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人的身体没有雕塑好,曲线玲珑,雪白柔软,在零下的冰窖里完好保存了新鲜弹性,看上去就像是活的一样。
陆行厉只要想到盛霆北每日每夜,借此亵渎盛安安,灭顶的狂怒裹挟着他。
他不能忍!
他要毁了这个假人!
可是,离近一看,这个假人的五官和盛安安的容颜,居然十分相似,这张脸,让陆行厉一时恍神,竟下不了手去摧毁。
他的手,不由摸上那张姣好沉睡的脸,冰冷毫无活力的手感,让陆行厉紧紧蹙眉。
回过头,盛安安明明就在他面前,鲜活明艳的看着他,漂亮的眉眼胜过她的容颜。
这才是盛安安该有的样子,高贵不容进犯,陆行厉更喜欢这样的盛安安,就算是他恨极的存在,他也不允许别人随意玷辱盛安安。
“这不是盛安安。”陆行厉眼眸一沉,迅速恢复清明、冷峻,他把假人从棺椁里拖出来,摔在冰地上。
柔软的白面,不似人体血肉,软得不堪一击,假人绝色清丽的面容,顿时就摔烂了。
盛霆北双目暴裂。
“盛安安的尸体,我已经找到了。”陆行厉道。
闻言,盛安安一愣。
盛霆北面色一沉,也愣住。
原来,在他算计陆行厉的时候,陆行厉也在算计他。他以为这一次是陆行厉失算了,实则,他也失算了。
盛安安的尸体在陆行厉手上,陆行厉必然会藏起来。
盛霆北略输一筹。
他双眸一眯,问陆行厉:“你怎么发现的?”
陆行厉薄唇微扬,似笑非笑的阴恻恻道:“两个月前,我就知道盛安安失踪了,我试想过无数可能,只是没想到,她原来一直就在我身边。”
说着,陆行厉一步步走向盛安安,他深邃的眼神,带有磅礴的气势,盛安安也回视他,直到他修长的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
他的手指凉凉的,盛安安下意识微颤。
陆行厉冷漠道:“我就说,你的气质完全和沈安安不像。”
“你怀疑过我吗?”盛安安扬眸看着他问。
陆行厉真正开始怀疑,是在他找到盛安安的尸体时候,在此之前,陆行厉也没想过这些,哪怕他早已知道,眼前的沈安安,不是真的沈安安。
他从来不在乎她是谁。
他可以接受她荒唐而诡诞的来历,他不怕这些,但是她竟然就是盛安安。
她为什么不是其她人,偏偏是盛安安?
这真是一个荒诞的玩笑!
陆行厉是在一个私人基金成立的医学研究所,找到了盛安安的尸体。
彼时,盛安安的尸体,已经修复好九成,陆行厉随即查到,成立这个医学研究所的人,正是盛霆北。
盛霆北疯了,在美国、英国以及国内,成立了多个医学研究所,搞各种人体实验,目的竟然是妄图让盛安安起死回生,甚至借尸还魂。
他不接受盛安安的死亡,连尸体都要修复完整,跟活着时候一样。
陆行厉找到盛安安时,一度怀疑她还有气。
这么疯癫的一个人,怎么会找上沈安安?他目的是什么?
当时陆行厉心里,就已经有一个荒谬的想法。
盛安安死后,盛霆北就疯了,而在他见到沈安安后,他的研究所的所有实验项目都突然停掉,把疯狂转移到沈安安身上。
这说明什么?
他和她说话的口吻,痴狂的神情,都让陆行厉似曾相识,说明了什么?
陆行厉努力忽略心中的怀疑,终于还是被撕开了真相。
沈安安体内是盛安安的灵魂,她的所有改变也就合情合理,只是陆行厉无法接受,他爱上了盛安安。
他没有回答,只是摸她的脸。
“陆行厉?”盛安安抬手,覆上他的大手,摸到他手背上略微粗糙的皮肤,好像被烧伤似的,红了一块,“你的手”
“嘘。”陆行厉低头就吻住盛安安的唇,封住她的声音。
盛安安在冰窖里待得久,手脚发凉,陆行厉薄薄的唇也是冷的,两人吻得克制而冷静,好像都在忍耐。
谁也不知道,冲破忍耐的结果,是分开还是留下。
他们在试探,直到陆行厉撩开盛安安的嘴唇,与她唇齿相依,炙热的火苗在他们身上一点即燃,谁都无法再克制,理智已先瓦解,只剩本能。
陆行厉紧紧抱着盛安安索吻,盛安安也热情的回吻他,这个瞬间,有点时间静止般,喧闹和旁人都隔绝在外,只有他和她在这里。
分开时,陆行厉看到盛霆北狰狞的面孔,他理智回笼。
“你还爱我吗?”盛安安仰头认真他。
陆行厉则道:“走吧。”
他避而不答,盛安安有些心灰意冷。
但是他的表现,明明还是爱她的,他只是一时接受不了,她可以努力,努力让他接受盛安安,用盛安安的身份爱他。
后来,陆行厉的人来了,不久后警察和盛霆北的人也来了。盛霆北做的事没有留下证据,只是他带走了沈安安,还是挺可疑的,警察请他回去问话。
他临走前,对盛安安笑道:“安安,我随时等你回来。”
周围的人顿时惊呆,还搞不清楚这什么情况。
沈安安和盛霆北有奸情?
她不是陆行厉的妻子吗?盛霆北就这么光明正大勾搭陆行厉的妻子,他疯了?
果不其然,陆行厉面容冷峻,似有雷霆之怒,警察真怕这两位爷打起来,连忙将盛霆北带上警车,带走。
而后,盛安安也和陆行厉走了,警察对她的问话,全部被陆行厉挡了下来,她暂时不会回答任何问题。
盛安安就想:“他要救舒曼丽。”
这件事,舒曼丽很难逃脱嫌疑,几乎坐实所有罪证,陆行厉不让她给警察提供线索,是想救舒曼丽。
尽管舒曼丽要害她,他却还要帮舒曼丽,盛安安说不出心中什么滋味。
“怎么伤的?”她抓起他的手,指他烫伤的疤痕。
盛安安再问。
陆行厉不回答,从刚才吻完她后,他就很沉默。
他不想和她说话。
盛安安垂下了脸,难受得快要透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