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若郎自大理寺寺狱回去以后,便窝在侯府自家院子里好几天都不出门,期间还不忘朝着不知名的远处飞鸽传书了好几封。
乐若馨也一反常态的安静待在寺狱里,等候着哥哥乐若郎传来的喜讯。
紫禁城金銮殿内。
崇明帝最近的心气也很不顺,这些御史一派的清官个个都是茅坑里的石头,脾气又臭又硬。动不动就要自己彻查卢御史家小姐暴毙一案,自己都已经钦点了大理寺少卿主理了,破案难道是儿戏吗?难道他能随手变出一个杀人凶手来不成?自己但凡搪塞他们一两句稍安勿躁,他们就能立马在金銮殿上以死名志,以额触柱,当真是愁得他寝食难安。
那乐敦侯也是的,把那个嫡女养的这么飞扬跋扈做什么?连光明正大的杀人都做的出来,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歹毒的心肠?
可乐敦侯对自己的朝堂制衡之术有着莫大的作用,若他倒了,那世家大族就更加沆瀣一气,权势高涨了,若当真如此,世家大权在握,他这个皇帝的宝座也坐不稳了。
可若是自己放过了那乐若馨,又堵不住百姓的悠悠众口。
若是让乐若馨以命抵命,乐敦侯这个做父亲的又逃不脱教女不严的罪责。?????????????????????????????????当真是寸步难行啊。
若是能找个替罪羊,替那乐若馨担了大半的罪名就好了。
可若是将徇私枉法做到台面上,那他这个皇帝的名声也会一落千丈的,乐敦侯固然重要,可自己的千古名声也是重中之重。
崇明帝撩开了那些未批阅完的奏折,近来朝堂上的风波让他这个自诩英明神武的皇帝十分头痛,便斜靠在镶金龙椅上,由宫女们捏肩捶背,一边享受着,一边对着御前总管太监吩咐道,
“去将二皇子殿下叫过来。”
从前二皇子每隔几天就要来金銮殿看望看望他这个父皇,可最近不知是为了什么,二皇子已经躲在自己府里很久没见人影了,这倒是个稀罕的事,那是个最欢脱热忱不过的一个孩子,怎得竟耐得住性子窝在宫殿里?
待御前大总管回来以后,崇明帝状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二皇子最近为何一直不见人影,你可有听到什么传闻?”自己这个御前总管在紫禁城内也可以称得上一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连黎妃、王妃都要给他几分薄面,所以对于紫禁城内各式各样的消息他也是十分灵通的。
那御前总管最近也听到了不少风声,据说这一向温和怜下的二皇子最近在自己的宫殿中屡发脾气,还拿了不少酒窖里珍藏的女儿红痛饮买醉,看样子倒像是在哪里受了委屈,几个宫女都在议论说二皇子是为情所困。
御前总管平常再刁钻机灵,也不敢在崇明帝面前耍那些小聪明,“启禀皇上,听说二皇子最近心情不快,还在宫殿里买醉痛饮呢。”
崇明帝略挑了一下眉毛,眼里兴味十足,莫非是因为那个像极了幽兰的宋和静?
“既如此,待会儿朕好生问一问他便是了。”
待日上斜阳,崇明帝都靠在龙椅上昏昏欲睡之际,二皇子闵若行才姗姗来迟。
一股冲天的酒味让崇明帝这个不喜饮酒的人皱起了眉,二皇子眼睛中带了几分迷离,脸蛋红扑扑的像上了腮红,一看就是喝了不少酒,崇明帝斥责道:“怎么大白天的在这饮酒,你还有个皇子的样子吗?”
二皇子醉醺醺的打了一个酒嗝,他生的极好,即便如此,依旧是十分的飘逸出尘,一双钟灵毓秀的眼儿不含任何杂质,清澈且深不见底。
“父皇,儿臣失仪了。”二皇子虽有些晕乎,但强撑着跪在地上恭敬说道。
崇明帝见他明明酒醉却强撑着不敢倒下的这副样子,心里也是一酸,轻叹了一口气,让御前总管将他扶了起来,“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幅样子?”
“儿臣无事,只是最近有些烦闷罢了。”二皇子回道。
崇明帝最近也从黎妃那听说她要撮合安平县主与二皇子,可二皇子心有所属他也是知道的,莫非是为了这个?因为母妃要他娶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而愁苦买醉?这倒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昔年白幽兰差点嫁给别人之时,自己也不是夜夜酒醉苦饮吗?
“是为了你母妃让你娶安平县主一事?又何必为了这小事把自己弄到这副田地,你和朕说一声,朕自然会替你去回绝了你母妃,必让你娶到你心仪的那位宋小姐就是了。”崇明帝到底是心疼这个第二子,不想看他如此苦闷,便许下君王之诺道。
但听在失恋的二皇子耳朵里,崇明帝的话则是在伤口上撒盐,宋和静根本就不喜欢自己,又怎么会想嫁给自己呢?他虽然爱慕宋和静,却也是个有傲气的人,利用父皇的赐婚来强人所难的事,他还不屑去做。
“父皇,不是为了这个。”二皇子眼里晦涩不明,又开口问道:“父皇今儿唤儿臣过来,可有什么要事?”
崇明帝见二皇子有苦难言,不想多说的样子也不强逼,转而吩咐起了正事:“那乐若馨杀害卢小姐一事你也听说了吧,你如今也大了,该为父皇分点忧了,就派你去协理大理寺少卿彻查此事。”说着,又暗示二皇子道:“若是你发现这事里有端倪,便立马回京来禀告于朕,断不可冤枉了乐敦侯府。还有乐若馨一个少女,想谋杀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你可要去细细查探一下有无同党。”
他虽贵为皇帝,却也不能把徇私枉法说的那么直白,而这二皇子最是个憨直单纯的性子,自己若是不说的浅显一点,他又不明白自己的用意。
“乐敦侯为我们的大闵江山立下了汗马功劳,你可要好好协理,不可让人随意诬陷了他去,你可听明白了?”崇明帝不放心,又着重提醒了一遍二皇子。
二皇子讷讷地点了点头,便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