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东西,在想什么呢?”
洛瑶回过神,转头看坐在驾驶座的男人,马路迎面而来的橙黄灯火,透过挡风屏细细碎碎落在他身上,给俊朗的侧脸镀上了一层金光。
一闪一闪的,很好看。
这一切,就像在做梦。
她垂眸,摸出红色小本本翻开,纤纤玉指抚着上面的两人,蓦地,豆大的泪珠扑簌簌落下。
他忙停下车,手抚上她脸颊,低首察看,眼底的紧张,从粗略的轮廓蔓延到她脸上的绒毛。
她双手伸高,寻求着他的怀抱,哭得一抽一抽的,“鹅……抱……”
这一次,洛瑶哭得很厉害。
洛瑶每次哭,慕司年命都想给她,因为二十二岁再次遇上时,洛瑶已经不是过去那个鼻涕虫,她很少哭,即便被欺负得身上红紫一大片,也只字不提。
哭得最厉害的一次是因为洛明萧的车祸,那段日子,洛瑶每天以泪洗脸,常常在深夜辗转难眠。
他长叹,一手箍着她的腰,一手扶着后肩膀,将她稳稳抱到驾驶座这边,下巴枕着毛茸茸的小脑袋,大掌一下又一下拍着她后背。
如果知道领证会惹小东西哭成这样,他肯定不会来。
外面车辆走走停停,过了一辆又一辆,洛瑶窝在男人怀里,哭了一回又一回,就好像,她要把上辈子和这辈子所有委屈都哭给他听。
直到车辆渐少,她才稍微停下来。
“做慕先生的慕太太很委屈?”
正经男人冷不丁来一句,洛瑶夹带着鼻音噗嗤笑出声,她仰脸,直直看着他,一字一顿,“委屈。”
他凝着她,目光从红肿的眼皮移到那两根鼻涕,也跟着笑出声,“那怎么办?”
洛瑶不回答,低头朝男人干净整洁的西装哆嗦,还不怀好意地来回涂抹,完了后,再重新对上他视线,笑得有点痴痴的。
“以后慕先生要宠着幺幺,只宠幺幺,幺幺说一不能说二,幺幺想做什么双手双脚赞成,幺幺想流/氓就流/氓,幺幺出去玩不能乱吃醋,天大地大,幺幺最大……”
洛瑶还有很多想说,一时想不起来,只呆呆盯着。
“还有呢?”
他垂眸,浓墨般的眸锁着她,耐心的模样,让哭得脑袋有点昏沉的女孩晃神。
洛瑶冥想一会儿,蠢蠢欲动的手一一解开他的衣襟,一双灵动的眸闪着几分狡黠,露出两颗浅浅的梨涡,“慕先生不能使坏,使坏是幺幺的权利。”
他无奈笑着,对准有点不讲理的小嘴吻下去,浅尝片刻,移到左耳,手覆在她上面,牵引到衣襟内,声音带着丝丝诱惑,“那今晚慕先生把自己送给你蹂/躏,幺幺看成吗?”
洛瑶抿着唇,“……”第一天做慕太太,福利似乎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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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先生不是出国了吗??”
“洛瑶小姐今天不是应该大学开学?”
“有情况!他们……我们沁景苑今晚是不是要迎来……”
“住嘴。”
吃瓜佣人成功被赶跑,李妈缓缓放下园林裁剪刀,自言自语:“瑶瑶才多大,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嗯?”
花园猝不及防出现一黑影,李妈吓得扔掉剪刀,待看清楚脸庞,她重新弯腰捡起,“你到底还瞒了我多少东西?”
苏泽举起双手,“有事好商量,别冲动。”
洛瑶靠在窗户,见两人最近感情越来越好,忍不住偷笑。
“慕太太还有心思看别人?”
滚烫的身躯从后拥来,她握着他手,侧头微笑,“那还不是因为慕先生还没准备好?”
他低头,捏高她的小下巴,浅浅的呼吸若有若无触碰着,“准备好了……”
洛瑶手捏紧,“唔。”
与此同时,慕家。
几人围坐在餐桌,上面的丰盛饭菜,但已经凉透。
坐在慕母对面的女人,脾性极好,从下午五点等到现在八点,没有任何怨言。
倒是慕母,忍耐已经达到极限。
她驶着轮椅去了别处,严厉吩咐:“去把你们慕二少找回来。”
那两人,没有一个回应她。
“在慕家,话事的还是我。”她举高手,对着他们,好让他们看清楚上面的戒指纹路。
其中一人眼神微动。
“你们别忘了,这是秦家欠我们慕家的,慕家一切命令,秦家人只能听从,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
“慕,慕司年。”
察觉吻越来越激烈,洛瑶忍不住叫停他。
今晚的慕司年很不对劲。
手还没碰上就被一双手紧紧拽住,他睁开如墨的双眸,似有怨念扫过她,那双瞳眸,哪还有平日里的淡漠,炙热得几乎能把有点呆愣呆愣的女孩烧干。
洛瑶抚上他后背,学着他上一世的模样,拍了拍,露出两颗浅梨涡,“慕先生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吗?”
