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含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在了崇明帝的私牢里,就连生前那些对他多加磋磨的太监也没透露出什么风声来,直到他死的那一刻,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死。
明明前一日崇明帝还在兴致勃勃的问自己如何来使用这复生之术,为何仅仅隔了一天,自己就被他下令杀死?
罢了,总归自己这一生如镜花水月一般罢了,但还好,自己为露儿报了仇,亲眼看见那乐若馨被斩首复发,只是自己…
终归是亏欠了重楼公主良多,自己那日若是没有一时情急之下去招惹重楼公主便好了,也不会引来今日的杀身之祸。
崇明帝听到高含已死的消息,眉眼都舒展了不少,他只淡淡说了一句:“那厮早就该死了。”
远在汝州的重楼公主也收到了崇明帝的密信,信上只说那高含欺瞒君上,无贤无德,已经被他下令处死了。
重楼公主坐在妆台上痴痴的看着那封信,呆愣了良久。
高含死了?可为何自己心里并没有那么痛快的感觉,这是为什么?
一旁的许清端轻声的走了过来,温柔地为她披上了一件薄薄的外衫。
“窗台这里太冷,你身子底差,别在这儿吹风了。”
重楼公主这才回神,她娇羞的一笑。
如今她已拥有了幸福和睦的家庭,还想着高含做什么?
宋和静听说了高含的死信后,也只是愣了片刻,便去做别的事情了,这高含公子虽前头是个清风霁月的好公子,但之后为了报仇竟将无辜的重楼公主牵扯了进来,如今落得这种结局,也不知她是该拍手称快好还是唏嘘感叹好。
那边的二皇子倒是不认识高含,高含的死信在他那儿也翻不起什么波澜,只是大婚前两个月不能见宋和静,属实让他倍感煎熬。
“殿下,您为何如此闷闷不乐的样子?”那二皇子的贴身小厮好奇的问道,按道理说,二皇子殿下马上就要与心上人宋小姐结亲了,如今该是他最开心的时刻才是,又为何如此抑郁的样子呢?
“你懂什么,两个月不能见她,这日子还有什么盼头。”二皇子垂头丧脑的说道,哪怕在西北战场上每日倒头就睡的日子他都没觉得这么难熬,如今与宋和静远在天边近在咫尺,却苦苦不得相见,这也太让他难过了。
那小厮见自家殿下心情低落,便心中也有些不美,做下人的就是要为主子分忧,他绞尽脑汁的想了办法,突然灵机一动说道:“殿下,你怕什么,那不过是做过世人看的,殿下半夜偷偷去不就好了?”
那二皇子也像马上被点醒一般,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感叹道:“对啊,半夜去找和静不就好了。”
二皇子便高兴了许多,待到午夜之时,二皇子则悄悄攀爬上了宋和静闺房院子里的墙壁上。
宋和静的院子万籁俱寂,二皇子心中也没底,若是和静睡了可怎么好,自己可不想打扰她安睡。
就在他神思纠结之际,宋和静院子里的灯亮了,似是屋子里有人要起夜,二皇子如蒙大赫,便立刻翻身从墙上下来。
正准备起夜的春桃正是神思倦怠之际,看到一个男子从墙上翻了下来出现在自己眼前,便吓得瞌睡虫跑了一大半,立即就要大叫出声。
还好二皇子眼疾手快,捂住了她的嘴,并小声说道:“别喊,我来找和静的。”
待看清了来人是二皇子后,春桃的戒备之心便放了下来,闻言便指了指里屋,“小姐还在睡呢。”话音里有些埋怨,这二皇子大半夜的来做什么,要扰人清梦吗?
二皇子脸上也有些不好意思,他只是挠挠头说道:“我知道,只是我太想和静了,又想到二个月不能和她见面,便有点忍不住。”
春桃:“……”谈恋爱人的事,她这个单身狗不懂。
“罢了,我去叫醒小姐,二皇子殿下略等一等吧。”春桃无法,二皇子来都来了,又不能让他空手而归,便只能进去叫醒了宋和静。
宋和静正坐着春秋大梦呢,被吵醒以后便有些不悦,听说二皇子殿下来了,心气才稍微顺了一些。
“殿下,这大半夜的,您找和静可有什么事?”宋和静虽未施脂粉,却依旧明艳动人。
“怎么如今还殿下,您不您的。”二皇子有些不悦的说道。
宋和静这才满脸羞红的喊了一声:“若行。”
“我生怕扰了你的清梦,只是想到在大婚之前有两个月不能见你,便只能在半夜之际来看你。”二皇子说话间也带上了点委屈,想到未来两个月的寂寞苦楚,二皇子心中便不免忧伤了起来。
“你这样半夜三更来女眷的闺屋里,是什么道理?”宋和静便笑着打趣道。
二皇子也笑得十分肆意,他指了指屋外说道:“那我走?”
宋和静这下急了,她说道:“你这个冤家,我有点事要拜托你做呢。”
“什么事?”
宋和静脸上突然扬上了两抹羞红,说话的声音也开始有些扭捏了,她指了指自己的肚子道:“上次在画舫里,我没有喝避子汤,若是有了,大婚的事情生怕累到了,对孩子不好,所以你去给我配点药吧。”
二皇子这才大梦初醒,上次在画舫胡乱了一次,也没有顾忌到会不会有孩子这个问题,只是如今已过去了三四天,再喝避子汤不知还有用吗?
“已过去了这么久,喝避子汤也没用了吧,若是有了就生下来罢,大婚那日我会找几个有武艺在身的婢女陪伴在你身侧。”二皇子倒是十分期待自己与宋和静的孩子的。
宋和静则脸色微变,也板起了脸来,“若是婚前就有了孩子,婚后没足月就生下了孩子,我还不知道要被京城那起子嘴坏的人怎么议论呢,他们会管我的孩子叫私生子。”
二皇子闻言双目圆瞪,“谁敢称我的孩子叫私生子?我和他没完。”
“殿下不知道众口铄金的道理呢,那些闲言碎语才能压垮一个人。”宋和静叹了口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