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你胡说什么!”时连的眼睛红了,他反驳道,“我姐怎么可能死了!”
“所以我说的是,如果我们俩认识的是同一个人的话。”周媛垂下眼睛,不忍看时连。
她只是一个被半路塞进来的工具人,哪怕有了原主的记忆,也没有她的感情。
对于一个从未蒙面的母亲,她没办法现在就感同身受,痛哭流涕。
可这不妨碍她知道,一个人面对亲人死去的痛苦。
时连放开周媛,其实他不是没想过这方面,但是家里都一致忽略这个问题,谁都不愿意去想这个可能性。
他抬起头盯着时连,攥起拳头,“你为什么会认识,那个叫时北的人。”
“她又怎么会死?八年前,你也不过是个小孩子吧。”时连怀疑道。
“因为她是我妈,亲妈。”周媛撑着头,“我亲眼看着她死的。”
“够不够?”
……
“先生。”周巍昂还没进门,管家就诚惶诚恐迎上来。
“怎么了”,周巍昂心里大概有了些猜测。
他抬眼看向大宅,“是谁来了?”
“是时先生。”管家回道。
“老大还是老三?”周巍昂朝着客厅走去。
“您自己看吧。”管家表示自己心累,现在他什么也不想说。
推开门,人影映入眼帘。
“好家伙,全齐活了。”周巍昂小声嘟囔道。
也难怪管家连话都不想说了。
“回来了?”在沙发上假寐的时昆睁开眼,“解释一下,为什么我侄女回来了,你都没有知会我们一声。”
旁边的时连安静如鸡,周媛则是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
她朝着时家两兄弟看看,“喏,他们把我绑来的。”
周媛:我是事外人,不要扯上我。
“大老远赶来,倒不如先吃口饭?”周巍昂四两拨千斤推回去。
“周巍昂!你别给我打太极。”时昆盯着周巍昂,“所以小北死了,你也知道是不是?”
“你看着我们一直在找她。”时昆气的手都在颤抖,“你也不告诉我们。”
周巍昂坐下点了根烟,没搭话。
对于他来说,永远不知道她在哪,总比知道她确实死了要好。
“好,好极了,周巍昂,我真后悔当初同意她嫁给你。”时昆拉起周媛的手,“周媛我就带走了。”
“你敢!”周巍昂扯扯领结,眼神狠厉,“她是我女儿。”
“她也是周氏的继承人。”周巍昂眯起眼道,“你能把时家给她?”
“她留在这里,能得到更多。”周巍昂斩钉截铁道。
周媛看向周巍昂,垂下眼。
她总算知道,原主爸妈是怎么分手的了。
“周巍昂!”时连忍不住了,他一拳砸在周巍昂脸上,扯着他的衣领,“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怎样获利更多!”
“我没那样想过,至于没告诉你们找回周媛的事,是我对不起你们。”周巍昂推开他,擦擦嘴,“你打我这一拳,就算我还给你们了。”
他挡在周媛面前,“我女儿,你们不能带走。”
“够了。”周媛走出来,冷眼道,“我说,我妈怎么走的时候谁都不愿意见呢,原来一大家子都是这样子。”
“你们以为我是物品吗?想拿就拿?”周媛嘲笑道,“难不成你们要我死,我就得死?”
“周媛!”周巍昂突然打断她,神色慌张,“不许说死这个字。”
他已经失去了妻子,不能再失去女儿。
郑家。
郑夫人不知为何,总是感觉今日心脏七上八下的。
她拉住丈夫,“今天要不就别出去了吧?”
“唉,没事的夫人,你知道的,今天这事涉及到国外,不去不行。”郑父拿开郑夫人的手,“走了啊。”
郑夫人也知道是自己太敏感了,她勉强笑道,“好,你小心。”
她看着丈夫走出去,仍旧是愁眉不展。
林延过来安慰她,“妈,今天……”
她下意识抽出了手。
林延的动作顿在那里,一时之间竟然没反应过来。
他半晌才笑道,“怎么了?”
郑夫人有些不知所措,她急匆匆的上楼掩饰尴尬,“我先去处理工作了。”
徒留林延一个人呆在原地。
林延的头又开始痛起来,他强忍着发出信息。
——“继续吧。”
不久,家里的电话响起。
他如愿以偿的听到了那个消息,顺便眼睁睁看着郑夫人晕倒在地。
郑兴怀出车祸了。
……
“在哪里?”郑夫人急匆匆赶到医院前台,抓住前台顾问。“郑兴怀在哪里!”
她眼泪直唰唰的流,再也没有平日的优雅。
“妈你别担心。”林延扶着郑夫人,问了地点连忙赶去。
“手术中”三个大字简直要把郑夫人的心戳穿,她死死盯着那里,身体发软。
郑芊呆坐在一边,她从未想过会有一天,父亲离死亡会这么近。
哥哥!对,叫哥哥过来!
郑芊控制住手抖,给郑礼扬发了消息。
医院的走廊并不大,护士和医生来来往往,无形中又增添了一份压力。
所有人都沉默不语。
可林延垂着的眼睛里却不见半分悲伤。
遗嘱既然已经写好了,那你也没有什么活下去的必要了。
门突然被打开了,医生急匆匆走出来。
郑夫人扑上去,急切问道,“怎么样?我丈夫怎么样!”
“大出血,可他又是熊猫血,我们医院没有。”医生焦急道,“我们已经从其他医院调了,就怕来不急,你们有没有什么亲人?”
“亲人……延延,芊芊,你们去,你们快去!”郑夫人将他们往抽血科推。
林延顿住了,他不是熊猫血,自然不用害怕。
现在只希望郑芊也不是了。
刚想到这,就听见郑芊哭着说,“可是我不是熊猫血啊。”
林延的心头松了松,果然是天助他也。
“那可怎么办?”郑夫人瘫软下来,她去摸电话,“我,我去问问你大伯他们,可是,可是他们也不在C市啊!”
郑夫人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抱着手机哭。
“我是!”
林延往后看去,是郑礼扬。
郑礼扬露出手臂,对护士道,“我是熊猫血,带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