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满脸泪水地从这亢长的梦境中苏醒过来。
原来只是一场梦,三皇子摸了摸自己流下来的泪水,可自己为什么会因为一个梦而流泪呢?梦境里的每一刻都如此的真实,连梦里的三皇子失去宋和静时的痛感自己仿佛都可以感同身受。
这个梦,到底寓意着什么?
宋和静,宋和静……
我与你,究竟有过怎么样的纠葛……
一年一度的皇家狩猎会即将在京城西郊牧场举行,各家贵女小姐们纷纷前往京城里的成衣铺子做最时兴的骑装,而王孙公子们则卯了劲的练习骑射,若在狩猎会上一鸣惊人被皇上看中了,自已的前程便会锦绣开花了。
宋和静则是躲在闺房中仔细盘算着如何从那些贪官手中勒索一笔大钱出来,这样既可以谋取三皇子一党的信任,又可以造福于西北的百姓。
她还记得上辈子有个叫刘密的贪官,死后被崇明帝抄家,私库金银珠宝、奇珍异玩数不胜数,白银黄金密密麻麻地囤积了好几个仓库,足可以称得上一句富可敌国了。
刘密上辈子差点成了三皇子一党,因他自己高居户部尚书一职,掌管全国土地、赋税、户籍、军需、俸禄、粮饷、财政收支,他又是个贪得无厌的性子,十几年尸位素餐下来,便积累下了这笔旷世财富。
上辈子,也许是二皇子,又或者是别的皇子,为了对付势力日益扩大的三皇子,这才花了许多工夫让这贪官铃铛入狱。
这刘密虽然爱财如命,但自己依稀记得他对自己的发妻疼爱有加,传闻说他清贫时,全靠发妻抛下面子浆洗缝衣才为他凑足了上京赶考的盘缠。
张密起初也是个有野心、有魄力的少年臣子,只是那为国为民的雄心壮志在金银财宝面前不值一提罢了。
但即使他富可敌国,却没纳过一个美妾。
张密的夫人在狩猎会以后会生一场急病,起初还以为是个小病,谁知却一日更比一如的沉疴起来,张密只好请了京城所有的圣手太医共同看诊,后来更是声称谁能治好他的夫人,便赠与他半壁家产。
如此,自己倒可借这个由头去将那半壁家产拿来,反正,他的夫人不出半个月便会自己好转。
上一世这个皇家狩猎会,是三皇子崭露头角的开端。
他不知使了什么狡诈手段,二皇子的汗血宝马在关键时刻竟落了蹄子,其余的王子皇孙更是被他遥遥甩在身后。
二皇子也因此从马蹄上滚落,受了不小的伤。
自己定要想个法子来警示一番二皇子,好让他躲过这一劫。
翌日清晨,常氏眼下一阵青黑,厚重的脂粉也掩盖不住她的垂丧之气。
原因不过是宋顺新纳的小妾怀了孕,那小妾也是个有福气的,进府没多久便怀上了孩子,纵使冷漠无情如宋顺,都开心的赏赐了那小妾无数珍宝。
宋和静今天穿了一件清丽挺拔的骑装,梳了一个最简单不过的十字发髻,端的是鲜衣怒马、一身英气。
宋和莲则是一如既往的浓妆艳抹,选择的骑装也是大红色的牡丹花样,当真是明艳动人,美色无双。
“哼。”宋和莲见宋和静穿着素净,吊着的心才慢慢放了下去,算这庶女识相,不与自己相争。
常氏本正板着一张凝神发呆,宋顺并怀孕的那小妾烟烟袅袅地走过来以后,她便换上了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莲儿、静儿,走吧,该去皇家狩猎会了。”常氏瞪了一眼那小妾,气势高昂的带着宋和静、宋和莲上了马车。
再受宠又如何,怀孕了又如何,永远都只是一个妾室罢了,这些正牌的宴会活动,一个都别想去参加。
“夫人就这性子,你别恼,仔细肚子里的孩子。”宋顺温声哄那小妾道。
那小妾自然是楚楚可怜地瞧了那宋顺一眼,低声说道:“奴婢怎敢与夫人计较,有幸能为老爷生下孩子已是奴婢几时修来的福气了,其他的,奴婢不敢想。”
宋顺也欣慰于这美妾的不争不抢,便大手一挥承诺道:“好了,若你把这孩子平平安安生下来,不拘男女,我都让你亲自抚养。”
那小妾等的就是这句话,立马眼中含泪的道谢。
一路上,宋和静只顾着闭目养神,宋和莲不停地对镜梳妆,常氏沉默着在心里盘算如何落了那小妾的胎,一路上三个人各怀心思,竟是一副从未有过的和谐景象。
等到了西郊的猎场后,常氏一行人的车马排到了山脚下的茶舍旁,女眷们迫不得已只得徒步慢慢爬上山。
宋和静一身轻装,走的还算轻松。宋和莲就吃足了苦头,她身量不高,今儿穿的这件牡丹花样若身量不高就没有了那股子气势,所以她只能穿上了厚底绣鞋,寻常走路还好,爬这种山坡却是实属不易。
“宋小姐。”一道低沉醇厚的声音在上方响起。
宋和静正在专心攀爬台阶,抬眼就看到三皇子那张令人作呕的脸出现在自己的正前方。
她只能不情不愿地打了个招呼,“三殿下安好。”
“宋小姐太客气了,叫我闵若越就好。”三皇子嘴角一弯,眼里露出的炙热情绪紧紧抓着宋和静不放。
宋和静:“……”这人为什么阴魂不散的啊?要不是如今自己力量不够,并且为了这样的人渣赔上自己的性命不合算,她真想就在这山坡上和这人渣同归于尽。
“三皇子殿下自重。”宋和静冷冷说道,脸上所有的器官都挂着冷若冰霜的疏离。
“宋小姐不必如此生疏,上次的事情是舍妹的过错,我再替她向宋小姐赔个不是。”三皇子如沐春风的笑容让宋和静的心里更添一层恶寒。
“臣女不敢。”宋和静说完,便有侧身躲过三皇子,往另一边走去。
三皇子却急急地拉住了宋和静,问道:“你可有定亲?”
宋和静这回是真被激怒了,她用力地扯开了三皇子的手,冷若冰霜的说道:“三皇子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