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理会岑溪在那边胡思乱想什么,
白锦儿这边还是将注意力全都放在乔兰的身上。
她能说的都说完了,想说的也说完了,
乔兰闹脾气她能理解,但是要让她耐着性子追在后面哄他,她可没有这种癖好。正如她刚才说的,她找乔兰来谈的是有关工作的正事,
又不是来进行义务教育的。
“如何,考虑的怎么样?”
乔兰摇了摇头,却闭着嘴不说话。
“好吧,那就没办法了。”
这也在白锦儿的意料之中,她朝着岑溪扬了扬下巴,岑溪会意,从门口柜台底下拿出一个小纸包。
“这是店里新烤出来的点心,不嫌弃的话带回去吃吧。耽误你做工的工夫了,抱歉,若是你们老板扣你工钱你就和老岑说,我补给你。”
“不必,”
乔兰没有接,径直站了起来;他根本没有看白锦儿,
这下子连岑溪都看出来了,他果然是在赌着气。
“这点小钱,我还不需要你可怜。”
“阿兰”
“不用说了岑兄,”乔兰从岑溪身边走过,就连岑溪都被他这股子气给波及了,只不过说话对象是岑溪的时候,他语气中赌气的成分愈发明显了。
“你放心,今天的事情并不会影响我们的友谊,不过日后还有这种事,就不要耽误我的时间了。”
说罢,乔兰朝店外走去,
还故意将自己的手袖摆的呼呼作响,
有一种“我辈岂是蓬蒿人”的潇洒。
白锦儿看着乔兰走出店,
又看看还拿着纸包在原地发呆的岑溪,耸了耸肩。
“看吧,
我早和你说过了。”
与白锦儿对视一眼之后,岑溪的目光又重新投向店外,饱含着担忧。
“欢迎光临!”
虽然想把乔兰招进店里的事情泡汤了,但岑溪工作时候的状态并没有受到多少影响——这都多亏了白锦儿。
只是他却仍忍不住在脑海中回想盘算,
他觉得自己的判断是肯定没有问题的,
那就是乔兰,一定想要来他们的店里。
就凭他们结识的这几个月来,每次聚在一起饮酒的时候,他总会问到自己有关在店里跑堂的事情,
并且摆出一副拙劣掩饰的满不在乎。
如果只是偶尔几次的问起,岑溪还能将其视作乔兰对自己这份工作的小小嫉妒;毕竟他没有忘记,当初正是乔兰将白锦儿店中的招工告示交给他的,
可在每一次喝酒时候他问起,岑溪在他的眼中看不到所谓的嫉妒,愤恨,
而是羡慕,
掩藏在一双明亮眼眸下,一种向往式的羡慕。
白锦儿对岑溪的定位其实已经足够准确了,岑溪确实不是什么聪明人,所以他读书只是识得几个字,与人相处,也从来没结交过精明会算计的朋友,也因此曾经被锦心秀骗过。
但他是个十分坦诚的人,
懂得遵从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
所以在发现被骗的时候觉得悲伤和愤怒,同时直面了自己的愧疚,及时将事情告诉白锦儿;所以在将乔兰当作朋友之后,发现乔兰的想法,面对了自己想要帮助朋友的心情。
觉得错就改正,觉得对就去坚持,
正是这说起来听着蠢笨的处事方法,让岑溪在有时候,能做出让人惊讶的聪明选择。
唉,
可是阿兰这事情怎么办呢?难道真如老板娘所说的,就只能随他去了么?
“一个人,
能坐雅间吗?”
响起的男声将岑溪从自己的世界唤醒,他回过神来,看着眼前身材高大,一脸和朗笑容的男子。男子岁数看着不算大,虽然蓄着胡子,但也能看出面容俊秀;身上穿着的衣袍虽然看起来不算华贵,但腰间悬挂着的玉佩,却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啊真是抱歉,”
岑溪连忙说道:
“店里的雅间这会儿坐满了,不过客可以坐二楼,二楼有好些位置也安静闲适,这会子且空着呢。”
“是吗是吗,
看来你们店里生意真是不错啊,”
男人哈哈一笑,点点头,
“那就坐那儿吧。”
“好,那我领客去。”
“好好。”
“客要点什么?”
领着男人在二楼角落一处确实安静没什么人能打扰的位置坐下,岑溪摸出记单子的本子,开口询问道。男人却看着他手里的本子和炭笔,一脸地好奇,
“你这是用来做什么的?”
“啊?”
岑溪愣了愣,随后恢复了笑容,
“这是店里客人多,怕把各位客人的订单弄混用来记下的本子。”
“你们老板娘自己做的?”
“是的。”
“啊”
“客要点什么?”
“嗯?嗯”男人思考了怕是一眨眼的功夫都不够,便笑眯眯地对着岑溪道:
“我是第一次来你们店里,不知道吃点什么好,不如你说说,你推荐我尝点什么?”
“好的。”
岑溪微微颔首,将今日店里的推荐菜式娴熟地对着男人报了一遍,
男人听完后却摇了摇头,
“不瞒你说,我在家中吃饱了,要是再要这些,我怕是吃不下了。你们这儿,有没有些,额,好喝的?”
“好喝的,”
岑溪顿了顿,将今日白锦儿能准备的饮品又报了一遍,
谁成想男人却露出有些神秘兮兮的表情,压低了声音开口:
“我听说,你们这儿可是有些,挺适合一人独酌,配些小菜的好东西?”
岑溪一瞬间就明白了他说的是什么,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本店确实有些秘藏之物,只是,那一般都只是送老客品尝的。”
“哎别这么死板嘛,”
男人顿时来了精神,瞬间坐直了身子,
“相信我,我以前虽然不是店里的老客,但我以后,可就是你们的老客了。就当是我提前把以后的份喝了吧。
是不是合情合理?”
“这”
岑溪的笑容变得有些尴尬,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说的客人,便没了主意。
“那烦请客稍等一会儿,我下去问一问老板娘,毕竟这是老板娘定下的规矩,我们做伙计的不好的随意更改。”
“啊去吧去吧,”
男人倒是挺好说话,
对着岑溪摆了摆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