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瑶拨了拨两鬓发丝，朝顾衍点头微笑后，越过他走出房门。
顾衍目送洛瑶，直到看不见她的背影。
“年哥，求你做个人吧。”洛瑶一走，顾衍立马把门反锁上，开始哭诉。
哭诉的内容单调，基本是在讲他人生第一次去警局，第一次被拷问，家里老爷子亲自去里面捞人，被骂得狗血淋头等杂碎的事。
慕司年充耳不闻，头枕着一边手，另一只手中的怀表一左一右摇晃，墨色光泽闪烁，在他眸底沉下一片暗影。
许久，他开口：“洛老爷最近有没有去过魅影？”
顾衍表情大写着what，在对方目光如钩的凝视下，用电脑查询最近魅影的进出记录。
好一会儿，他总结：“没有，最近一次出现时间在半年前。”
半年前……
慕司年收好怀表起身。
顾衍看他越走越近，托着电脑走至门边，“让你不满的是小瑶瑶，我可没想过要打断你啊，谁让你每次都不锁门。”
“……”慕司年现在心思完全不在这些事情上，但顾衍每次见面都要突然插话说上一通，再没点意识，就不太正常了。
刚才的触感，的确很好。
他不否认，而且他的确很喜欢碰洛瑶，即便她挣扎，他也想碰，特别是在京地中心医院被梦游中的洛瑶咬过后，这种想法和冲动时而涌上心头。
但，现在的小东西还在排斥他。
“小瑶瑶这么排斥你，主要原因在于你不会讨女孩子欢心。”
顾衍见慕司年只是想拿电脑去书房，跟在后面，双手撑着后脑勺悠悠提醒。
稳健的步伐微微一顿，他侧眸看他。
顾衍弯起边唇，“520不送礼物，每天冷着一张脸，搞得谁欠你多少个亿似的，这样哪个女的敢喜欢你？”
“也就张沫那些瞎了眼的才追着你跑。”
慕司年眼色森然，那表情的意思，是在问顾衍“你怎么知道”。
顾衍桃花眼先是挑了挑，而后突然严肃，待两人走到书房，他反锁了门。
“我说，虽然小瑶瑶不是我看着长大的，但好歹我也出了一份力。她刚到洛家被欺负那会儿，我还帮了不少。”
“你什么都知道，却不告诉我？”
对于顾衍知晓这么多，慕司年有点惊讶，但细想也没什么，顾家根正苗红，想要查一些过去很容易。
“你还知道多少？”
“洛邢恩那女人看起来迷人，没想到做事这么狠，小瑶瑶才多大，她就要在安眠药上做文章，还狠到将洛家招待客人的饮料全用上汞。”
“换做我，我非扒了她皮不可。”
“还有啊，像洛依儿那种既不是周若娣也不是洛明萧的种，有什么资格这样对小瑶瑶，小瑶瑶好歹也是两大家族……”
顾衍想说下去，在接收到慕司年透着寒光的视线后，闭了嘴。
键盘声啪嗒，顾衍沉默许久，忍不住打断，
“我就想不明白了，你怎么不把她们都干掉，我知道的那个慕家掌权人，不可能这么心软。”
“上一世你实力不够才需要不停工作，但现在你有三十岁时的头脑和实力，你还在忙什么？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许久得不到回应，顾衍怒，“我他妈就是在和根木头说话！”
砰地一声，书房门关。
笔记本电脑出现一连串代码，紧接着是匿名信件。
【你所剩时间不多，若再不告知她的下落，下一场戏，即将开幕。】
楼下嘈杂。
慕司年点燃一根烟，夹着吸了几口，瞥见一旁的怀表。
“……”
楼下，洛瑶在厨房给李妈做蛋糕。
中午买的那份，已经稀巴烂。
慕司年走至一楼，见顾衍躺在沙发无所事事，朝他扔去一包万宝路。
万宝路恰巧代替葡萄落在嘴侧，顾衍咬了口，发现不是那个味，猛然起身。
男人已经挽起衣袖去了厨房。
顾衍抖了下刘海，许久才口吐芬芳。
—
洛瑶做蛋糕做了一整个下午，期间佣人不能碰，慕司年只能在厨房外，就连李妈也只能坐在她旁边看着。
直至夜幕降临，室内亮起一片昏暗的暖光。
苏泽给李妈戴上生日王冠，嘴角含笑，看洛瑶捧着做得七扭八歪的蛋糕缓缓走向她。
本想录下她笑靥如花的一面，没想到那个女人居然哭成了十几岁的人，抱着小姑娘又亲又哭。
洛瑶被勒得难受，上一世，她也给李妈做过蛋糕，但李妈没来得及吃上一口就回了老家。
之后不出一个月，她收到洛明萧带来的消息，说李妈在老家登山游玩时失足摔落悬崖，抢救无效死亡。
她一直是不相信的。
李妈做事细心谨慎，虽然她看不见，但多数她被洛依儿欺负时，她都能及时出现赶走洛依儿，甚至有次她从二楼被推下，她也能将她稳稳抱落地。
李妈很神秘，这是洛瑶和她相处一段时间后的感觉。
但是多数时候，李妈又很普通，所以洛瑶不确定，李妈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二小姐，以后我叫你瑶瑶好不好？不想叫二小姐，太生疏了。”李妈边亲边道。
洛瑶勾唇，浅瞳亮了亮，“好啊。”
默了会儿，她道：“李妈原名叫什么呀？瑶瑶想知道。”
“李梓潼。”
李、梓、瞳。
半夜时分，洛瑶翘着二郎腿点开群聊。
这个群聊里的人，是慕司年安排给她自由差遣的神秘人物。虽然她不知道里面这些人具体都是干什么的，但隐约察觉不简单。
她噼啪打了一通字过去。
那边收到消息后，半个小时后回复。
【她的信息显示不可查。】
“不可查？”洛瑶弹了弹手指，将嘴里的泡泡糖吐出。
“瑶瑶还不睡？”门外传来李妈的声音。
洛瑶关掉灯，随意应了声，等没脚步声后，她才打开门。
“小姑娘怎么还不睡？”
猝不及防映入苏医生的脸，洛瑶吓得立马关上门。
苏泽扶正眼睛，朝一旁的人提醒：“现在查到我女人头上来了，你得看好。”
男人缓缓吐出一口烟雾，戏谑开口：“有你还需要我？”
苏泽：“……”
“小姑娘十六岁这年还没过，给我派人跟好梓潼，她要留在她身边，我阻不了，但……”
他拍了拍男人肩膀，“唯有安全这点，我希望……”
“不会让她有事。”男人抖了下烟灰，先他开口。
—
洛瑶回到熟悉的沁景苑，一夜无梦，睡得安稳。
但第二天，她还没能睁开眼，手机那边传来温瑾萱急切的声音。
“瑶瑶快看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