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地市中心医院,高级VIP病房在深夜住进了一个十六岁多的小姑娘。
小姑娘患急性肠胃炎,但还伴随着皮肤发青,唇色显黑等症状。
主治医生经过一系列仔细检查,初步认定患者身上含有汞。
“小瑶瑶身上怎么还有汞?!你这不是开玩笑吗?!”
跟随而来的顾衍,控制不住情绪朝医生怒吼。
医生深知不能得罪眼前这两个人,战战巍巍询问情况:“这小姑娘最近有没有喝过什么液体类饮品?”
顾衍朝后脖颈一拍,这就多了,小瑶瑶今天喝过的饮品,十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
“年哥,你说洛瑶是不是因为喝了洛家的那些果汁才……”
医生一听名字,神情凝重,“这……这里躺着的是洛家千金?”
“这里躺的是慕家未来的女主人。”
男人声音浑圆有力,不带一丝一毫的犹豫。就这么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聚在病房里的几个医生以及护士神色大变,纷纷加紧医疗工作。
他们还没来得及作出更多回应,男人留下一句“出任何事,整个医院陪葬”,便离开了医院。
黑色玛莎拉蒂驰骋在京南高速上,高速车辆灯光刺眼,男人点燃一支烟。
“小刘,通知洛家,今晚登门拜访。”
“总…总裁?”刘特助那边声音茫然。
但他没有机会问发生了什么事,这边已经挂掉了他的电话。
五分钟后,洛家大别墅。
本应漆黑一片的豪宅,忽然灯光辉煌。
洛邢恩一身高级丝绸睡裙,等在大别墅门口,闻声而起的佣人睡意朦胧,站在她的身后。
此时的洛家大别墅,除了她,没有别人。
还有二十分钟,还差二十分钟三十秒,那个男人就会出现在她面前。
那个她暗恋了将近十年,甚至是十六年的男人。
只要他回头看她一眼,她付出什么都可以。
夜色越来越深,佣人从睡意朦胧到昏昏欲睡,洛家庄园大门才缓缓打开。
黑色玛莎拉蒂飞速驰骋,在宽阔的停车场划出完美的弧度。
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
洛邢恩极力按捺内心的激动。
她擅长伪装,这么多年来,没人看得出她在爱慕着慕司年,也没人能知道她曾经对洛瑶做过什么。
只因,她是那个女人的女儿。
所有人都得向着她,顺从她,以及满足她的要求。
黑色玛莎拉蒂门开,从驾驶座上走下来的男人,五官凌厉,神色暗沉,修长的指尖夹着一支万宝路,他衣襟微乱,可见来时有多急促。
摄人心魂的深邃眼神,带着岁月的酒酿,让人迷醉。
洛邢恩狠狠掐着手心,才得以控制自己跑去抱他的冲动。
慕司年,是极品。
纵使她踏过更多的领域,见过外面无尽的风景,最有魅力的,还是他。
“司年哥。”她叫,如同往日般,叫得甘甜。
她不知道,她此刻的声音,是点燃炸弹的药引。
只一瞬,洛邢恩被掐到了门口墙壁。
慕司年的表情,没有多大波澜,但任谁也知道,他愤怒到了极点。
刘特助微愣,收回目光,将那些还想与周公约会的佣人关在别墅内。
“司……年……哥……”洛邢恩微微挣扎,双手想抓住男人健壮的手臂,却使不出力气。
自回到洛家,洛邢恩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她是天选千金,是曾经夏国第一豪门洛家的掌上明珠。
在今天对外公开之前,知道她身份的人很少,除了洛家,剩下唯一知道的便是慕司年。
在孤儿院生活时,慕司年是她的天,她的地,她的神。
她爱慕他,她相信他也爱她,但随着她回洛家,他回慕家,一切就都变了。
她恨,恨洛瑶也出现在洛家。
更恨,慕司年只认出洛瑶,而没有认出她。
明明,她手背也有和洛瑶同样的胎记。
洛瑶是那个贱女人的女儿,她也是!
“你……杀了我……吧……”洛邢恩边咳嗽,边落泪,“如果你……不杀我……我迟早会让她……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凭你?”男人半眯着眸,话语间透露着阴司般的死亡气息。
“如果幺幺不排斥,现在躺在医院的人,是你。”
说话间,五指传来的按压感更强了一度。
洛邢恩闷笑,“是吗……”
“你让我……躺……医院……那个……女人……会同意……吗?”
“我和……洛瑶……都是她的心……肝儿……”
“我还是……洛瑶最……爱的男人……心肝儿……”
洛邢恩有王牌,洛瑶、洛明萧以及那个女人,他们都是她的王牌。
只要这血缘关系还在,慕司年就不会动她。
既然慕司年在乎洛瑶,那她就要毁掉洛瑶在乎的一切。
只有这样,唯有这样,这个男人才会回头看她一眼,就像今晚这样。
已经深夜三点了,他特地从京地赶回南市,来到洛宅,只为见她一面。
“怎样……啊,那个……幺幺……是不是……要……死……”
洛邢恩没能咬清楚最后一个字,摔至地面的撕裂疼痛感,几乎让她晕厥。
站在她面前的男人高高在上,神色仍然波澜不惊。
烟雾缭绕间,他动了动手指,扯下白手套,连扯的地方都不屑和她有任何间接接触。
几个黑压压一片的男人,瞬间将她围起,捏开那张让人垂涎欲滴的唇瓣,强行灌药。
“慕司年,你好狠的心!”洛邢恩吼道。
男人没有任何停留,只留给她一个冷清绝情的背影。
最终,黑色玛莎拉蒂消失在这片夜色之下。
洛明萧在榕园,隐约听见洛瑶的哭喊声,心脏揪成一团。
他踉跄起身,摸出抽屉里的礼物。
礼物很普通,是一块雕刻着他名字且铨着红绳的昂贵怀表。
虽然他和洛瑶和谐相处的日子不多,但他始终记得洛瑶说过——
怀表,代表怀念和等待。
红绳,保佑一世平安。
他挣扎了很久,慢慢拨通某个电话,“我想通了。”
那边传来低沉的声音,“很好,你只剩一年时间,在这一年里,你不能对她有任何恻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