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心中得意，以为江宁也要无可奈何了。
这种事情在他摊位上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他还从来没有失手过。
他不相信这两个年轻人还能掀起什么风浪，自己这手段一出，这两人还不是自己粘板上的鱼肉任自己宰割！
这老板冷眼看着江宁，想看江宁还要说些什么。
“你这个高足碗的落款确实是明正德年间的。”江宁说道。
“那不就得了，既然你也承认我这碗是真品，那就别说其他的了，钱呢我也不多要，还是十一万就可以。”这老板看似很大度的说道。
“这老板够厚道的了，小伙子就快赔偿人家吧！”
“就是，要是碰到那种不讲理的老板，十一万给你要二十一万你也说不清。”
“你女朋友把人家的东西打碎了，自然是要赔偿的。”
大家见江宁和沈墨秋一起，便下意识的以为这是一对情侣。
听着周围人们的议论，沈墨秋脸上稍微有些不自然。
江宁倒是无所谓，无他，头部有个器官厚而已。
“听我说完。”江宁冲着老板摆摆手。
“你这个碗底落款是明正德的不错，落款与碗底也确实是正品，但碗身却未必了。”
听到江宁的话，老板脸色微变。
江宁拿着一片碗底附近的碎片对老板说道：“从这个胎质可以看出，这个碗身的现代工艺性很强，几百年前的瓷窑工人可达不到这个水准。不过这种材质的碗在两元超市就能买到，这明显是流水线上加工出来的，对不对老板？”
见江宁一针见血的便指出这个碗身的来历，老板的脸色直接变得难堪了。
他没想到江宁年纪轻轻竟然有如此眼力。
“至于碗底和碗身怎么连接在一起，就不需要我明说了吧？”江宁看着老板笑着说道。
这种做假手段在古玩行业很常见，很多人买瓷器，见落款是真的，碗底的包浆也有年头，便以为是遇到了真品。
可是碗底真，不代表碗身就是真的，有很多古董商都是把现代的瓷片镶嵌在古代的碗底上。
这样一来，一个完整的古玩便问世了。
没点道行，眼力不深的人很容易买到这种半真半假的东西。
虽然碗底是真的，不过这东西的价值真值不了几个钱。
“还真有这样干的啊？我之前倒是听别人说过有这样作假的。”
“这老板看着挺忠厚的，没想到也办这种事儿！”
“看老板这样子估计是被这个小伙子说中了。”
摊位的老板知道自己今天遇到了行家，本想捏个小鸡仔宰，没想到遇到了一只眼睛犀利的老鹰。
听着周围吃瓜群众的议论，这老板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老板冲着江宁拱拱手说道：“不好意思了，这个碗刚才是我摆错了，这个只是样品，不好意思了小兄弟。”
江宁没想到此人还挺会变脸，这一会儿功夫对自己就客气了起来。
只见这位老板紧接着又从身后的货箱里拿出一个和刚才打碎的高足碗一摸一样的出来，递给江宁说道：“小兄弟，你看看这个怎么样？”
江宁接过来打眼一看，知道这个才是正品。
不过江宁可不相信老板这套说辞，这样说只不过是给自己找一个台阶下罢了。
毕竟以后还要在潘家园做生意，这老板也是一个老油子，最擅长见人下菜。
江宁刚才上来便看出碎掉的那只碗的由头，老板也知道自己遇到高手了。
这种人，在他们古玩行业是不能招惹的。
所以，他也是打算息事宁人，把真正的那只团鹤高足碗拿了出来。
江宁有些玩味的看着老板说道：“这个确实是正品，不过这朝代有点近了些。”
“嘿嘿，小兄弟又说对了，明朝瓷器哪里是那么好弄得，这个虽然不是明正德的，但却是晚清仿的，也算是一个好东西。”
“不好意思了小兄弟，刚才让你见笑了，一切都是误会，这个碗才是真的。”
同时这老板也是冲着围观的吃瓜群众拱了拱手道：“让各位见笑了，一切都是误会，大家散了吧。”
虽然老板这样说，但大家都不是傻子，这个摊位他们以后会尽量绕着走了。
万一自己走路带风再把摊位上的啥物件给带倒在地上，那自己岂不是要哑巴吃黄连。
“小兄弟，你看这个碗怎么样？不知道这位美女还想不想要，您二位要是买的话我低价卖给二位。”老板笑着说道。
说实话，此时沈墨秋对这个老板的印象极其差！
要不是江宁在这里的话估计真要掉到坑里了，所以这个碗虽好，但沈墨秋并不想在买了。
但江宁却说道：“我们买的话你打算要多少钱？”
“不多不多，二位给个一万块就可以。”老板笑着说道。
听到这个价格，沈墨秋心里更无语了，刚才一个拼接的假货都要自己十一万，这个真货竟然才卖一万。
虽然这个是真品，不过晚清的瓷器比起明朝来说价值并不高。
一万块钱也是有些偏高的。
江宁直接说道：“五千块钱我们就要了。”
老板听到五千的价格好像很心痛的样子，然后咬了咬牙说道：“五千就五千，今天就当和小兄弟交个朋友了！”
“沈老师，这个五千块钱还是合适的，送人的话还可以。”江宁对沈墨秋说道。
听江宁这么说，沈墨秋也是点了点头，虽然这个老板可恶，可是碗上的团鹤图案真的不错，配合长辈过生日也很贴切。
沈墨秋把钱给老板转过去之后，这老板也是笑着把碗帮沈墨秋装好，然后小心的交到沈墨秋手里说道：“美女拿好，以后可以随时来我这里。”
沈墨秋冷哼了一下，自己以后是坚决不来这个摊位了。
不过江宁倒是认为这个老板倒真是一个人才，怪不得能在潘家园这种地方做这么多年的生意。
虽然这几十年以来，华夏不允许动物成精，但江宁感觉这个老板却是真的成精了。
“江宁，谢谢你。”离开摊位之后，沈墨秋也是温柔的对江宁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