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儿将手中的小木碗端到陶阳的面前,看着他依旧望着自己笑,耳根子有些微微地泛红。
“你怎么来了?”
她坐到了少年的对面,问了这么一句。
“你不来见我,我便来见你了。”
陶阳这样说着,低头看向白锦儿刚才端过来的那一个小木碗。
他其实早就过来了,只是因为那时候店里的人多,林信平看起来很忙的样子,他想,白锦儿一定也很忙。就什么都没点,只要了杯茶在那里坐着,也不让林信平去和白锦儿说。
一直等到了现在。
“我,”
“我怎么去见你”
“难道我还能直接冲到你家门口,叫你家的人把我放进去不成?”
“自然,也不是不可以。”
白锦儿撇了撇嘴,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两人一时无话。
“方才进来时,看着店中客人都在点这个,我以前未曾听你提起过,想必是最近才弄出来的吧?”
陶阳手中的调羹已经放进了碗中,轻松地舀起一小勺。乳白偏米色的半固体在洁白的调羹上,看上去异常的诱人。
他微微凑过脸去,一股子淡淡的凉意扑到他的脸上。
“租冰窟的话,不会花费太高了吗?”
“你操心这些做什么,”
“好好读你的书便是了。”
“你吃吗?”
白锦儿正说着,忽然调羹就带着的快融化的冰淇淋,递到了白锦儿的面前。少女抬起头,正看见他面带微笑地瞧着自己。
好像不是在开玩笑。
“咳咳,”
“你吃就好了。”
“可这不是你给自己留的吗?给我吃了,你不是很可惜?”
白锦儿微微一愣,
“你怎么知道这是给我自己留的?”
“这店中要的客人那么多,怎么可能到现在还独独留着这一份?你又是个小贪吃鬼,这么热的天,这样好吃的凉品,怎么会不给自己留一份呢?”
陶阳的话叫白锦儿一时间有些羞涩又有些尴尬,不由得气急地说了一句:
“吃你的吧。”
少年笑了笑,乖乖地将手中的调羹放进了嘴中。
“嗯~”
“鸡蛋,牛乳,应该还有糖吧?牛乳的味道好香,口感也很柔滑,真是奇怪,你没有用酥油吗?”
“没有哦,”
“那竟然能做出这样的口感。”
陶阳赞赏地点点头。
虽说已经是十分熟悉的人了,可白锦儿听见这样细心的夸奖,心里还是不由得升起丝丝开心。
“那如果你喜欢的话,以后我可以给你留的。”
“是吗?”
陶阳的双眸微微睁大,从他的眼里可以看出发自内心的惊喜和高兴。可随后他拿着调羹摇了摇头,
“还是算了吧。”
“为什么?”
没想到陶阳会拒绝,白锦儿一愣,
“你不是喜欢吗?”
“虽说我喜欢,可这卖的这么好,要是独独给我留一份,反而叫小茶麻烦了。要是我想吃,也还是乖乖地来店里等好了,”
“看着那么多人爱吃小茶的东西,要比我真正吃到,开心的多了。”
他这样说着,将新一勺的冰淇淋放入了嘴中。
两人又这样面对面坐着,白锦儿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少年细致地吃着自己的东西。
“对了对了,”
“反正,待着也无聊,不如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啊。”
白锦儿清了清嗓子,双手撑着脸颊,瞧着陶阳的眼神有些飘忽。
“从前呢,有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姑娘,姓祝,我们就叫她祝娘子吧。祝娘子呢出生于富贵人家,她虽是女儿身,却极好读书,可以女儿身读书总是不便,于是祝娘子便和着自己的丫鬟扮作男子,一同前往越州城读书。”
“在路上,祝娘子遇到了一梁书生。两人一见如故,视为知己,又都同上越州,便相约结伴而行。”
“在越州城读书的三年,梁书生与祝娘子同吃同住,同读同学,渐渐的,两人心中都对对方产生了浅浅的爱慕之情。只是梁书生个性憨直,只当祝娘子是男子,两人便都没有倾诉自己的心意。”
“后来呢,在一次清明节的时候,两人相约去镜湖游玩,在镜湖之上,祝娘子借景物屡次向书生暗示,可是梁书生完全无法明白,最后祝娘子只得直接地向梁书生表示自己是女子,梁书生才恍然大悟,也交代了自己的心意。”
“只是两人互诉衷肠之时不知,其中所言都被另一个偷听的人听去了,那是和祝娘子和梁书生一起在书院学习的马公子,他暗地里早就怀疑祝娘子是女子了,如今听到了祝娘子亲口承认心中十分欢喜,便快马加鞭回到了家,叫家中人上祝家提亲。”
“祝娘子家中寄来书信一封催促祝娘子回家,祝娘子归家前,给梁书生留下一封书信,上面写着二八、三七、四六定,意思叫梁书生十日后上祝府提亲,可梁书生却以为是三十日后再去提亲,”
“这么一来一去的误会,等梁书生上门之时,祝娘子已经被许给了马公子。”
“梁书生落魄回家害了相思病,两人其间互通书信,却只能感慨世事无常和人力之难为,于是没过多久,梁书生便病重去世了。”
“梁书生病逝之后,祝娘子假意应了马公子的婚事,只是要求迎亲队伍必须从梁书生的坟墓经过,并且让她下轿祭拜梁书生。马家同意了,可是当祝娘子下轿拜墓,一时之间风雨大作、阴风惨惨,梁书生的坟墓竟然裂开,祝娘子见状,奋不顾身地跳进去,坟墓马上又合起来,不久,便从坟墓里飞出一对形影相随的蝴蝶……”
白锦儿一口气说完了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抬起手边的茶杯一饮而尽——可喝光之后,白锦儿才发现自己是没有茶杯的,手边的茶杯是陶阳的。
少年倒是没有在意这件事情,他瞧着白锦儿的眼神里露出思考,沉吟了片刻,他开口道:
“你说的这个,莫不是,梁祝的故事?”
“诶?”
“你知道啊。”
“知道啊,”陶阳点了点头。
“从前听表姐同我讲过,”
“啊,这样啊”
白锦儿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本以为梁祝的故事这时候还没有,没想到已经有了,原本是想显摆一下自己的学问的,却直接被陶阳给揭穿了。
“那,那,”
“那!你有听过里面一个经典的桥段吗!”
少女忽然有些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