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瑶，王晓歌还没回来，要不我让秦臻把你这场表演延后……”
“为什么要延后？”洛瑶放下手机，半眯着眸子看温瑾萱。
寒冷的目光，让人心惊。
“你是不是哪里……”
“我很好。”
洛瑶的声音，轻得没有情绪。
撕拉一声，那条后背镂空的白长裙瞬间成为破烂的布料。
洛瑶旁若无人，光着脚走到换衣间，随意扯下一条备用长裙。
顾衍在外面等，休息室门打开，洛瑶换了一条裙，设计简陋，穿在她身上却别有一番风味。
里面的地板，是碎了一地的布料。
他眉稍微挑了下，如果没记错，那条白裙是年哥特意让人定制，花了不少银两，做了一周才完成的晚礼服。
“小瑶瑶，你干嘛把那条裙子给……”
“收拾好，扔了。”洛瑶对分站在门口的两个保镖道。
“她……怎么了？”
待洛瑶走远，顾衍凑到温瑾萱耳边问。
温瑾萱回他一个我也不知道的眼神，去了观众席。
舞台那边仍然气氛热烈。
温瑾萱没有座位，只好跟着顾衍去他那边的前排。
“这位是……”有集团老总在打量温瑾萱，好一会儿才认出，“刚才在上面跳街舞的女生？”
温瑾萱礼貌点头，顾衍含笑看她。
“跳得不错，不愧是温老的小祖宗。”老总称赞。
这种没有意义的称赞，温瑾萱懒得再理，一屁股坐在宋阳旁边，撑着脸看他。
宋阳是秦臻的朋友，最近宋家和秦家合作频繁，打的什么算盘，无人知晓。
能看上洛依儿那种又傻又嚣张还不懂看形势心肠恶毒的女生，想必也不是个什么好人。
“宋家少爷，我劝你最好不要在今晚惹事。”温瑾萱打量好一会儿提醒。
如果宋阳今晚做出对瑶妹子不好的事情，她温瑾萱第一个替她出头。
纵使宋家最近势头再猛，也敌不过温家。
宋阳听到声音，摘下一侧蓝牙耳机，斜眼冷看，薄唇微动，反问她：“什么叫惹事？”
温瑾萱不知道一个还没十八岁的男生是怎样做到如此这般神色淡定的。
有洛瑶在的地方，他经常出现，面对洛瑶被洛家人为难，他却无动于衷。
和洛依儿订婚，青梅竹马喜欢了很久？
放屁！
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她的瑶妹子在哪，这双狗眼睛就盯到哪。
洛瑶没有和她聊过多少他的事，但这种人既然惹了洛依儿，就不应该再来惹别人。
坐在后面的女生，恨得咬牙切齿，从她们的角度，宋阳和温瑾萱两人交谈时身体微侧，四目对视，特别和谐。
“管好你的眼睛，不然我挖……”
“好了，别说话，你影响到别人了。”顾衍捂住温瑾萱的嘴巴，强行将人掰到他那边，小祖宗怎么可以在这种地方说这样的话……
温瑾萱没法警告宋阳，心躁得一批，朝顾衍狠狠拧了一把，顾衍嗷嗷叫起来。
这种活跃的气氛，比刚才好。
校长和其他校领导得以喘气，刚才慕司年在，大家都不敢乱动，也不敢交谈。
“顾总和温家小祖宗感情真好。”大家调侃。
顾衍一听，一边嘴角慢慢勾起，手揽着温瑾萱的脖颈，刻意靠近她的脸，笑道：“嗯，毕竟我们是青梅竹马，感情好正常。”
一个老男人敢说是她青梅竹马？
“呕。”温瑾萱很快作出回应。
顾衍：“……”
“接下来的节目是，高二（3）班洛瑶以及王晓歌的乐器弹奏。”
“曲名《卡农》。”
话音刚落，舞台聚光灯灭。
伴随着缓慢偏哀伤的钢琴声响起，聚光灯重新亮起。
洛瑶一身黑色抹胸短裙，坐在钢琴前。
秦子舟环胸看了好一会儿，发现了不对劲儿。
大屏幕留言画风突变，一瞬间质疑声四起。
温瑾萱抬眸，上面的留言不堪入目，似乎有人在带节奏。
她回头环视，一眼锁定和别人交头接耳的秦子舟。
“喂，借点钱。”温瑾萱对顾衍道。
顾衍挑眉，怀疑自己听错了。
“借不借？”温瑾萱又道。
“借，当然借。”顾衍勾唇，随手就打了好几个零给她。
一顿操作，大屏幕留言正常，看起来舒服多了。
忽然，钢琴声戛然而止。
洛瑶看向别处，不知看什么，好一会儿，她才收回视线。
钢琴声中断，这是演出大忌。
今晚坐在前排的，不乏业内的音乐家，这些大人物，全部是给慕司年面子，来到现场。
“这弹的都是什么玩意儿，是换人了吗？”慕司年不在，有人轻嗤。
他没注意到，面前的麦没有关，声音扩展到整个会场。
一瞬间，那些对洛瑶不满的人纷纷起哄，让她下台，起哄声盖过了维护她的声音。
秦子舟看得满意，将现场录下来发给了洛邢恩，但那边没给她回复。
废弃工厂，洛邢恩被人制服在地，那个出现在这里的男人已经离开。
她不甘，质问同样想离开这里的女生：“你敢这样对我？！”
王晓歌放下利刃，缓缓回头，眸光暗沉，“爱有很多种，你却偏偏选了最极端的一种，如果老师还在世，她一定会被你活活气死。”
“洛瑶是你亲妹妹，你却合着别人将她置于死地，那样的你得到了什么？？洛瑶死了，慕司年也跟着跳了海，洛家成为别人的囊中之物。”
“一无所有的人，是你。”
“重生一回，难道你就没有一点点反省？上一世害了你的人是洛依儿！不是洛瑶！慕司年对你一直把握有度，唯有她是不一样的，你那不切实际的幻想，还想持续到何时？！”
“同样是老师的女儿，她是我的光，她可以随意对待我，但是……”
“你不能。”
见人说完仍要离开，洛邢恩吼道：“你就不怕洛瑶她恨你？！”
王晓歌步伐微顿，很久，她才缓缓回头，声音细而坚定：“如果恨可以让我赎罪，我为什么要怕？”
“你为宋阳付出那么多，即便宋阳喜欢的是还是她，你也不在乎？”洛邢恩双眸渐生红血丝。
王晓歌眼睑低垂，没有回答她。
—
面对起哄，洛瑶不弹奏，也不发话。
大会堂门口，站着那两个人，戏谑般，刺得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