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密被宋和静说的动了心,便迟疑地说道:“若你能治好我夫人的病,黄金万两老朽儿会悉数奉上。”
“还请大人带我见一见刘夫人。”宋和静说道。
刘密果然转身进去里屋,并打发了几个丫鬟将窗子都打开,宋和静一进里屋便闻到一股浓浓的中药味,黄芪、阿胶、黑枸杞,虽然都是大滋大补的好东西,但如今刘夫人的身体处于虚不受补的阶段,若是强行喝下这些补气血的药材,反而对病情不利。
宋和静上辈子最后的时间都在与药材打交道,也慢慢地参透了几分中医的奥秘。
她走进里屋,果然看见一个面色惨白、瘦的脸颊凹陷下去的妇人躺在一张累金攒丝床榻上。
那妇人见她过来,忙虚弱的道了一声好,“小姐见谅,我这幅样子,实在难以见客。”
宋和静只是略看了她一眼,道一声无碍以后,便出了里屋去寻刘密。
“刘大人,为何要给刘夫人喝那些大补气血之物?”宋和静发问道。
刘密听她话里隐隐有些责怪的意思,便有些不自在的解释道:“是张太医说的,妇人气血亏损、经脉不通,需要补一些气血。”
“补气血是没错,可夫人如今的身子便如同一戳变破的纸笼子,经不起这些药材的大补之耗,虚不受补,反而会使病情加重。”
刘密听她说的话和以往那些只知道掉书袋的大夫不一样,心下便有了一些喜悦,便诚恳发问道:“那大夫您看,我夫人这病,可还有的治?”
宋和静略一沉思,便说道:“我观夫人行状,必是个刚强精明的性子,府上家事颇多,夫人必为了这些劳心劳力,旁人说一句好话还好,若是难听之话,夫人必要在心里揣摩细想个几天,如此便劳神损元,气血大减,经血也久久不至。”
刘密见宋和静说对了夫人平时的模样,心下已是激动万分,只见他双眼含着泪问道:“那大夫可能对症下药?”
“人参、白术、白茯苓、当归、川芎、白芍、熟地黄、炙甘草各八钱,每日一贴便可药到病除,还有这一剂药包里的药材做引子即可。”宋和静说完,还拿了一张纸来提笔写下:第一、不可让刘夫人再管府内的事宜,第二、寻一个生的可爱,口齿伶俐的丫鬟来每日给刘夫人讲些笑话趣闻。
“若是能按照我说的做,不出一月,刘夫人便可病愈,到时我再来贵府拿我的诊金便是了。”宋和静莞尔一笑,不顾刘密的热情相邀,带着春桃飘飘离去。
刘密只在心里慨叹道:这才是名医之风呢,事了拂衣去,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春桃被宋和静这一番诊治刘夫人的专业与自信给吓蒙了神,“小姐?你怎么会懂那些药理之事的呢?那刘夫人的病小姐真能治好吗?若治不好,可怎么办呢?”
“傻丫头,你家小姐要是没有那个金刚器,就不去揽那个瓷器活了。”
春桃被宋和静这话说的更是心里摸不着北了,什么金刚器,什么瓷器活?小姐明明是去同仁堂买的清热降火的药包呀,什么时候去买了金刚器呢?小姐如今做事,她是越发看不懂了……
重楼公主最近只觉得日子过的十分惬意,自己终于如愿以偿的嫁给了心上人,而且婚期就在一个月后,只是进来哥哥与母妃对自己十分冷淡,母妃更是以病了为理由将自己拒之门外。
“呕……”重楼公主皱着眉看着那碟新呈上来的椒盐乳鸽,不知怎得,最近闻到这些油腻的东西,就非常想吐……
重楼公主的贴身宫女觉得有些不对劲,便压低声音问道:“公主是不是有点想吐?”
重楼公主点头,“不仅想吐,最近还觉得身子惫懒的很,动也不想动。”
那贴身宫女的脸色大变,语调不自觉地开始颤抖,“公主这个月小日子没有来,莫不是有喜了?”
重楼公主也被吓了一大跳,自己不过是个刚及笄的豆蔻少年,就要做母亲了吗?
可一想到,这个孩子的生身父亲是高含,重楼公主的心里便涌上了一股巨大的喜悦。
“你去瞧瞧请个太医过来,要找个嘴巴紧的。”重楼公主笑着吩咐道,高郎若是知道自己的肚子里已经孕育了她们俩的孩子,应该会很高兴吧。
那贴身宫女惴惴不安的应了,只是前脚刚迈出重楼公主的宫殿门,便径直往王妃所在的宫殿走去。
若是让王妃娘娘知道了,还不知要怎么责罚自己呢?
那贴身宫女步履不停,冒着满脸的汗走到了王妃的宫殿门前,那看门的太监见是她,也没多盘问什么,就将她放了进去。
“娘娘,重楼公主,可能有喜了。”那贴身宫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贵妃榻上的王妃本正在翻阅一本四海游记,听到这句话,便立即坐直了身子,脸上挂着深深的愤怒。
“本宫虽然恼怒重楼不自爱,但也不是真的不管她了,这些日子忘了叮嘱你给她配上一副避子汤,你竟连这关节都没想到,如今重楼怀孕了,这可如何是好?”王妃嘴上虽在责骂这个贴身宫女,心里也埋怨自己这些天不见重楼,若自己早早的给她准备好一副避子汤,就不会有今天怀孕这麻烦事了。
那贴身宫女见王妃发怒,忙用力地在自己脸上狠狠地扇了几巴掌,嘴上还不忘记求饶道:“王妃娘娘恕罪,如今重楼公主月份还小,兴许喝一碗不太伤身子的落胎药便可了结此事。”
“你是我身边出去的老人了,这些事,你自己心里有数。定要做出一副是重楼年岁小,养不住胎的样子出来,若是被重楼知晓是我让你给她下的落胎药,伤了我们母女的情分,小心你的脑袋。”王妃虽一开始慌乱,但久居深宫的她最明白如何让一个女人失去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所以,她便一脸沉静的吩咐那贴身宫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