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裴允就回来了,手中多了个大大的黑色口袋抓在手中。
宁嘉啃着手中的鱼,呆呆地看着他慢慢走过来。
“宁嘉,去年你生辰我没回来,今天给你补上,之前给你的簪子是我在江南的异商那里买的,现在还想送给你一份光,如果我们以后走散了,别放弃,沿着光的方向走,那就是我在等你回家的路。”
裴允将大大的黑袋子口松开,瞬间数以百只的萤火虫飞了出来。
夏夜、蝉鸣、暖风、荧光还有你,构成了一幅极美的画面。
裴允走向前,将宁嘉傻傻握着的鱼拿走,将她满是油光的小嘴擦干净,将人拉入怀中。
“愿有岁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头”,话音堪堪落地,身后突然惊现万里烟火。
宁嘉看着烟花的映衬下,裴允映得发红的眼睛,终究还是吻了上去。
愿携万里灯火,为你照亮未来之路。
月下璧人静静相拥,影子纠缠在一起,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回忆。
“公主,公主,公主咱们到了,要下车吗”,此刻彩珠也是很无语,自家主子自从那日大晚上的跟着左相出去了一趟,回来后就成了这痴傻的模样,动不动的就托着腮,静静的发呆。
看着自家主子的变化,更加坚定了彩珠不嫁人的念头,嫁人有什么好,需得伺候公婆,照顾丈夫,教育子女,哪里比现在的生活享受。
此时,她是淑清殿的掌事大宫女,公主有皇上和皇后宠着,她的身份自然也水涨船高在宫中也是说的上话的人,她都打算好了,她以后要做这后宫中最威风凛凛的嬷嬷。
等她老了,收几个干女儿、干儿子给自己养老,公主定然不会亏待自己,她就在这深宫中养老了,也不需要早起晚睡,给这个请安给那个请安的,还不用担心自己丈夫纳小妾等等问题,那小日子简直不要太舒服了。
不过,如今公主跟左相又和好了,那她得从新打算打算了,是去伺候未来的小主子,还是去给公主打理以后的公主府呢。
哎,还是等公主决定吧,反正她是赖定公主这个主子了。
谁让自家公主是宫中出了名字的好脾气,从来不随意处罚宫人,而且每逢佳节,公主还会开自己的私库给她们发赏钱,谁能不会死心塌地的在淑清殿服侍,地位高、待遇好、还不用应付自己主子的脾气,简直是后宫的一股清流,这样都不满足,只能说是自己作死了。
“到了?这么快”,宁嘉还沉溺在前几日的盛世烟火中,她从来不知道她可以在一个怀中如此安稳的接受他对她的好。
今天是之前高中的状元、榜眼、探花游街的日子,游完街便是三人第一天上朝之时,皇上会在朝堂之上为他们安排好官职,以来鼓励下面需要继续努力科考之人。
宁嘉直到今日的重要性,便早早的带着金子和彩珠出来了,她有一种预感,三皇兄今天可能会出手。
毕竟这次科举之后状元是一家保皇党家的嫡亲长子,榜眼李顺是她的人,而探花则是寒门人家的一个无名之人,他定会想尽办法将他们拉下来换上自己的人。
毕竟科考一甲三名的官职那可是实打实的,她不相信三皇兄舍得放手,如果他舍得,那他就不是上辈子能够拿自己妹妹远嫁他国的条件来换取利益的三皇子了。
她们三人还是在之前靠窗边的地方坐着,宁嘉点了壶雨后龙井静静地品着,像个看官,饶有兴致的看着下面表演的戏子们。
不一会儿,状元的马就来了,她赌三皇兄会对李顺或者探花动手,而不会动更加显著的状元。
在光天化日之下动那个最为惹眼的还是很有风险的,一向以小心著称的他定不会冒这个险,所以她只要盯好他们两个就够了。
突然随着马儿的靠近她看清楚了探花的脸,她见过这个人!
他是东宫的人!自己有一天去找太子哥哥借几本野史看的时候见过这个人,当时她匆匆忙忙的往里面走,而这个人顶着大雨刚从书房中出来,她还让小贵子给了他把伞,这个人谦谦有礼的向自己道了个谢后便离开了。
所以说,这个人并不是什么真正的寒门之士,而是东宫的人。
也对,太子哥哥这几年开始在舅舅疲惫的时候开始监国了,是时候得培养自己的人手了。
弄清楚他们的身份后,宁嘉将金子叫到自己跟前,侧身趴到金子的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随后让金子出去了。
彩珠还在好奇主子对金子说了什么的时候,公主已经拍拍身边的椅子让她坐下了。
“彩珠,好戏就要开始了,准备好了吗”,宁嘉拿起一个瓜子用锋利的护甲狠狠地碾碎在了桌子上。
好戏?彩珠摸了摸自己面前的茶没有接话,自己真是越来越不明白自家主子了,一天天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楼下忽然传来一阵糟乱,李顺的马突然失控了,径直冲着探花的冲了过来,而且在他们路边围着的竟然有很多的老人和孩子,一旦马彻底失控,后果不可估量。
李顺在马上使劲拽着缰绳,手心都被磨破了皮,露出来许多嫩肉,皮开肉绽相当可怕。
然而凭借他的力气终究还是没能大过身下的马,马朝着探花及人群奔去。
瞬间人群轰散,谁能想到,一个好好的游街竟然会出现这样的事,人们都怕波及自己,纷纷朝着四处奔去。
可是那些老人和孩子如何能比过马的动作,瞬间被吓的呆在了原地。
“闪开,快闪开”此时本应该也害怕的探花竟然还在呼唤着众人逃离,不禁让人眼前一亮,树了个好形象。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蒙面女子从人群中飞出,一把匕首朝着马袭去。
李顺看着眼前之人,对自己并没有恶意,好像真的是为了治马而来,不禁将心放回了肚子里。
两个人一个人拉,一个人拽,将马的动脉露了出来,金子看准时机瞬间将匕首狠狠地刺进了马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