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说你是贱女人生的女儿!”
清脆刺耳的声音入耳,洛瑶缓缓回过头,洛依儿一身公主裙出现在大别墅一楼门口,身边跟着王管家。
王管家跟着谁,代表着那人在洛家的地位。
质问的目光,再次回到那个捏碎了水杯的男人身上。
但,他始终没有给她回应,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
洛依儿走到洛邢恩旁边,让佣人准备一副新的碗筷,坐好后,朝洛瑶露出轻蔑的笑。
顾衍敛了敛眸光,放下筷子想起身,慕司年制止了他。
洛瑶喉咙干得难受,拿过慕司年递过来的碗,喝了口汤后,才稍微缓解。
她怔怔看着洛明萧,嘴角扯起一抹弧度,一字一顿,“这就是你几个月不联系我的理由?”
洛依儿抢在所有人面前,破口大骂:
“不然你以为爸爸为什么把你扔给慕司年?!你就是个贱种儿!让你进洛家族谱,那是便宜了你!!”
“你妈就是贱!当年整成邢恩姐妈妈的模样去勾引我们爸爸,出卖我们爸爸,把商业机密泄露给别人后还不算,还和别的男人上/床!”
“你到底是不是我们洛家的种儿,还不清楚呢!”
慕司年漆黑如墨的瞳眸闪过一抹不悦,洛依儿收敛了点嚣张气焰,拉起洛邢恩的胳膊肘撒娇:“邢恩姐姐~你终于回来了,你不在的这段日子,依依不知被那个野孩子欺负了多少回呢。”
回……来?
洛瑶嘴角的弧度慢慢消失,她听出了洛依儿话里隐藏的信息,她没有被送出国,她一直在国内!
餐桌上没有人再说话,除了洛依儿。
“洛依儿!”洛明萧突然怒吼,朝她扇上一巴掌。
“爸爸你又打我?”洛依儿摸着脸,仰头看洛明萧,哭得梨花带雨,“你把我送去我妈那里陪她,每隔一段时间去看她,你不是……”
“来人!给我拖她出去!”
“我看谁敢拖。”
一直没发话的洛邢恩开口了,说的同时,还意有所指扫了眼洛瑶。
佣人站在一旁,不知听谁的命令。
洛依儿抽噎着,靠在洛邢恩的肩膀搓鼻涕。
见洛明萧在僵持,洛邢恩夹起一块肉放进他碗里,不紧不慢提醒:“洛老爷,你别忘了当初是怎样答应我妈的。”
听到这,洛明萧暴怒的情绪稍微收敛,坐回了座位。
晚宴后半时间,洛瑶不知自己是怎样度过的,两侧耳朵似有耳鸣,嗡嗡作响。
洛明萧全程没有和她有眼神接触,也没有给她任何解释。
他的一左一右,坐着他的两个宝贝女儿,洛邢恩和洛依儿。
和着洛依儿隔壁的陌生女人一起,像足了一家四口。
四人时不时交谈,互相夹菜,甚至有说有笑。
好啊,真是好。
洛瑶接过慕司年递过来的纸巾,印了印唇,勾起一边嘴角,让保镖掀翻餐桌后,潇洒走出大别墅。
外面天色灰蒙,像是要下雨。
不对,现在是夜晚。
洛瑶仰脸,夜空没有半点星辰,今天不是个好日子,明天也是。
她摸出口袋里的礼物,看也不看直接扔进停车坪旁的水池。
水池水飞溅,荡起一片浪花,浸湿了洛瑶的眼眸。
从上一世到这一世,无论是谁来伤害她,让她遭受多少磨难,她都不会有多痛。
唯有伤害她爱的人。
或者她爱的人伤害她。
—
“总裁,我们还要再找吗?”
刘特助看了眼后座周身冷气的男人,小心翼翼询问。
距离晚宴过去,已经过了三个小时,黑色玛莎拉蒂,也在夜雨中飞驰了三个小时。
慕司年留在洛家处理剩下的事,洛瑶不知用什么途径躲过了他安排在她身边的眼线,也甩掉了他安排给她的保镖。
“总裁?”
刘特助觉得这样逛下去也不是办法,现在全城都派人在寻找,驾车行驶作用微乎其微。
男人寒若冰霜的黑眸透出一抹狠意,凝视着车窗外的雨滴,直接用指腹将烟掐灭。
“去协禾。”
苏泽刚脱下手术服,就见男人夜晚来找他,有点惊讶。
“你怎么也来了?”
“也?”刘特助抓住了关键词。
“刚才小姑娘来找我要一份DNA报告。”
“她往哪去了?”
慕司年抓紧苏泽的手肘,力度之大,让苏泽感到一股骨头断裂的痛感。
他冥想好一会儿,忍痛指着西边,“大概是这个方……”
回眸,人已经不见。
刘特助替自家总裁道谢后连忙跟上,结果玛莎拉蒂没有等他,车轮碾压溅起的水花,扑了他一身。
玛莎拉蒂最终驾驶到南市的一处江边。
卡里鲁纳江,南市最大夜景最美的江。
洛瑶上一世,受到委屈后会默默跑来这条江,慕司年不确定,洛瑶在不在这里。
重生后的洛瑶,性情大变,飘忽不定。
他没有把握。
平日里,卡里鲁纳江人很多,来这里的人基本是为了散步约会吹江风,或者买票上船环江观看南市夜景。
因为小雨的缘故,两边没有多少行人。
慕司年沿着河流一路走,没有放过每一处地方。
但是始终,他都没有见洛瑶的影子。
夜色如墨,江水汹涌。
仿佛,有个小姑娘在水里挣扎。
男人眸色暗沉,慢慢靠近江边。
这时,有人呼喊:“有人晕倒了!”
“去扶她!”
“但是还没拍照录像会不会是讹……”
“这种时候还管这么多……”
几人还没来得及掏出手机,那人也还没来得及扶起倒在地上的人,周边掀起一阵风和不规则的水滴。
倒地的小姑娘,落入了男人的怀里。
几个女性捂住了嘴巴,她们没认出洛瑶,但认出了眼前的男人。
渐渐变大的雨滴,打在昂贵的西装上,透出点点荧光。
男人额前的刘海垂落,雨水顺着发尾滴到女孩苍白的脸庞。
周边很快涌来一大批撑着黑雨伞的西装革履,不知因为何事倒地的小姑娘,稳稳躺在那个南市最矜贵的男人臂弯里。
“总裁,那几人准备怎么处置?”
男人将毛毯裹在微微发抖的女孩身上,冷峻的侧脸没有半分情面可言。
清冷的嗓音带着彻骨的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