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花宴五

“你喜欢那个新科状元高含吧?”宋和莲似笑非笑地说道。

乐若馨本正在理自己被风吹乱的鬓发,听到高含二字,脸上带上了一层薄怒道:“你为何会知道这事?”

“我不仅知道你喜欢他,我还知道重楼公主也喜欢他。”宋和莲像蛊惑人心的魔鬼,嘴里一字一句地蹦出乐若馨不想听见的话。

“重楼公主?不!这不可能!她一个备受宠爱的尊贵公主,什么样的驸马找不到,为何会喜欢高郎?”乐若馨不敢置信地说道。

“重楼公主从来不参与京城这些宴会,你不觉得奇怪吗?怎么高含在的地方,重楼公主也不会缺席呢?还有上次牡丹宴也是,重楼公主可是连镇国公老太太六十大寿都不来的古怪性子!”

乐若馨心里害怕了起来,若是重楼公主也喜欢高郎,求一求皇上赐婚,不就得偿所愿了?

高郎如此的丰神俊逸,又是如此的体贴温柔,这样好的男子难道就要被那个又蠢又笨除了公主身份一无是处的草包抢去了?

不!自己不能让这事发生,高郎是自己倾心的如意佳婿,不能拱手让人!

乐若馨定了定神色,勉强笑着说道:“你告诉我这个做什么?你是什么居心?”

“我自然是盼着妹妹好的,妹妹德才兼备,又是候府嫡女出身,与那高郎君再般配不过,姐姐这儿有一锦囊妙计,可助你嫁给那高含。”

乐若馨挣扎了半晌,虽然知道眼前这个女子多半是利用自己,不怀好意。却也敌不过心中对高郎的渴望。

“你说吧,事成之后,我必有重谢。”

宋和莲得了乐若馨这句肯定的答复,便将自己的计谋和盘托出:“其实妹妹的情敌根本就不是什么重楼公主,那高含与卢御史家的庶女私下有情,刚刚还在假山那里缠绵悱恻,听高公子说已经让母亲上门去提亲了,若妹妹想要搅黄这件婚事,就得在今天之内毁了那庶女的名声。”

乐若馨听到高公子与一个庶女有私情,心里酸的快要拧下汁水来,忙追问道:“那如此毁了那庶女的名声呢?”

宋和莲冷冷一笑,俯在乐若馨耳边轻声说了一阵悄悄话。

荷花池边。

宋和静从假山回来后,便站在池边观赏那难得一见的并蒂莲,间或有肥沃灵动的鱼儿穿梭在荷叶之间。

“今儿这景好人也好,不如让我们来个题诗比赛,各家贵女写好了诗由对面的男客来评点,可好?”性子直爽的镇国公少夫人如此提议道。

赏花宴的确是需要一个诗会来活跃气氛的,贵女们摩拳擦掌地想要在众人面前展现一番自己的文采,若是写出来的诗得了头名,才女的名声便有了。

见众人都没有异议,镇国公少夫人忙让下人们搬了书桌、笔墨纸砚过来。

几个作诗慢的贵女忙低声沉吟起来,宋和静也来了意趣,笔走龙蛇般地在纸上写了起来。

宋和莲与乐若馨姗姗来迟,两人几个时辰前还是不太熟络的泛泛之交,如今竟姐姐长妹妹短的黏在一起,倒像是对亲姐妹。

一旁的卢夫人面色不善的训斥身边的丫鬟道:“怎么她去哪儿了你们都不知道?怎么当的差?那个庶女也真是不安分,来人家家里做客还乱跑,看我下次还带不带她出来。”

宋和静隐隐觉得有些不妙,却也说不出什名堂来,她索性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专心提笔写起了诗句。

重楼公主也耐下性子写了起来。

一刻钟的时间很快过去,镇国公府的下人敲了一下银钟,便由丫鬟们陆续收起各家贵女们所在的古诗。

再由脚程快的小厮跑到荷花池对岸送予男宾客们品鉴。

只见一个个文人墨客不停地在讨论手中的诗句。

“这首诗意趣足,可句式太过普通。”

“这首倒还不错,没有匠气。”

高含作为新科状元,自然是品评诗句的主力人物,他读诗时如沐春风的笑容看的对岸的重楼公主一阵心悸。

自己为了高含,已经苦读了半年的名家诗句,只希望能在高含心中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署名却是重楼公主。

高适知道这公主备受皇上宠爱,只是没想到公主的诗词歌赋如此之差,竟然照抄了少伯先生的《采莲曲》,但自己又不得不顾忌她金枝玉叶的身份,随即高含便提笔写乙等二字。

“堪笑荣华枕中客,对莲余做世外仙。”高含赞许的点了点头,这首诗有些仙风道骨的韵味,把咏莲和抒情结合在一块,田园之意蕴藏诗中,高含提笔在诗旁写上了一甲二字。

“无鱼戏在莲中,我亦难入莲中。”这诗的意趣与韵味都胜于其他几首,署名是乐若馨,但高含认为宋和静的那首诗与之相比也不相上下,纠结之中,也写上了甲等二字。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高含才品评完所有的诗句,递给了小厮,他心内有些烦躁,怎么翻遍了全部的署名都没有看见露儿?假山分别以后,她被一个丫鬟叫走了,说是女眷那边有些要事。

高含着急地跑到池边张望,遍寻了女眷这边的所有人,也没有看见自己心上人的倩影。

重楼公主则是羞红了脸庞,高公子为何一直盯着自己这边瞧?莫非是自己那首诗打动了他?

那边镇国公少夫人拿到了全部的诗句,便笑着公布了诸位贵女的名次。

“重楼公主,乙等。宋家和莲,二甲等。宋家和静,一甲等,乐敦候嫡女,一甲等…”

“诗魁便由宋家和静与乐敦候嫡女共同齐名。”

重楼公主得了一个乙等已是意外之喜,乐若馨却表情阴狠地看着宋和静,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阿猫阿狗?也敢与自己争这才女的名声?

正在镇国公少夫人准备赠予头名彩头之时,一个刚留头的丫头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带着哭腔说道:“少夫人,不好了,假山那边的池塘死了一个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