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那件事发生的第二天一早,便有人见到了威远候进宫向皇帝请罪,更有小候爷被威远候动了家法打了板子的传言传了出来。
不过大家也都是看个热闹罢了,毕竟都习惯了。
像这种不大不小的乱子,威远候小候爷哪个月不得搞出个三两件来?
真正让中京城里的官员大臣们关注的,是二皇子青王殿下选妃的事情终于定下来了,报名截止日期就在一个月后。
东华帝下旨,凡是官职在四品以上,家中有适龄且未婚女眷的都必得送至少一名待选。
而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就是让这些官员们商量商量,看看要送哪一位参选。
毕竟,青王殿下年轻英俊,又位高权重,中京城里不知道有多少女子想要做他的王妃呢。
那些家里女儿多的,许是会为了那一个名额抢的打破了头。
事实上,接下来的一个月里,中京城里确实闹出了不少笑话,传出了不少小姐贵女们的丑事儿。
虽然有人想要捂着,但也有人成心想要闹大,最后便偏宜了中京城的平民百姓们,增加了不少茶余饭后的谈资。
为了当上青王妃,哪怕只是一个可能性极低的机会,姐妹互相拆台、暗算的事情很是发生了几起。
不过也有例外。
兵部尚书府,晚饭的时候林瑶听到凌尚书说打算让她去参选青王妃的时候就一点儿都没觉得高兴。
她这副身体还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啊,就要嫁人?
虽然说,她和阿月是朋友,关系还挺好的,但那也不代表她就愿意嫁给他啊。
更何况,阿月似乎想要聚的人是凌凤舞吧?她不能因为自己想要嫁给太子,就把她推出来顶锅吧?
当然,到了现在,她的猜测已经全部被证实了,凌家把她认回来根本就不是出于什么亲情,而是利益和需要。
“父亲大人难道忘记了吗?我才十三岁,还没及笄呢,更何况,师父曾经说过,我不宜早嫁。咱们家不是还有凤舞姐姐吗?让她去参选不就行了。”
林瑶一边喝着粥,一边淡淡地拒绝。
高夫人脸色有些难看,但为了哄着林瑶,还是强笑着没有发火,只拿眼睛不停地给凌伯渊打眼色。
凌伯渊咳嗽了几声,道:“你姐姐不能去参选,她与太子殿下情投意合,怎么能又去参加二皇子的选妃大典呢。”
“那就直接告诉陛下说咱们家没有合适的人选不就行了?”
“这个也不行,毕竟你姐姐的事情还没有定下来,我们怎么可以以这个理由来拒绝呢,那样不但得罪了二皇子,就连陛下,也不会高兴的。”
“那又关我什么事儿呢?谁又在意我的感受?”
林瑶抬头看了看凌伯渊,忽然笑了。
“我不会去参加那个什么选妃大典的,该谁去谁去。”
她擦了擦嘴,站起身来,看了凌凤舞一眼转身离去。
“啪!”
身后传来一声筷子拍到桌上的声音,以及凌伯渊怒气冲冲的声音:“你给我站住。”
林瑶没有站住。
她根本就没的搭理凌伯渊这个便宜爹。
从她回到这个所谓的家后,虽然这一家人都表现的十分关心她,但她却感觉不到一点的真诚,包括原身那个亲娘柳姨娘。
这些日子以来,她住在凌府,通过旁敲侧击和观察,隐约中居然有一个猜想,当年原身会被丢进池子里,或许并不如她所想的那样是高夫人的手笔,反而是那个看上去胆小懦弱的柳姨娘,表现的非常可疑。
她还记得,当她问起当年她是怎么被人抱走的时候,柳姨娘说话吞吞吐吐的样子,她甚至不敢看她一眼,眼神躲闪只会哭泣。
林瑶曾经暗中打听过,知道她小的时候是由柳姨娘亲自养着的,因为高夫人可不会替她养女儿。
而且,据说因为柳姨娘的性子,一直以来就像只兔子似的胆小又无害,在高夫人跟前更是一向作低伏小。
也因此,这尚书府中才会有她的一席之地,高夫人也才能容得下她。
既然如此,那应该也不会容她生了孩子却又突然动手,而是让她生都生不出来了。
因了这份怀疑,林瑶对柳姨娘这个原身的母亲也实在生不出多少亲近来。
所以,她其实心里早就想离开尚书府了。
林瑶回到自己的院子,南宫以为她要休息了,便让人准备热水。
“小姐,奴婢帮你梳洗吧。”
林瑶坐在疏妆台前,看着镜子里南宫为她摘下发簪。
南宫正要帮她打散头发,林瑶却忽然站了起来,到是吓了南宫一跳。
“小姐?”
“先等等,我出去一趟。”
林瑶忽然想要去见见柳姨娘,和她说说凌伯渊想让她顶替凌凤舞参选青王妃的事儿。
出门儿的时候,正好南商也进来伺候,看到她要出门儿,连忙从衣架上取了披风披到她身上。
“小姐要去哪里,奴婢帮您掌灯。”
一边说,一边取了灯笼快步跟了上去。
林瑶摆了摆手道:“不必跟着,我自己去便是了。”
南商只好作罢,回头看了看南宫,无奈地摇了摇头。
因为没有打灯笼,所以路上很是昏暗,不过林依依天天往柳姨娘院子里跑,这路她是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的。
只是,当她走到柳姨娘的院子外边时,正好看到高夫人走了进去。
林瑶站在暗处,看的有些奇怪,不知道这么晚了高夫人还来找柳姨娘做什么。
想了想,林瑶没有从正门进去,而是绕了几步找了个偏僻之处用轻功越墙而入。
柳姨娘不过是个姨娘,院子里伺候的人本就不多,现在高夫人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吩咐,仅有了几个丫头和婆子都站在外面。
林瑶看到就连高夫人身边的丫头含香也和扣儿一样站在院子里,可见房间里现在只有高夫人和柳姨娘两个人。
林瑶看了看四周,没有惊动她们,小心地走到柳姨娘的房间侧面,然后脚下一点上了房顶。
她弯着腰小心地走到中间,然后伏在屋顶小心地掀起了一片屋瓦。
房间里果然只有高夫人和柳姨娘两人,高夫人坐着,柳姨娘站着,高夫人一派端庄高贵,柳姨娘却如受惊的鹌鹑,低着头瑟瑟发抖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