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嫡母为难

那常嬷嬷伤痕累累地躺在地上,心中又羞又恼,那庶女怎么敢如此大胆?自己可是夫人身边的第一得意人?她怎么敢把自己打成这样?

她挣扎着正要起身,耳边恍惚听见几个小厮婆子的议论声。

“就是她。”

“快把她绑了,打五十大板,发卖出去。”

有婆子有些害怕,“这好像是夫人身边的心腹常嬷嬷。”

“怕什么?这是老爷的命令,这刁奴胆大包天,冒犯了二小姐,该打!”

二小姐?那个庶女?老爷不是从来不管那个庶女的吗?为什么会因为她把自己发卖出去?

常嬷嬷被几个力气大的婆子拉扯了起来,她身上的伤剧烈的疼痛起来,“别碰我,我要找太太,救命啊太太。”

边上几个小厮嗤之以鼻的看着她,这常嬷嬷倚靠着太太的宠爱在这府里作威作福,谁没被她奚落欺负过?如今阴沟里翻船,真是喜闻乐见!

“把她的嘴给我堵上。”那小厮说道。

随即就有人拿出了一个板凳,将那婆子驾到凳子上,拿起一丈宽的板子就要打下去。

几板子上去,那常嬷嬷下半身已是血迹斑斑。

得了信的宋夫人常氏这时才姗姗来迟,她一身绫罗锦缎,脸上不怒自威,一身尊贵骄傲的气度。

“都给我住手!”常氏呵斥道。

几个打板子的婆子立马停了下来,那常嬷嬷见救星来了,立马泣不成声的诉苦,但身下的伤势过重,已是快说不出话来。

常氏见状,立马见状让身后带来的几个婆子去把常嬷嬷搀扶下来。

那传话的小厮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太太,老爷下令打这刁奴五十大板,再发卖出去,太太这……”

那常氏正眼也没看他,命身后的丫鬟塞了一百两银子给他。

那小厮眉开眼笑地接过,立在一旁不说话了。

“说说吧,今天这事是怎么回事?”常氏冷着脸问道。

几个婆子一向畏惧常氏的严苛,忙害怕地回道:“是老爷,让我们抓了常嬷嬷打五十大板,再发卖出去,似乎是因为常嬷嬷得罪了二小姐的缘故。”

常氏心中大惊,老爷向来不管后宅的事,对那庶女也不冷不热的,为何今天为那庶女出头,还狠狠地打了自己的脸面?

“去,把那庶女喊过来。”常氏吩咐道。

接了命令的小厮脚下生风地跑到二小姐的偏僻院子中,一过去便看到平时耀武扬威的宋管家正在谄媚地和二小姐说话。

“您看清风苑怎么样,清净又有意趣,白姨娘身子不好,那儿最适合她养身子了。”

宋和静沉思了一会儿,才低声应了。

那宋管家继续低声下去地讨好道:“老爷看姑娘穿的素净,让人拿了好几匹上好的布料过来,二姑娘您看那些金银玩具放哪里比较好?”

宋和静根本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指了指春桃说道:“你去问春桃吧。”

常氏派来的小厮这才敢上前去行了礼说道:“二姑娘,太太有请。”

宋和静冰冷的眸子瞥了过来,吓的那小厮打了一个冷颤,她转身对着宋管家说道:“太太请我过去,必是为了常嬷嬷一事,管家一起过去吧,也好把父亲的命令说个清楚。”

那管家自然是恭敬的应了,能做到管家这个位子,足以证明他极会揣摩主子们的心意,从前二姑娘是个狗嫌猫厌的懦弱人儿,如今二姑娘得了老爷的看重,若太太再不知好歹地为难二姑娘,只怕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况且这二姑娘连太太跟前的得脸心腹都敢打成这幅样子,自己又为何不卖个人情给二姑娘呢?

只见那管家拂了拂袖子,领过那小厮,便带了宋和静往正院里去。

那边的常氏已经等得十分不耐烦,从前自己去叫这庶女过来,不出一刻钟便已看到了那庶女的身影,如今竟是紧等慢等也等不来那庶女,自己跟前的心腹常嬷嬷不过是和平常一样去那庶女院里刁难一二,怎得就被老爷下令打成这幅模样?到底是谁在与她作对?

又过了一刻钟,宋和静才与管家一前一后缓缓走来,常氏脸色已黑的如同铁锅,只听她怒喝一声道:“怎得到现在才来?”

宋和静脸色未变,施施然行了一个礼道:“拜见太太,太太唤我过来有何要事?”

常氏听了这话更是怒上心头,她一张保养得意的玉脸上冷意驳现,只拿一双眼睛死盯着宋和静道:“难道我这个嫡母,没事就叫不动你了?”

宋和静行完了礼,没等常氏叫起,便自己站直了身子,满不在乎地说道:“和静不敢。”

若换了前世,自己早已被吓得痛哭流涕了吧?其实这常氏也是个色令内荏的纸老虎,刁难自己的方式不过是罚跪、克扣吃食罢了,在这个家里真正可恨的其实是她的父亲宋顺。

前世自己在黎王府苟延残喘的时候多希望父亲能来看望自己一次。

可四年的时间,自己一次都没有等来父亲,她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利用工具,没用的时候自然就被遗弃了。

管家见这场面剑拨弩张,便出言劝说道:“启禀太太,这常嬷嬷仗着在主子面前有几分体面,奴大欺主,实在可恨,若被有心人传扬出去,还以为是太太为母不慈呢,所以老爷亲自命人打她五十大板,再发卖出去。”

常氏的脸色又黑了几分,可这管家乃是老爷的心腹,自己也不好太不给他面子,便压着脾气说道:“常嬷嬷毕竟年纪大了,这五十板子打下去没死也要去掉半条命?既然她犯了错,不如由我来亲自管教她,再把她远远送到庄子上去,可好?”

那管家也是个人精,虽然二小姐不能得罪,但和太太闹僵也是得不偿失,总之自己的态度已经是两边不得罪了,他便笑着说道:“奴才不敢做主,太太自去问老爷便是了。”

宋和静也没指望着那个渣爹能真为她出一口恶气,如今打也打了,太太的面子也下了,她倒也没真的想赶尽杀绝,今天已经杀鸡儆猴给那些捧高踩低的下人们看了,以后看谁还敢肆意欺负她们母女。