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老爷子一声招呼,片刻后,乔颜兮和医生带着泪流满面的黄灿华从内室里出来。
黄灿华一岀来,便扑在陆正脚边,哀嚎道:其实一切都是我的主意,你别怪儿子,他是你的亲生儿子啊,驱逐出了陆家,哪里还有活路呢?就算我求求你了,你把我赶出陆家,然后留下儿子,好不好?
陆正阴沉着脸,不为所动。
妈,不用求他了。陆亦臻皱眉,运行着轮椅上前,搀扶起自己母亲,而后朝着陆正平静道:我不后悔我做的事情,二十多年,你从来没有为我的前程铺垫过,我不过是想靠自己而已。
说罢,拽着母亲的手,强迫对方跟着自己,往电梯间走去。
陆正忍了又忍,终是忍不住起身,朝着两人背影,狠狠摔了个茶杯。
靠自己,就能不要亲爹的性命?
医生同情的叹口气,一五一十道:陆先生,我查过了,牛奶里喊着药物,成分跟您之前给我的,一模一样。
说罢,便识趣的退了出去。
整个书房只剩下两人。
陆正颓然的跌倒在地上,眸子里满是失望,他不住念叨着,一定要幵记者会,把他们赶出去,这样的人,不能留在陆家
神态疲惫,脊梁弯曲,好像一夜之间老了几岁一般。
乔颜兮叹口气,她不动声色的绕过地上狼藉,又倒了杯茶水递给对方,斟酌了片刻,勉力安慰道:您也别生气了,好歹保住了命。驱赶了家里的不肖子孙,也可以随时派人盯着,要是悔改了,把人找回来,也不是不可能的。
当然,估计以陆亦臻的个性,这辈子都很难悔改了。
识趣的吞下后面那句话,她恭敬站立在一旁。
陆正接过茶水喝了一口,看了对方一眼,别扭中带着几分怒气道:你怕是巴不得想让我把那两人赶出去吧?他们一走,家产全是陆琛霆的了,你就高兴了,是不是?
呵
乔颜兮气笑了,注意着给老爷子添了茶水,勾唇反驳道:陆琛霆挣钱够花了,他也不一定能看上陆家家产,再者说了,您可以不把人赶出去啊,就放在身边养着,您看看什么时候,他们会再次下手,看看到时候,您的运气好不好,能不能每次都死里逃生!
话说得不客气极了,训斥的话来到陆正嘴边,又自动咽了下去。
是,她说的没错。真要把人放在身边,他该睡不着觉7。
却还是不愿意赞同,他不动声色别开了话题,挥着手,如赶苍蝇一般,没好气道:你跟陆琛霆一样,说出的话,都能气死人了,赶快休息去吧,别留在这儿让我生气了!
这老爷子!
乔颜兮笑了声,微微弯了腰,恭敬道:您老休息,我先走了。
说罢,大步朝外走去。
陆正看着对方背影,眉头紧皱,犹豫了片刻,终是在人出门口后,高声道:明天过来早点,记者发布会,陆琛霆不在,你得代表他出席。
代表陆琛霆?
乔颜兮顿住脚步,狐狸眼中闪过一抹玩味,她回头,老爷子早已拿起书,一脸严肃的看了起来,识趣的不再多话,她大声应了句好,便大步往外走去。
驱动起车子,老管家亲自送到门外,恭恭敬敬目送着车子疾驰而去,方才收回目光,转身往回走。
本来就得大少的宠爱,现在又让老爷子认同,这位少夫人,在陆家的地位怕是要翻天覆地了。
与此同时
陆亦臻看着车子疾驰而去,眸子里闪过阴狠。
深呼口气,他回身看着默默垂泪的母亲,一把拉住母亲的手,沉声道:妈,现在这个时候,我们不能再伤心下去了,你手里掌握了多少股份,有多少资金周转,现在赶快拿出来,我处理了它们,拿着钱,我们自己离开。
黄灿华抬起泪眼看着儿子,眼中闪过惊喜,可不过是片刻,又垂头丧气起来,她抹一把眼泪,沮丧道:你父亲的手段,你还不知道吗?在他决定要把我们送到哪儿之前,我们根本出不了这道门!儿子,你刚才就该跟他说几句软话的
妈!,,
陆亦臻打断对方的喋喋不休,他攥紧了母亲的手,一字一句坚定道:你只要去筹东西就行,我来变现,你放心,谁也困不住我们的!
说罢,他起身,打开了墙上的机关,小道被彻底暴露在眼前。
他指了略显狭窄的小道,平静道:往这里出去,能走到帝都的各个商场,还有飞机场。妈,我们随时都可以走,想去哪里都行。
黄灿华惊的说不出话,儿子竟然能在陆家挖出那么长的小道,这个认知,简直超出了她的想象。
呆愣了半响,在对方目光越来越不耐烦之后,她终于回神,坚定地点了点头,便往外奔去。
藏在客房的珠宝箱,还有偷偷在外面开的公司,都可以拿出来给儿子了…
不到二十分钟,她捧着一箱珠宝项链和三家公司股份,回到了房间。
陆亦臻一一看了,眼中闪过笑意,而后便握住母亲的手,坚定道:妈,你往里边一直走,有人会在半道上接应你,你先出国,我都安排好了。办好剩下的事情,我马上过来找你。
黄灿华心中划过不安,她回握住儿子的手,苦口婆心劝道:儿子,你是不是还想跟陆琛霆斗?你放弃吧,我们斗不过他的!我什么都没了,就只剩下你了
妈,你放心去吧,不会有事的。陆亦臻打断母亲的话,而后轻轻推操着对方进入小道,塞了个手电进去后,他关上了小道门。
看着一箱子珠宝,他目光逐渐阴冷。
权势、地位,女人,甚至自己一直想要的陆家产业,陆琛霆都能轻而易举拿到手里,他凭什么能一直顺风顺水呢?做人,不该这么十全十美啊
等了几分钟,耳畔出现有规律的三声叩门声,他上前拉开小道门,有个身形模样跟他相仿的人站在小道口,恭敬道:太太已经被接应离开了。
陆亦臻眸子里闪过满意,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沉声道:最后再辛苦你一次了。
那人越发的垂下头,坚定道:为老板奉献,天经地义。
态度诚恳,对明天的遭遇,似乎毫不在意,但衣服下紧攥的拳头,却泄露了他的恐惧。
陆亦臻点点头,拎着箱子,大步走进了小道内。
幽深而狭窄,恍如一条不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