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海边,一处礁石上。
望着海面,吹着海风,陈潇的目光变得恍惚。
手里的烟,已经熄灭。
这里是哪里,他又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脑海里很乱,仿佛有很多信息,就如乱成一团的线团,找不到的线头。
昨晚整个晚上,他都强迫自己想起来,可越是那么刻意,越想不起来,脑袋只有一阵绞痛。
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陈潇丢掉烟头侧头看了一眼。
“我叫程梦溪。”
程梦溪站在陈潇身边,同样望着海平面,一个浪花打来,零星的海水溅落在脸上。
“你好!”
虽然记不起来过去的事,陈潇还没傻,是这个女人从海边救了他。
从程梦溪的眼神中,陈潇能看出来很多东西,心痛,无助,还有痛恨,还有更多的复杂。
“真的想不起来了吗?”程梦溪问。
陈潇从包里又拿出了一支烟点上,唏嘘道,“我也想知道我是谁,从哪里来,有什么过去。”
“其实……我挺羡慕你的。”程梦溪一阵苦笑。
对于某些人,失忆是一种残酷。
对于她,失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就当一种崭新的开始,不用去思考那些揪心的事,简简单单。
“你遇上了什么麻烦?”
闻言,程梦溪看了陈潇一眼,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这是一个陌生男人,她还没有无趣到向一个不认识的吐露心声。
命运如此,只能一个人承受。
“我们不认识,如果可以,说说吧,说出来心里会好过一点。”陈潇道。
程梦溪一怔,跟着脸上又松弛下来。
是啊,一个陌生人,又何必在乎那么多呢。
“我嫁入了豪门。”
陈潇脸上有些异样,皱了一下眉,“你并不爱你的丈夫?”
“不!”
程梦溪摇头,“一开始我很排斥,的确喜欢他,我的家里很普通,我嫁入了豪门,在很多人眼里就是乌鸦变凤凰,最开始真的很不开心。”
看着程梦溪,陈潇欲言又止,最终没有开口。
“他对我真的很好,没有富家少爷的骄纵,即使我发脾气,也从来都保持微笑,时间长了,我也想明白了,逐渐爱上了他。”
说着,程梦溪蹲了下来,抱着双膝蹲坐。
“他是一个很好的人,从我发现真的爱上他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是一个幸运的女人,我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爱情,一个女人,这样一辈子已经足够了。”
陈潇吧唧了一口,随口问道,“后来呢?”
“可我的出生太低,在他的家里,我永远上不了台面,他却处处维护我,直到……他死了,发生了意外,就在前不久。”
程梦溪昂头吐着浊气,眼中多了晶莹的泪光,“这个小镇是我们相遇的地方,我回到这里,是找回一些回忆,可是回忆……”
话没说下去,程梦溪抱着膝盖,轻声的抽泣。
回忆是甜蜜的,同样也是痛苦的。
“这里很冷,回去吧。”
“嗯,谢谢你。”
这一声谢谢,却让陈潇笑了,“该说谢谢的应该是我,不管如何,你救了我。”
回到镇上的时候,已经中午了。
陈潇也是一脸的茫然,他很想找回记忆,知道自己的过去。
可如今,他什么也不记得,更不知道何去何从。
“程梦溪,你果然很贱。”
还没进门,侧面就传来了一个冷漠的声音。
迎面而来的一群人,带头的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孩,身边还跟着一个中年女人,其余的人,看样子都是保镖。
“怎么,小晨哥才死不久,你就这么着急找男人了,枉他对你那么好,你骨子里就是一个下贱女人。”
女孩环抱着双臂,说话很不客气。
与此同时,还上下打量了陈潇两眼,切了一声。
“晓琳,你误会了。”
宋晓琳满脸的厌恶,“你当我瞎吗,大老远跑这里来和这野男人幽会,你这种贱女人,根本不配为我宋家的媳妇,也就是我哥瞎了眼。”
“你!”
程梦溪被气得不轻。
虽然早就见识了这妹妹的无理取闹,可这种子虚乌有的脏水泼在身上,依然会很生气。
“我从没有对不起你哥,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就算我要开始我的新生活,也不是现在,宋晓琳,我不想和你吵架。”
对于婆家这些人,程梦溪心里只有厌恶。
以前是丈夫撑着,不然她都不知道有没有这么勇气在这样的家庭里生活。
“哟!”
宋晓琳漫步走近,“总算说出心里话了,开始新的生活,程梦溪,看来你真是在打我宋家财产的主意,我哥怎么会爱上你这种白眼狼。
小晨哥刚死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真不知道你以前背着我哥干过多少不知廉耻的事,你这种贱女人,就该……”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了宋晓琳脸上,瞬间将她打懵了。
“你打我?”
挨了一巴掌,宋晓琳脸上火辣辣的一片,“你有什么资格打我,贱女人,我撞见你勾搭野男人,这件事我要告诉爷爷。”
“我是你嫂子,最少现在还是。”程梦溪冷言道。
她不是一个喜欢计较的人,但不等于什么话都能听下去,这种脏水泼在身上,让她以后怎么做人。
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说这些话闲话的不是外人,竟然是自己的小姑子。
这不仅是对她的污蔑,更是对已故丈夫的侮辱。
“嫂子,你也配。”
宋晓琳甩手就还了一巴掌过来,不过还被打上,就被一只有力的手给拽住。
“怎么,我打这贱女人,你心痛了,还不承认你们在这里偷偷摸摸,程梦溪,你真是贱得可以,我真怀疑,我哥的死根本就是你做的。”
“宋晓琳!”
程梦溪差点气得晕倒,面前这个是丈夫的亲妹妹,竟然说出这种话。
“你们愣着干什么,给我扒光这贱女人的衣服,我要她知道什么是严重的后果。”
宋晓琳一点不害怕,身边带了这么多保镖。
就凭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男人,那是笑话。
程梦溪做出这种见不得人的事,休想从宋家拿走一分钱,她不会让这贱女人好过。
“小子,松开你的手。”
一干保镖围上来,个个虎背熊腰,脸色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