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慕司年,你要结婚了吗

清晨一阵急促的铃声扰人清梦。

床上的女孩有着张乖巧精致的鹅脸蛋,密而翘的睫毛眨了几下,摸到手机。

对方没有说话。

三十秒后,铃声再次响起。

“瑶瑶,慕司年那厮要结婚了!!”

“什么?”洛瑶将手机放到左耳。

“你暗恋八年的慕司年要结婚了!后天就举办婚礼!”

洛瑶默了几秒,朝被窝摸去,感受到温暖的一团,巴掌大的小脸泛上丝缕笑意。

“慕斯在我床躺着。”

“哎哟我去!”对方抓狂。

早餐后,在慕斯的引领下,洛瑶去到了公司。

慕斯是一条拉布拉多导盲犬,非常聪明。

洛瑶十五岁因为一场溺水神经受损,落下了双目失明、右耳失聪的永久性残疾。

慕斯陪伴她生活了八年。

“瑶瑶早。”

“早。”

洛瑶走到自己的办公桌,熟练打开电脑。

她所在的公司是南市最好的新闻报社,大学毕业后一直工作的地方。

作为身体残缺的人能进入这样的公司,一切都多亏公司经理慧眼识人。

她盲人键盘熟练,能够通过听整理外界的信息,在热点方面的嗅觉也一流,入职虽时间不长,稿件采用率却全员最高。

“小道消息!慕氏集团总裁慕司年后天举办婚礼!”

“慕司年不是南市榜上有名的黄金单身汉?三十岁了也从来没有绯闻,现在一上来就是结婚?”

“这里还有一张疑是结婚对象的照片,忒劲爆!”

洛瑶眉一紧,凑过去。

“你看得见?”有人带头嘲讽。

周边接着一片笑声,洛瑶默了默,嘴角挂着微笑,返回座位。

“卧槽!没想到有生之年能看到慕司年光着上身!”

“慕司年那种禁欲又矜贵的男人和一个女人躺在床上,这料也太猛了吧?”

“高岭之花在我心中的形象崩塌……”

洛瑶在一旁听着,默默握紧了手里的水杯。

身后受力,她被迫往前,水杯里的热水一抛而出。

热辣的疼痛让她轻微皱了下眉头。

“哎呀,瑶瑶不好意思啊,我拿的东西太多了。”

“没事。”洛瑶微笑,摸到牵引,“慕斯。”

慕斯舔了下她发烫的手,开始带路。

“公司怎么招这种人进来呀,晦气!”

“汪!!”

“这条狗怎么回事?还敢叫慕司,信不信我剁了你!”

“慕斯,不可以在办公室大叫。”洛瑶拽紧手里的牵引提醒。

-

厕所,流水声潺潺。

慕斯守在门口。

洛瑶清理完烫伤,拿出经过特殊处理过的手机,根据触感寻到熟悉的号码。

慕司年。

一个她从十五岁喜欢上,暗恋了八年的男人。

只给她呵护,不持任何男女感情的高岭之花。

只要是她想要的,他慕司年都会给,唯独两样。

电话接通,对面是男性特有的磁性低音,“幺幺。”

洛瑶长吸一口气,声音略闷,“慕司年。”

“嗯,什么事?”他声音清冷,却又夹带着独有的温柔。

那种温柔,像与生俱来般,让她一听到就沉沦,鼻子泛酸。

潺潺的流水如各种剪不断的回忆,缠绕着洛瑶的每一条神经。

她朱唇微张,声音细小得几乎只有她自己一人能听见。

“慕司年,你要结婚了吗?”

水龙头滴答的声音像无限延长的时间,对方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应她。

其实这个答案,他很早就告诉过她。

在失去爸爸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无法自理。

有次不小心在沁景苑沐浴时摔倒,是他将她抱回房,却没有任何正常男性该有的反应。

外界一直有关于他是性-冷淡的传闻,不知当时脑子是被驴踢了还是怎的,她刻意借着他放下她的时候触碰他的肌肤。

这还不够,她还特绿茶地问了句:“叔叔,我没有家了,你以后还会不会一直照顾我?”

他回答是会。

她还追问:“那你会不会娶别人?”

他笑而不语,替她掖好被子。

她不甘,拉住他的手,“你要是娶了别人会不会不要我了?”

大概是那段时间特别脆弱,没有安全感,她缠着慕司年问了很多问题,想要得到他准确的回复。

“幺幺,”只听他轻叹一声,用好听的嗓音叫着她的小名,重新坐回床边,语重心长,“我是慕氏集团的总裁,结婚是迟早的事。”

“这种事,一定要听家里的吗?”她小心翼翼地试探。

许久得不到回应,也不知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她就那样搂着他吻了上去。

或许是觉得他待她特别,她有足够的底气。

也或许是她真的想验证他是不是真的性-冷淡。

反正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她就那样突然A了上去,做出她人生中第一件完全遵从内心想法的事。

他的唇柔软、微凉,带着清冽的烟草味。

碰到的一刻,她笑了。

十五岁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喜欢他时,她就开始偷偷观察记下他的喜好。

第一条是:叔叔喜欢抽烟,不喜欢喝酒。

他没有立马推开她,任由她在他的领域肆意妄为。

待她餍足后,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带上了与他气质不符的怒,“吻够了吗?”

她本是鸵鸟,简单的吻已经是她的极限。

听他那么一说,她又有了豹子胆,勾着他的脖颈,使之往下沉。

“不够。”

“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声音仍旧冷清,除了刚才的怒,再也捕捉不到任何其他。

她咬唇,从来没有过的冲动,“知道。”

慕司年那么聪明,他不可能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也不可能不知道她那五年来的小心思。

她继续寻到他那柔软薄凉的唇瓣,学着某些电影,笨拙地去取悦他。

她不相信,他真的是性-冷淡。

然而她使劲浑身解数,他自始至终也没有回应过一次。

“幺幺。”他声音带着揾怒与警告。

她能感觉到他的某种情绪即将爆发,不情不愿松开了他。

她气息不稳,而他没有任何变化。

身上被重新盖好被子,温柔的声线转而冷漠,“幺幺,我可以给你任何东西,细心的呵护,无尽的关爱,只要你想,只要我有,我都会给你。”

“唯独这些。”

洛瑶自嘲般摸到厕所里的镜子,脑海浮现出“小丑”两个字。

慕司年始终没有回答她。

“司年。”那边一片嘈杂,有人在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