩一千亩了,其余的都分给了泥腿把子,他心里窝火呀,这个什么狗屁委员,他才不在乎呢,他只想要回自家的土地。
但他不敢,远的冯霸天被打成肉馅,近的李扒皮刚刚被忠义军枪毙,幸亏他平时为人做事都给别人留余地,不然,此时脑袋在不在,还未可知呢?所以,忠义军让他当委员,他就得当委员,此时终于找到话把发言,虽然忍着,但说的话和语气依然有些讥讽。
“这位委员,虽然忠义军不怕老毛子,但如果老毛子来攻打,我们怕百姓受到伤害,挖地道地洞就是为了保护老百姓,成立民兵连是为了父老乡亲们向山里转移躲避时候,有个基本的保护,部队会对民兵连进行训练,也发给武器。”林重看了看他,解释道。
“林司令说的对,这都是好事,俺拥护,俺回去后就让乡亲们动手。”这是秦邦,他是忠义军到来的利益获得者,原本是采药的药农,家里五口人,爹娘岁数大了,只靠他采药维持生活,忠义军给他们家分了一百亩地,其中水田三十亩,旱田七十亩,一百亩地呀!这是秦邦做梦都不敢梦的啊!
从自治委员会借了十两银子,借了五袋米面,家里终于过上了好日子,爹娘的眼神都充满了久已不见的神采,几乎天天都到刚分的自家田里逛一逛,虽然庄稼都收割了,地里什么也没有,但那是希望所在啊,有一百亩地,加上他采药,借的钱粮明年就能还上。
“好,这么想就对了,一会儿,你们自治委员会制定工作章程,以后有大事商议,你们大家举手表决,少数服从多数,乡里乡亲的小事,你们自己处理,但是要保证公平公道,别让乡亲们到县里告。”林重讲完话,就离开了会场,去看望驻柳河的部队了。
这次会议开了一天,制定了两县的自治委员会工作章程,一是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投票不得弃权。二是,每个县选出了七个人为常任委员,他们拥有对委员会决议的“审议权限”,同时,常任委员也受其他委员的监督,一旦有三分之二的委员认为,某人不适合坐这个位置,可以随时提出罢免。
最后,梁宇达和徐锡麟两个主任,一个委员一个委员地询问,他们当地挖地道和成立民兵连的落实时间表,然后,二人表示,一个月后,会和常任委员一起,到各地查看工作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