听闻,他双眸沉得越发厉害,说出口却是“没有”。
洛瑶偏了偏头,尽量躲避他的视线,嘟喃:“明明说好让我……现在倒好……”
她说不出口,到了慕司年这里,她就是怂包。
小东西撇着嘴,鼻尖还有点红,是刚才在车上哭后留下来的痕迹。
那一声声无理的要求还回荡在耳际,他忽而就笑了,鼻尖蹭着她,从喉咙溢出的声音又性感了一个度,“谢谢慕太太提醒,刚才是慕先生着急了。”
听到他这样说,洛瑶唇抿得更紧,慕司年这样,不怕她吃了他吗?
男人似看出了她的心思,鼻腔发出低低的笑,“慕太太今晚请尽情享用,说好了……”
“蹂/躏”两个字从他口中溢出,洛瑶轻颤,上一世的她一定不知道,她一直追着跑的慕司年在谈恋爱和领证后会是这副模样。
卧室开了窗,临近冬季,时而有冷风吹进来,但这个时候,两人都不觉得冷。
嫩滑的指尖,从喉结一路下滑,随着她的动作,他额间慢慢渗出薄汗。
洛瑶试探性碰了碰,闭眼深吸一口气后,慢慢解开。
开始之前,她直视着他的眼睛问:“慕司年,你有和别人做过这种事情吗?”
你有吗?
这是交往以来一直困扰着她的问题。
那天,她在那个网站发表,标题是
三十岁的男人没有女伴侣,甚至没有女性近身,正常吗
下面的回复几乎是回不正常,甚至有人质疑,认为没有女伴侣尚属正常范围,但没有女性近身,几乎是不可能。
男人看似正经,但总归需要解决正常的生/理需求,没有女性近身,那是荒谬的事,除非是彩/虹。
她虽然也表示质疑,但还是将内心的疑惑压了下来,因为慕司年曾经跟她说过,他没有结婚,那几年也没有任何一个女性能够接近他。
只要是他说的,她都信。
“慕司年,你有吗?”她抬眼,再次问他。指尖轻碰,她害怕着他的回答。
在她坠落游轮之时,上面还响着他和别人的结婚歌曲。
在结婚之前,电话那头的他们在看婚纱。
他们会不会还交往过了,甚至做了别的事?洛瑶时常那样想,一想到,她就不太愿意答应他,一起去领证。
纵使慕司年对她万般好,在爱情这里,他给她的爱始终还苍白无力。
每次他吻向她,她都会觉得,他是在掩饰。他想要套牢她,所以他们的进展才会这么快。
“慕……”
月光倾洒,深灰色窗帘随风扬起,他吻住她的唇。
感受到他的用力,她闭上眼,按照脑海里提前学到的理论知识,笨拙回礼。
二十岁的洛瑶不知道,慕司年在她那次坦诚后,经历了多少个不眠夜。
二十一岁的洛瑶也不知道,在她哭了一路的那天,有个人默默跟在她身后,花光了所有力气才控制住自己上前阻止。
二十三岁的洛瑶更不知道,在她平淡的日子里,有个人替她拦下了一切,只为让她回归正常的生活。
只是,所有的努力,最终却得来一个最意外最惨的结局。
“幺幺,这种亲密的事,我只和你做。”
黑夜里,他呼吸渐渐有点重,慢慢触碰着她耳垂,随着汗液掉落,她掀开眼,唇角邪魅勾起,“所以慕先生才这么青涩?”
男人一滞,眸色蓦然加深,一个翻转,她被抱起,察觉昂扬在upanddown,她微微抿唇。
“慕太太是在质疑慕先生的能力?”他拨开她发丝,附在耳侧低声。
洛瑶轻哼,随即又轻轻笑起来,“痒。”
就那样轻轻的一声笑,他搂得更紧,声音不重不轻,呼吸却出卖了他。“抱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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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瑶不知道自己后来是怎么睡着的,只隐约记得两人闹了很久,慕司年身上黏糊糊的,她好像也是,说好是她欺负,结果后头又被欺负了回去。
慕司年真狗!狗男人!
“嗯?慕太太骂谁狗?”
一声低沉的声音入耳,空气中裹满了尼古丁的味道,洛瑶缩了缩脖子,不敢睁眼。
额头湿润,她忍不住勾了勾唇,“痒。”
“痒……吗……”
“昨晚……还是现在……”
察觉他要说有损形象的话,她猛地睁开眼,死死捂住他嘴巴。
他轻笑。
洛瑶还在为昨晚的事打抱不平,正想控诉,缥缈却又无比真实的一句话沉沉传入耳中。
他吻着她无名指,眼底是满得快要溢出的温柔。“慕太太,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