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人好。”宋和静屈膝向刘密行了一个全礼,不过是最普通不过的一个姿势,在宋和静的身上便是一套步伐成画的幽雅。
“宋小姐怎么来了前院,难道是戏台演的戏不喜欢?那已是京城最贵的一家戏班子了,一下午便要价两千两银子呢,若是宋小姐不喜欢,我再请人去邀另一家戏班子过来可好?”刘密脸上愁云密布,他当真是为了这戏班子的事担忧了好几天,若是他挑选的戏班子让宾客们不满意,这可如何是好?
宋和静听了这话只是无语凝噎,这刘密为什么无时无刻都在露财啊?
自己这番折腾,可是为了说服他摒弃财富,一心向善的。
“刘大人,可方便借一步说话?”宋和静还是决定与刘密大人去往一个无人的僻静处详谈。
刘密有些不知所云,但宋和静是他刘府的坐上贵宾,只要她提出来的要求不是太过分,自己都会满足她的要求。
刘密便找来了信任的管家,由管家招待那些纷至沓来的贵客,自己则跟着宋和静往书房里走去。
“宋小姐,若是你同我一起进了书房,被有心人看见,只怕会损了宋小姐的清誉。”刘密见四下无人,宋和静又遣退了她的贴身婢女,一副要与自己单独进书房的样子,便不免有些担忧,这宋小姐究竟要做些什么?
宋和静则是心里又一阵烦躁,这刘密好人好好的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怎么比寻常的女子都还要再扭捏几分?
“和静要与大人商量的是性命攸关的大事,这事并不方便让第三个人知情,况且舌头长在别人身上,若是他们再想在背后编排我,就编排去吧,和静心里坦荡荡便是了。”宋和静没法直接了当的嫌弃刘密的拖拉,只能耐着性子劝解道。
这番话的言下之意就是,我马上要和你说的是非常重要的事,我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刘密也不是个蠢人,见宋和静煞有其事的样子,便道了声得罪了,紧跟着宋和静走进了无人的书房。
刘密进了书房后,牢牢的贴在门边,身体也绷的十分紧实,生怕有个不长眼的下人推门进来,到时自己有理也说不清。
刘夫人可不是个大气的性子…
宋和静被他这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给弄的不知如何开口,想了半刻还是将自己的秘密娓娓道来:“大人,可知道再世为人一说?”
刘密一愣,再世为人这个说法他当然听说过,那些聊斋话本子里都曾经出现过,可这些东西不都是那些文人墨客编写出来的吗?
“自然听说过,不少话本里都有提到过,女子前世受了磨难,再世为人来报恩或者复仇。”刘密心里的疑问又添了一层,这宋和静到底是想干什么?
宋和静听刘密把再世为人一说联想到聊斋志怪之谈上去,心里便明白他恐怕一时之间不会相信自己的话,便委婉的说道:“我来和刘大人说个故事吧。上辈子有个庶女,她出生于高门相府之中,生父漠视,生母怯弱,她自己也时常收到嫡姐与嫡母的苛责刁难,这一切便让她养成了一个怯懦自卑的性子,一次花宴外出后,当朝二皇子对她一见钟情,并想尽了办法接近她,向她表白,可她自卑的心理让她不敢去相信二皇子的真心,所以她拒绝了二皇子。可她天性聪慧,对于算数谋划都十分信手拈来,她的父亲发现她这个能力后,便将她明码标价的卖了。”宋和静说到这里,眼里透露出苍凉悲怆的光芒。
刘密正在纳闷宋和静为何要讲一个故事给自己听,抬眼看到宋和静眼里的泪光闪闪,便耐着性子追问道:“卖了?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便是,父亲为了投靠三皇子,让三皇子假扮成一个普通门客与那庶女相爱,那庶女没有戒心,便当真在日来日往的偶遇里爱上了三皇子。可没过多长的安稳日子,生母便暴毙而死,那庶女便只能全心的依靠于三皇子和她的父亲。可三皇子却渐渐露出了真面目,他用这庶女的性命来逼迫一片痴心的二皇子跳下山崖,没想到二皇子却当真如此做了,那庶女还没有从三皇子暴露的真面目中醒悟过来,三皇子便遗弃了她,将她扔在一个废弃小院里自生自灭。”宋和静说到这里,又是一阵冷笑,心里只嘲笑上辈子的自己为何会如此蠢笨?
“多可笑的一件事情啊,那三皇子能夺得太子之位,多亏了那庶女没日没夜的翻看兵书典籍,为他殚精竭虑、出谋划策,还拖着病弱的躯体爬上深山三请隐士大儒井龙先生出山,可三皇子是如何对她的?抛弃了她还不够,还让那庶女的嫡姐进府做了贵妾,几次三番的羞辱她,最后更是一杯毒酒了结她的生命。”
宋和静说完后,刘密才开口唏嘘叹道:“这女子当真是可怜,那三皇子未免也太过无情,可宋小姐说这些给我听做什么?”
“这些,便是我上辈子的经历。”宋和静一字一句的说道。
那刘密瞪圆了眼睛,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他讷讷的开口道:“宋小姐莫诳我,这世上哪有转世一说呢。”
“我也不知为何老天会给我一个重头再来的机会,可上辈子的屈辱与仇恨,我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宋和静此时的眼里满是愤怒的火焰,她咬牙切齿地说道。
“而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呢?”宋和静也懒得再长篇大论地解释自己的前世,只对着刘密提醒道:“我只想告诉你,上辈子三皇子能夺得太子之位,最大的关键就在于你。”
“我?”刘密可从来没和三皇子有过什么私下里的接触,他忙出口解释道:“我与三皇子并不是一路人啊。”
“你与三皇子不是一路人没错,可你的刘府被抄后,万贯家财都进了三皇子的私库里,若没有这么雄厚的财力,他也笑不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