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惘看了看贴满了符纸的树,转身也离开了。
雾老实地跟着纪惘,两人走到了客厅。
“小纪,来吧,来吃饭!”纪惘的师姐招呼着他。
“你招呼他做什么?他又不是没有长手!”刚才的那个男人也坐在了餐桌前,他正夹着盘子中的菜。
“哎呀,姓严的,你至于吗?不就之前输给师弟一次嘛,至于因为这件事一直板着脸嘛!”女人有些生气地指责着男人。
“杜翠,我就知道,你还是向着纪惘的,你就是看他年轻!”男人也生气了,“啪……”地一声放下筷子。
“不吃了!气都气饱了!”男人把碗直接放在桌子上,大步地走出了房间。
“严纲,你走了,就别回来!”杜翠把他碗里的汤直接倒在了地上,“砰”地一声把碗砸在桌子上。
“师姐,你和严师哥真的在一起了吗?”纪惘试探地问着。
“嗯。”杜翠直接回答着,她看着餐桌上的菜,心里涌现着一丝的苦涩,“吃饭吧,小纪,明天你还要去铲树呢!”
纪惘刚拿起筷子,突然间放下,严肃地看着外面,“不好!”
“什么不好?”杜翠有些疑惑地问着。
“师姐,你在这间屋子里等着,我很快就回来。”纪惘面容严肃地说着。
“那我呢?”雾向纪惘询问着。
“你帮我保护师姐。”纪惘信任地看着雾。
“那你小心。”雾真诚地看着纪惘,“一定要平安归来。”
雾看着纪惘迅速地跑离了屋子,他往屋子上似乎贴了一张符纸,整个屋子金光闪闪。
雾就听着外面的声音突然间变得很响,什么东西尖叫了一声,接着声音迅速消失了。
一阵急速的敲门声响起,杜翠立刻去开门。
门外是纪惘和严纲,纪惘满身都是黑色的血液体,他扶着严纲迅速进了房间。
“师姐,你先扶着他。”纪惘把严纲交给杜翠,他走到门前,用刀划破自己的手,在门上写着雾看不懂的符文。
最后一笔写完后,门上闪现着金红色的光,纪惘虚弱地倒在地上。
“呼……终于完成了……”纪惘说完,直接晕了过去。
雾本来想把他从地上扶起来,但她现在是魂体,手触碰不到纪惘。
雾只能既希望于杜翠,杜翠看到纪惘晕倒之后,先把严纲扶着,让他先在椅子上坐着接着迅速地跑了过去。
她吃力地把地上的纪惘拉起来,把他拖到了椅子上。
“所以,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杜翠问着稍微缓过来的严纲。
严纲复杂地看着已经闭上眼睛的纪惘,充满悔恨地说着,“那棵树远比我想象的要难对付,我以为它只是被树下的东西影响,却不想树本身也是一种危险的东西。”
“什么意思?”杜翠迷惑地看着严纲。
“你还记得师傅临下山之前给咱们说的吗?”严纲严肃地开口。
“记得,遇到槐树和柳树要小心,它们不但能找鬼,还是鬼的衍生体。”
“没错,这家院子里的那棵大树它的本体是一棵古槐。”严纲郑重且认真地解释着。
“怎么可能?槐树我还不认识!它不就是一棵普通的杨树嘛!”
“不对,不是这样的,我们都被它骗了。”严纲的声音变得低沉,“它其实只是一棵枯木,一棵连生机都没有的枯木,但被人装作掩饰地埋在了土里,土里又恰好被埋在另一些东西。”
“木遇鬼则成槐,它靠着鬼气,长成了一棵似槐不是槐的东西……”
“所以,这树本身也是那东西?”
“是也不是,这……”严纲说到这,看了坐在椅子上的纪惘,“剩下的还是等纪惘醒了,让他给你解释吧。”
严纲同杜翠交代完之后,他的视线聚焦到另一个地方,“阁下可以现身吗?”
“我吗?”雾指着自己,疑惑地问着。
“抱歉,阁下,我修行尚浅,只能听到阁下的声音,看不见阁下的身形。”严纲向那个没有任何人的方向解释着。
“啊?我现不了身,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现身……”雾的语气似乎有些沮丧,她如果知道现身的办法,就不会让纪惘一个人面对那棵树了。
现在纪惘晕着,万一一会他醒了之后,什么也不记得了,那她是不是又要在给他重复一遍?
“这样吗?”严纲的语气突然间变得轻松起来,“我告诉阁下啊!”
“你会?”雾有些惊讶。
“对啊,纪惘他应该也是会的,只不过他记性实在是差。”严纲有些遗憾地说着。
严纲教雾一个口诀,雾念完之后,她的身体慢慢凝聚在空中,一点点地从空气中走出。
“阁下,这个口诀只能维持一个小时的时间。”
雾向严纲点头道谢,后者连忙摆手,毕竟他告诉雾这个也是有他的私心的。
那棵树很厉害,即使一会纪惘醒来,他和纪惘两人合手都不一定能打过那棵树,如果纪惘醒来之后,再次忘记发生了什么,那胜算就更小了。
严纲需要雾做他们的应援,就算不是应援,也能帮他把杜翠带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外面的声音呼啸着,里面的几个人紧紧地盯着纪惘,似乎都在等他醒来,主持大局。
“嗯……”纪惘哼了一声。
“纪惘!”雾走到纪惘身边,推着他的肩膀,有些期待是地看着他。
“怎么了?那棵树还闹着吗?”纪惘揉着头,在雾的搀扶下,慢慢地站起。
雾摇头,告诉纪惘,屋内是安全的。
清醒过来的纪惘看着外面的黑暗,渐渐地皱起眉,神情逐渐变得严肃。
“这棵树……有些困难……”
“什么意思?”杜翠和雾同时开口问道。
“师哥没有告诉你们吗?”纪惘有些疑惑地看着严纲。
“我这不是等着你醒了之后告诉她们俩嘛!”严纲转过身体,躲着两个女人的质问的视线。
“咱们谁说都一样。”纪惘看着屋里的人,认真地说着,“外面的那个东西不是树,它是一种怨体,准确来说,它是一种完成体。”
“完成体很厉害吗?”寂静的屋里,雾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很厉害……”杜翠颤抖着身体回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