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白锦儿都处于一种心不在焉的状态。
林信平知道白锦儿是因为早上的那些东西,所以也并不开口询问。白老头倒是有些担心地问了几次,可白锦儿不愿意和他说,老人后面倒也不问了。
白锦儿一直在走神,甚至刘饕来故意捉弄她的时候,她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叫男人也有些迷茫了。
这个状况,直到孟如招出现的时候,才得到了改变。
“丫头!”
孟如招的脑袋从门外探进来,满面的笑容。
“你在忙吗?”
“二娘子!”
擦着桌子的白锦儿转头看过来,看见是孟如招之后,也笑了起来。她挥了挥手里的抹布,对着孟如招说道:
“没啊,收拾店面罢了,”
“你先进来吧。”
少女从外面跳了进来,她头上的簪子在半空中晃悠跳动,发出一连串叮叮当当的声音。
“二小娘子,差不多该回府了。”
这时候,忽然从外面传来了一道白锦儿十分熟悉的男人的声音。听见这道声音之后,白锦儿一愣,
随后脸上的笑容变得惊讶和惊喜。
“二,二娘子?”
虽然那道声音的主人并没有出现,可白锦儿已经知道是谁了。她用手指指了指外面,那意思约莫是,
是他吗?
孟如招翻了个白眼,
算是承认了。
可白锦儿分明地从她的眼底,看见了浓浓的笑意。
“那,你还要进来坐吗?”
“当然,这么久的功夫,我总不能一直在外面站着吧。”
说着,孟如招转过头,对着身后的男人说了一句,
“还不着急,等到要敲暮鼓的时候再说。”
“阿娘知道丫头的,只要是和阿娘说是和丫头在一起,她不会说什么。”
说完这些孟如招也不管身后的人同不同意,转身就迈进了铺子里。
“我是来问你件事呢,”
“什么事还要专门过来问的?”
“就是,七夕,”
“七夕?”
“七夕你有什么打算吗?”
“什么打算”
白锦儿略一思考,
“七夕不是都要在家中乞巧吗,要有什么打算的?”
“我就是不想乞巧嘛,”
说到乞巧这件事情,孟如招撅起了嘴。
“自小到大,我喜欢吃那些巧果,最不喜欢的就是乞巧了。特别是在什么月光底下穿针,还不让点灯,眼睛都快瞧花了,也穿不进去,”
“真是无聊透顶,”
“最讨厌乞巧了。”
“别这么说嘛,”
白锦儿扑哧笑出了声。
“乞巧啊,可是向天上的织女娘娘乞求,叫二娘子以后可以变得心灵手巧的。”
“要是这么容易就变得心灵手巧啊,那为何城里一副好的绣布会这么难求?”
“那说不定,只是城里像二娘子这样的人,比较多呢。”
“嘿你这臭丫头,”
孟如招忽然伸出手,在白锦儿的额头上敲了一下。
“哎呀,”
“这感觉还真不错,”
“怪不得三郎这么喜欢敲你呢。”
“好的不学,”白锦儿捂着自己的脑袋十分委屈地说,“怎么这个你就学的这么快呢。”
“哼,我觉得挺好的,”
孟如招轻哼了一声表示不赞同。
“好了好了说回正经事。丫头你真没有什么地方,或是什么计划想在七夕那天坐的嘛。”
“要是我和阿娘说是和你一起,她肯定就会同意的。”
“诶,这是为何?”
“因为我阿娘很喜欢你呀,”
白锦儿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
“可是,我和孟夫人就见过几面啊。”
“那有什么的,要真是有缘啊别说是几面,就是只见过一面,喜欢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别说我阿娘了,我听说啊就是老赵的他阿爷,都很喜欢你。”
“是,是嘛,”
明明应该是一件好事,可不知为什么这样从嗯如招的嘴里说出来,却听着有些怪异。
“唉,”
孟如招双手撑住自己尖尖的下巴,有些哀怨地叹了口气。
“真不想乞巧,”
“为什么我偏偏是个女孩子呢。”
“要是我是个男子的话,倒时候偷偷吃完了巧果就可以爬上楼去看大绣楼放灯了,”
“就是个女孩子,还要爬上绣楼去乞巧。”
“唉——”
孟如招嘴里念念叨叨地说着对七夕的抱怨,白锦儿却没有仔细听,脑子里反而想着别的事情。
巧果,
倒是提醒了白锦儿。
看来七夕节卖巧果应该是个极好的商机才是。
白锦儿知道巧果,就是单纯用油炸过的造型糖面团。虽然白锦儿觉得味道有些单薄吃多了会腻,
可城里的这些少年少女倒是极爱吃。
那如果,自己对巧果稍加进行改造,
是不是就能卖的更好了?
想到这里,白锦儿的一双杏眼闪闪发光。
“丫头,”
“丫头?”
发呆的白锦儿被孟如招的声音唤回了现实。她眼前一晃,正看见少女一脸不满地看着自己。
“你想什么呢我叫你这么几声也不答应。”
“啊,我,我也没想什么,”
“就是脑子里忽然出了个念头。”
“什么念头?”
孟如招问完之后,忽然明了一笑。她坐高了身子,整个人凑到白锦儿的身边。
“你不会是在想三郎吧?”
“你不要胡说啊二娘子!”
不知为何她会说到陶阳,满脑子想着发家致富的白锦儿突然被这么一点,一张清俊的少年面容顿时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
像是滴落在纸张上的墨水,一时泅印开来。
“我,我没”
“这有什么的,”
孟如招撇了撇嘴,
“这七夕时,城中相互倾心的男子和女子都会相约同行,或是去城中那一汪莲池,或是城西那片玉兰林子。”
“这早都是城里众人皆知的事情了。”
“恰巧三郎那时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情,你们干脆一起去吧。”
“那白玉兰可好看了,又好闻的紧。”
“那,”
“二娘子去吗?”
“我?我去做什么?我可不是那么不会瞧眼色的人,你们俩去不就好了。”
“我自然不是说和我们去,”
“而是,”
白锦儿住了话头,朝着外面扬了扬下巴。孟如招一愣,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染在了她的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