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奏会上,突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打断了女人的演奏。
“就是这个女人,她居然出轨!还自称是钢琴师呢,真丢那些弹钢琴人的脸。”
谁的声音出现在江升耳边,抱有最大的恶意,女人用瘦弱的身躯捂住小江升的耳朵,喃喃地在她耳边说着,“升升乖,那些人都是在跟妈妈开玩笑呢!”
直到鸡蛋砸到女人的脸上,女人的头发上挂着鸡蛋壳,蛋清和蛋液从女人的脸上缓缓留下。
“升升,闭眼。”女人的声音依旧是那么温柔。
“升升,乖,听妈妈的话,自己用手把耳朵捂上,爬到车上去,妈妈一会就去。”
小江升迎着人群走去,女人似乎没有想到那群愤怒的自以为是的人群,竟然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他们竟然往孩子身上扔鸡蛋,她的升升,傻傻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躲。
女人发现自己错了,她本以为自己站在这里,吸引人群的怒火,让升升离开,这样可以保护她的升升,但是她的升升还是被人们发现了。
女人迅速跑了过去,在鸡蛋砸到她的升升身上之前,迅速挡住了人群的袭击。
“砸她,她就是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
“你看她身边的小孩,说不定就是私生子,这年头,真是什么样的人都能出来开演奏会了!”
“不是,我们家升升不是私生子!”
女人的辩解是那么的苍白无力,人群的人们自以为是上帝视角,他们以最恶劣的心思猜测着眼前这对母女。
他们自以为是制裁者,他们用粗俗的语言形容着这位曾经名震一时的钢琴家。
直到治安警察到来,人群才停止了这场单方面的施虐。
医院里,医生为眼前的女人处理着伤口,他看着女人迷茫而无措的眼睛,微微摇了摇头,“胳膊算是废了,以后少用吧!”
女人惊慌地看着医生,“怎么可能?我只是被人砸了几下!”
“你确定是几下?”医生有些生气,他从医这么多年,很少看见有人就这么傻站着让别人发泄怒火的。
“我不清楚,只知道疼,但是我得护住我家升升,她绝对不能有事!”女人的眼神依旧是无法聚焦的。
“你的身体上多处地方被砸出了淤血。”
说道这里,医生顿了顿,继续说着—
“你的胳膊这里,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人家直接把你的胳膊废了,你要是来的早点,或许还可以,现在就算是我给你接回来,你以后弹钢琴也不可能像之前那样了……”
“医生……”女人的声音有些颤抖,但还是抱有希望地问着,“不能像以前那样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女士您以后最好不要做与手有关的事情了……”医生委婉地说着。
女人一脸绝望地拉着江升离开了医院,开车回家,女人哄着江升入睡的声音依旧是那么的温柔。
小江升像感应到什么一样,大哭着,不肯入睡。
女人也哭了起来,她抱着自己的升升,痛苦地哭着。
江升哭累了,女人就把她放在床上,认真地一直盯着她。
女人留恋不舍地看着自家的升升,她慢慢地走了出去,在江升门口,抱着身子无声地哭着。
第二天,小江升迷茫地起床睁眼,发现没有妈妈之后,小江升迅速地大哭了起来。
“升升,升升,这儿呢!起床吃饭了!”女人扎着头发,穿着围裙,在门口笑着说。
这样的日子又持续了一个月,这一个月内女人给人做小三的传闻愈演愈烈,各种版本都出来了。
女人只是躲在家里,抱着她家的升升,透过窗户失神地看着外面的天空。
那是一个晴朗的艳阳天,女人离开了,嘴角挂着温柔地笑。
8岁的小江升被接到了福利院,福利院的人对江升很好,老师们会耐心地教江升知识,她们对于小江升来说,就像是家人一样,和妈妈一样的存在。
随着江升年龄的慢慢长大,她渐渐知道了妈妈在她生命的最后一个月为自己做了什么。
她散尽全部的钱,为江升找了这么一个尽责的福利院,而江升也如女人和福利院的老师们想的那样,如小树苗一般在阳光下茁壮成长着。
她甚至在自己12岁的时候,开始资助贫困地区的孩子,她宁愿自己穿得不好,也要让贫困山区的孩子过得幸福。
福利院的老师刚开始会以为是自己花钱很厉害,后来有几位知道真相之后,只是摇头无奈地说江升傻。
江升和她们约定不能外传,甚至,谨慎而敏感的她,在老师们知道地点之后,迅速又换了个地方。
“宿主,宿主。”小包子看着这样的江升,担心地摇着她。
江升慢慢睁开了眼睛,身体也逐渐展开,疲惫地看着小包子,“小包子,我想起原主上大学之前的事情了。”
现实世界的江升弹着弹着突然间昏了过去。
躲在卧室的张盛听到琴声停止,心里觉得哪里有些不对,毕竟之前也和喜欢弹钢琴的女生谈过,这首曲子他隐约记得这不是结束啊!
按理说,他们这些弹钢琴的一开始就只有在结束的时候才会停止,但现在那个女生停止了,说明什么?
张盛最后还是离开了卧室,他再次走到琴室门口。
看着半掩着的门,张盛在心里默默辩解着,我就看一眼,就看一眼。
口是心非的少年在看到女孩趴在钢琴上的时候,他瞬间开门冲了进去。
他快步走在女生面前,轻推着女生的身体,“喂,怎么了?”
趴着的人依旧是安静的,一句话都没有说,张盛觉得不好,他轻轻地把女生的胳膊抬起,女生的眼睛紧闭着,还能看到残留着的泪痕。
张盛再次试探着叫醒女生,发现她还是没有醒,他有些害怕,赶紧给自己的亲妈打电话,结果听筒那边一直在说电话关机……
张盛没有办法,迅速拨打了120急救电话。
救护车来的很快,张盛作为打电话的人也被救护车带走了。
病房里,女生苍白着脸躺在床上,还是没有醒。
张盛想着医生给的结论—悲伤过度,休息休息就好了。
悲伤?她有什么好伤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