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瑶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辆宽敞的马车中,因为耳边能够听到粼粼车声,身体也能感受得到那种轻微的颠簸和摇晃。
她先是怔了怔,然后就想起了昏迷之前的事情,自己才刚刚出生的儿子被易月残忍的摔死了。
“孩子,我的孩子!”
她痛彻心扉,嘶声悲呼,人也一个激灵弹坐了起来。
就在这时,有人一指点在了她的身上,让她又软软地倒了下去,却被人轻轻接在手里,重新让她躺了下去。
这一指只是封住了她的穴道让她失去了力气而已,却并没有让她失去意识,所以她眼珠转动,看向了刚才对她出手的人。
果不其然,那人正是易月。
他面无表情地坐在林瑶的身边,帮她摆好手臂的位置,好让她躺的舒服一些,又将刚才被她弄掉的薄被轻轻拉了上去,帮她盖好,这才与她仇恨的目光对在一起。
林瑶在哭,那一双泪眼瞪视着易月像要把他千刀万刮一样。
易月的眸色一深,轻轻抿了抿唇淡淡道:“你的身体很虚弱,心情也不能太过激动,所以还是乖乖躺着吧,这样才能将你的身体尽快养好。”
“畜生!”
林瑶嘴里吐出两个字,易月身子一僵,脸色也阴沉了许多。
他也很想冲她发火,因为他的心里现在已经快被怒火烧死了,那个孩子是她的痛,又何尝不是他的痛?
他不知道有多少话想要质问这个无情的女人,可是想起医师说的话,他又强行将这一切压制着,她现在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情况都非常不妙。
易月知道,她现在最大的痛苦便是以为那个孩子死了,对他的仇恨,也大部分来源于此,但他不想告诉她实情,不想让她知道那个孩子还活着,只是被风神教的人带走了。
他忽然冷笑一声,伸手掐住林瑶的下巴,低声道:“畜生?你既然这么看我,那我便畜生给你看!”
说完他俯身靠近,在她惊怒的目光中猛猛吻上了她的唇。
林瑶先是一呆,然后便想挣扎,只可惜她被点了穴道,浑身无力,更何况她的下巴还被易月掐着,让她只能张开嘴被动承受。
林瑶的脑子嗡嗡直响,她快被气疯了,易月似乎也疯了,他像只恶狼一样地啃噬着她的唇,吞吸着她的舌头……没有章法,毫不怜惜,只一味地发泄着胸中的怒气。
等到他终于恢复理智的时候,林瑶已经再次昏迷了过去,而她那一张嘴却是红肿不堪还带着好几个咬痕,丝丝血迹从咬痕上渗出,然后慢慢汇聚在一起,在她那张苍白的脸上格外显眼。
易月喘着粗气松开手,林瑶的下巴上顿时多出两个青紫色的掐痕。
“阿瑶,不要再激怒我了,我怕我真的会疯。”他轻轻地抚摸着林瑶嘴上的伤痕,以及她下巴上留下的痕迹,轻声道,似在哀求。
林瑶当然不会有任何回应,易月定定地看了她半天,忽然微笑了起来,自己也在她的身边躺了下来,伸手将她搂进了怀里。
“阿瑶,你终于又回到我身边了。”
马车摇摇晃晃地行进在大军之中,一年多的征燕之战终于结束。
中京城东华皇宫,易阳正在御书房里批阅奏折。
此时的皇袍加身已经成了这御书房的主人,也是东华国的新帝。
一名小太监小跑着进了御书房,将一封奏折呈上:“陛下,青王殿下的奏折到了。
易阳听了立刻抬起头来,旁边站着伺候的太监总管立即上前接过奏折捧到了易阳面前。
易阳接过奏折打开看了看,微微皱了皱眉,很快又舒展开来,似乎还轻轻地吐了口气,似乎终于有什么麻烦被解决了一样。
太监总管见他神色似乎并没有什么不悦,有些好奇地笑问了一句:“看陛下这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可是青王殿下已经将青王妃抢回来了?”
青王这些年来为了青王妃连番发起战争,早已成了天下皆知的事实,所以太监总管也并不避讳,更何况,他是皇帝的人,在皇帝面前,当然要有什么说什么了。
易阳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将手中的奏折丢到御案上叹道:“是啊,终于抢回来了,所以他已经退兵了,如今大军正在班师回朝。”
太监总领听了笑容越盛,道:“这是好事啊,陛下终于不必再承受朝中那些大人们的啰嗦了。”
易阳也笑着道:“是啊,也就最近这几天朕的耳根子才清静了些,那些大臣们不再每天都上一堆的折子弹劾二弟穷兵黩武、为一已之私而挑起两国战争了。”
说到这里,他忽然一顿,然后看向太监总管问道:“对了,这几天传回来的消息是不是说北燕国内发生了叛乱?”
“是,我们埋在上京城的细作传回来消息说那位北燕皇帝已经被叛军所杀,现在占据皇宫的是那位长公主的驸马辅国大将军,他将中了酥骨柔风的太上皇又给抬了出来,自己则是领了摄政王的名头。”
易阳冷笑一声道:“摄政王?哼,不过一个外戚却觊觎起皇位来,想的倒是挺好。”
太监总管笑着点了点头,应和道:“谁说不是呢,据说那位辅国大将军虽然占据了皇宫,还搬出了太上皇,但是上京城里的文武百官却不怎么买他的帐,所以现在的上京城挺乱的。”
易阳没说话,凝眉想了想,又问道:“这么说来,其实现在才是攻打北燕的时候?”
太监总管一愣,然后小心翼翼地看了易阳一眼,有些不确定似地道:“是吧?听说西蜀的大军也打过了天河,现在的北燕内忧外患,连自已的皇帝都死了,应该是无法抵挡青王殿下的进攻的吧。”
只是,那位青王殿下抢回了青王妃后,似乎就没什么心情再攻打北燕了,直接连招呼都不打一声,自己就撤军了,只在事后派了人送了份奏折给皇帝。
太监总管觉得自己似乎已经体会到了皇帝那一言难尽的心情。
不过,皇帝对他这位同父异母的弟弟却格外宽容,甚至是宠爱,恐怕顶多也就在心里埋怨几句,然后继续护着他的。
想到这里,这位太监总管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先帝和新帝都对这位青王如此信任且宠爱,明明他一直都表现的很是不听话,甚至一度流露出想要和新帝争夺皇位的意思来。
可就算如此,新帝居然也一点都不忌惮,也不知道他心里倒底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